021.根源（Root）

　　——?——

　　“行了，別在那里叫了，該來的煙花還是會來的?！?p>　　酒德麻衣瞄準了比亞迪的必經(jīng)之路，在前方射出了一發(fā)焚燒之血。

　　賢者之石特制的晶體爆裂，內(nèi)部的火元素瞬間擴散，將大量死侍吞噬。

　　作為目前比君焰還猛的戰(zhàn)力，這顆子彈自東京鐵塔落下之時，車窗外的一切都是血紅色的。

　　蘇恩曦好不容易開車沖出熱浪，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都被蒸發(fā)了。

　　“謝了！”蘇恩曦掛斷電話，“終于可以回到現(xiàn)實了！”

　　“不客氣～”

　　很快他們就已經(jīng)看見了苦戰(zhàn)的幾人，那幾個熟悉的言靈在眼前輪番的爆發(fā)，產(chǎn)生的破壞力堪稱恐怖。

　　但強大的言靈也是有時效性的，造成的破壞范圍說到底也就那么大。

　　在無窮無盡的死侍面前，他們也只能邊打邊逃。

　　“等等……路明非呢？！”

　　不經(jīng)意間，楚子航發(fā)現(xiàn)，路明非那家伙不見了。

　　夏彌和諾諾氣喘吁吁的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家伙本該在的地方空無一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愷撒剛想說些什么，就聽見了一路轟鳴的車聲。

　　而對于路明非來說，剛才的遭遇，仿佛恍然一夢。

　　跌跌撞撞的走著，走著，直到再也無法回頭。

　　好像……

　　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呢。

　　地面是黑的，天空也是黑的，前方也沒有路了。

　　路明非低著頭。

　　“哥哥。”

　　“哥哥……”耳畔旁響起了虛無縹緲的聲音，熟悉的孩子，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呼喚。

　　不遠處，路鳴澤在看這一切，依舊是熟悉的扮相，依舊是可可愛愛的他，只是那種可愛的微笑中，卻有著一絲不屬于孩子的詭異。

　　“是你在呼喚我吧，好久不見。”路明非說。

　　明明最近才見過的，可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久別重逢之感。

　　“算我求你了，好吧？別再把我搞的這種幻境里了行嗎？！”路明非腦子里想的可都是繪梨衣，而不是跟這個賤兮兮的小弟弟在一起。

　　“還在想小怪獸嗎？”路鳴澤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蟲，輕聲問。

　　“你曾經(jīng)跟我說過，在某一個平行宇宙里，繪梨衣大約已經(jīng)是死了的?！甭访鞣潜砬殛幱?。

　　其實他已經(jīng)沉浸在這種困擾中很久很久了，關于自己的身份，關于自己的父母，關于那個名為繪梨衣的女孩，還有關于一切的一切，起源究竟是什么？未來又是哪般？其實他覺得路鳴澤應該都是知道的吧，可他就是不說。

　　路鳴澤笑了笑。

　　“對啊，干癟的尸體，一切都是讓人絕望的，只能看見那位王展開白色的翅膀，俯瞰眾生?！甭辐Q澤張開雙手，一點一點的接近路明非，路明非渾身顫栗了一下，最終還是坦然接受這個擁抱，一個溫暖的、卻又讓他發(fā)寒的擁抱。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事到如今，你也該跟我說清楚了吧？”路明非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那個真相的壁障了。

　　“果然啊，你還記得當時你許下的愿望嗎，你許的愿，是用你四分之一的生命換來那只小怪獸的生存，但那位白王，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那個原本的世界噢?！甭辐Q澤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本來想勸告一下哥哥你的，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但我想想，怪物與怪物之間的愛情實屬難得，還是先成全成全你們倆的愛情吧？”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路明非咬牙切齒，抓住眼前男孩的衣領，把他狠狠的提起來，按在墻壁上，看著他在墻壁上痛苦的扭曲著身子，而路明非簡直就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

　　“這不是哥哥你想的嗎？想要一個沒有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想舉辦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想得知所有的真相，我能做的，也只是幫你順勢完成罷了。”路鳴澤又露出了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畢竟，你可是一切的根源。”

　　“根源……”

　　這絕對是一個籠統(tǒng)的詞，籠統(tǒng)到無法再進一步的程度。

　　根源？

　　“世界樹?！甭辐Q澤忽然道。

　　“這么跟你說，行了吧？”路鳴澤從他的束縛中掙脫出去，“在北歐神話中，尼德霍格象征著一切的破壞和絕望，但它也是有力量來源的，也就是那棵貫穿了整個宇宙的世界之樹。

　　“多年前，尼德霍格被人殺死在北方的冰山上，殺死它的武器，名為永恒之槍，采用世界樹的枝干制成，匯聚了世間一切的力量，也徹底終結了那個尼德霍格稱王稱霸的時代。”

　　路鳴澤訴說起那段遠古的歷史，聲音空靈曠遠，在這個無比空曠，卻豎著巨墻的世界傳蕩。

　　“赫爾佐格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只以為我是一個強大的混血種，所以圍繞著我做了無數(shù)次實驗，算是徹底榨干了我僅存的肉體，但他從未發(fā)現(xiàn)過我的意志，也從未真正得到我的力量。

　　“路麟城以為我是傳說中的黑色之王尼德霍格，而這位所謂的尼德霍格，遭到了言靈‘萊茵’的攻擊。你應該學過這個言靈究竟有多強吧？一個甚至會以釋放者自己生命為代價的究極言靈，目前記錄到的釋放次數(shù)不超過五次，挨了那樣一發(fā)核爆后，我?guī)缀跸萑胨劳龅倪吘?。所以他選擇了最保險的方法，在中國邊境親自動手，用朗基努斯之槍把我刺穿，然后帶著這具身體一直掛在水銀池里。（詳細內(nèi)容可見《極限穿越世界》龍族章節(jié)）

　　“但可惜呢，作為世界樹的一部分，我們都是不死的，哪怕身體毀滅，我的力量也依舊在一代一代的傳遞，我代表的是被尼德霍格吞噬的那一部分樹根，你代表的，便是枝繁葉茂的那一部分，這就是卡塞爾學院?；盏膩碓窗桑俊彼α诵?，“校長一直都以為毀滅了龍族就萬事大吉了，但是，世界樹還在，龍族就不死不滅，更別提，還有比龍族更棘手的東西。”

　　路鳴澤拉起路明非的手，路明非不由自主地跟著他一起走。

　　他們一路順著巨墻向前，在墻的盡頭看見了一望無際的大坑。

　　“厲害……”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氣，很奇怪的，路鳴澤和他講述的是這個世界最初的真相，也是一切的起源，可他偏偏沒有什么感受，就好像已經(jīng)適應了。

　　又或者說，這樣的真相，比起什么二流游戲劇都垃圾，根本就不是他所期待的震撼起源。

　　可眼前這一幕，卻真真切切的刺激到了他的眼睛。

　　大坑里是燃燒的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騰起濃烈的黑煙。

　　青銅與火之王張開熔化的青銅澆筑的翅膀，在戰(zhàn)場上空久久的咆哮。

　　天空與風之王掀起臺風，便是瑪雅神話中的風蛇。

　　大地與山之王無情的踐踏人類，產(chǎn)生的地變撕裂一切。

　　言靈·歸墟。

　　大坑的另一頭是接天的浪濤，那是高度超過四公里的海嘯，被海洋與水之王肆無忌憚的引動，直到將他們眼前這個大坑完全覆蓋……

　　“路明非人在哪里？趕緊找到他！”吃楚子航氣急敗壞的聲音，將所有人都強行拉回現(xiàn)實。

　　他們清楚的認識到，路明非才是一切的關鍵，但之前的死侍實在是太多了，為了躲避焚燒之血的大范圍攻擊，他們也不得不選擇分散撤離。

　　可這個時候，新的爆炸出現(xiàn)，焚燒之血在無數(shù)怪物中燒出一片空白，隨之來的是撞翻無數(shù)尸體、已經(jīng)擠了兩個人的比亞迪，車燈大開。

　　“趕緊上車！”蘇恩曦催促，奶媽屬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就是在玩家快要死的時候給他們送裝備！

　　三人組連忙上車，這個時候的他們早就已經(jīng)不是一年前在東京街頭茫然無顧的小白鼠了，他們已經(jīng)有了更加成熟的想法，也更能清楚的面對敵人的威脅，當然要把他們活著送出去！

　　“是你啊，老板娘！”愷撒二話不說直接抱著諾諾坐上副駕駛，司機竟然是在高天原里招待他們的老板娘，蘇恩曦，這位連忍者當家風魔小太郎都不得不怕的女人，究竟是何來頭？直到現(xiàn)在也說不清道不明。而他們竟然加入了這混亂的局面，進入了這個尼伯龍根，更扯的是后面兩個熟悉的家伙，零和芬格爾。

　　“兄弟們擠擠擠擠！”芬格爾完全不介意的抱起零的嬌小身子，給楚子航和夏彌讓出空位置，也虧的是國產(chǎn)神車，才能擠下這么多人。

　　零表情有些怪異，但還是一屁股坐在敗狗師兄大腿上，總不能這個時候擠到后備箱去吧？！

　　“坐穩(wěn)扶好！我們要撤了！”蘇恩曦看著后視鏡倒車，因為比亞迪的亂入，整個東京所有的死侍基本上都被吸引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轟——！！”

　　劇烈的震動和拍打，幾乎要將這臺比亞迪直接掀翻。

　　“出來的時候太急了，連好車都沒有帶上，如果換成你那臺布加迪威龍，應該還可以，再堅持一會??！”一邊說著車屁股撞翻好幾只體型較小的死侍，一路開到花壇里再重新倒車出來。

　　“我覺得布加迪威龍可能還沒這臺比亞迪耐揍！！”愷撒看向不遠處忽然涌現(xiàn)的大量死侍，從他們身上冒出的黑煙和露出的怪異獠牙可以看出，全部都是經(jīng)過強化改良后的死侍！

　　不知道幕后操控者是誰——

　　這個問題細思極恐。

　　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也輪不到他們在這里胡思亂想了！

　　“為什么路明非不在？??！你們不應該好好保護她嗎？還有繪梨衣呢？！新郎新娘都不在，怎么回事？”蘇恩曦頂著七八只死侍強行開出。

　　窗外時不時變成血紅色，因為酒德麻衣正吹著東京塔上的冷風，用改良后的巴雷特替他們開路，每一發(fā)子彈都能炸翻一大片死侍和尸守。

　　“天知道跑哪去了！這種問題咱們也做不了主，對吧？”愷撒攤攤手，諾諾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的確，現(xiàn)在的局面不是他們幾個學生可以控制的。

　　連卡塞爾學院的支持都沒有，也沒有多少武器，對于早就已經(jīng)依賴后勤的他們來說實在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