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命運三女神（Three goddesses of f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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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絕對是讓人無法想象的一幕，在那閃爍的光輝中，路明非就位于正中心，肆無忌憚的操縱著各種各樣的言靈。每一個言靈都在強行取代路鳴澤的領域，所謂言出法隨也不過如此！！

　　他正在把這個世界改造成他的世界，他正在用盡自己的力量，毀滅這個悲哀的人們所構筑的世界??！

　　“該死?。?！你們?。?！”路鳴澤發(fā)出了癲狂的大笑，淚水和笑容在一張臉上同時出現(xiàn)，無比諷刺。

　　白王一次又一次的貫穿了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帶偏，黑色的雙生子之一和四大君主都在全力以赴的圍剿路鳴澤，可他依舊完全沒有退縮，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最后一條命，最后一道枷鎖，那棵樹已經被吞噬了四分之三，僅靠最后的一點，還有什么可以逆轉的？

　　有，當然有。

　　只要抓住機會，就足以毀滅一切，夢境與現(xiàn)實，平行宇宙與支線未來，一切的一切全部被路鳴澤掌控，甚至是現(xiàn)在、過去與未來??！

　　“咔嚓——”

　　在無窮無盡的利爪和尖牙撕裂身體的那一剎那，所有的空間與時間全部都在強行凝固了。

　　那一刻，每條巨龍的身體清晰展現(xiàn)在眼前，每一個正在爆發(fā)的言靈都如此清晰的在天空中綻放。

　　空氣中的元素正在顫抖，新的爆發(fā)正在醞釀，全球死的人口徑大幅度衰減，而新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

　　這場戰(zhàn)爭就算以他們的獲勝結束，也終究是悲慘的結局。

　　又是熟悉的空間，又被寄托于他靈魂深處的路鳴澤強行引向了那個神秘的空間，那個震撼的尼伯龍根，那里面，似乎埋藏著所有君王的尸骨。

　　天空中落下了瓢潑的暴雨，路明非又一次回到了那座普通的城市。

　　那座二線城市里，似乎只有無窮無盡的暴雨和暴雨中的車燈，以及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學。

　　那些同學們在暴雨中與他擦肩而過，每一個都有家長接送。

　　停在校門口的車越來越少了，只剩下路明非一個人用書本擋著腦袋，一路冒雨，直到來到人行天橋，通過這里，就是回家的坦途了。

　　“哥哥，真的要向前走嗎？前面可是諸神的黃昏啊?！甭辐Q澤輕聲道，看著崩潰的暴雨，看著遲遲不亮燈的黑暗天橋。在這下午五六點的功夫，天空本該有夕陽余暉，可現(xiàn)在只剩下墨一般的漆黑，像是提前來到了午夜。

　　“你知道諸神黃昏會發(fā)生什么嗎？那是人類的滅亡，也是君主的更迭，新生的龍族會代替過去的龍族，哪怕是世界樹，都會逐漸枯萎?！?p>　　路明非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前方無窮無盡的黑暗，停下腳步。

　　“不想保護好繪梨衣么？如果任由戰(zhàn)爭繼續(xù)下去，你的師兄，你的小龍女，你所愛的一切，都會消失?！蹦Ч碚T惑的聲音依舊在耳畔旁響起，許多記憶應該這一刻回歸與路明非的身體，原來從一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走向了不同的平行線，每一條線都是精心為他設置的人生，可從他接受了世界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生全部都碰撞重疊，直到最后消失。

　　“嗯，我要用，用最后一條命，助你封神登天?！?p>　　路明非看著沾滿雨水的雙手，看著這個幼小茫然的自己，頓了頓，“然后……再和你一起死去！??！”

　　“不……哥哥??！”

　　只剩下最后的四分之一啊！

　　可最后一個愿望，他卻選擇了最殘酷的方式許愿?。?p>　　“放心吧，就算是通往地獄的路，我也會和你一起走??！”

　　路明非笑了，在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相逢之時，他發(fā)出了肆無忌憚的大笑，像是有個瘋子在高歌。

　　笑聲和哭聲在雨中回蕩，一輛車經過路邊，濺起無窮的水花。

　　路邊的同學們看著這個神經兮兮的“路神人”，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在妄想與虛構中度過，甚至連醫(yī)生都拿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束手無策。

　　“等等……為什么？為什么？我是你最愛的弟弟?。?！”

　　路鳴澤的瞳孔里有著一絲不敢相信，或者是不相信這個男人，竟然真的可以逃離夢境和自己的掌控??！

　　“弟弟要聽哥哥的話啊……”年輕稚嫩的路明非微笑的看著前方的小男孩，臉上浮現(xiàn)出惡魔般的冷笑。

　　他們差不多大，但一個是西裝領帶打扮精致的男孩，一個是穿著校服，在雨水中臟兮兮的路神人；一個流露出了兔子般無辜的眼神，另一個卻擁有獅子般的眼神，兇狠又暴虐?。?p>　　路明非無情的揮出一拳，硬生生的打穿了路鳴澤的身體，那是無法想象的巨力，擊破了心中的夢魘??！

　　路明非一邊咆哮一邊用拳頭砸下，直到路鳴澤的臉和他的拳頭都因為過于強大的力量崩裂流血，他揮舞著鮮血淋漓的拳頭，大聲咆哮著：“騙了我這么多次，總該有點長進啊?。∧岬禄舾瘢?！”

　　又是一拳過去，作為尼德霍格真身的路鳴澤又被打飛了數十米！他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抵抗，亦或是多線作戰(zhàn)對于他來說，壓力實在太大了。

　　但也正是這一刻起，世界樹的頂端似乎也出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存在。

　　帶來光輝，帶來力量，也帶來了浩浩蕩蕩的威嚴。

　　不論是世界樹的力量，還是四大君主乃至黑王白王，都在那極端恐怖的威嚴面前顫抖起伏。

　　“那是……什么？”在遠處觀戰(zhàn)的酒德麻衣顫抖道，展現(xiàn)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三位一體的神明，名為詩寇迪、薇爾丹蒂、烏爾德，是命運三女神，也是真正的女武神和諾倫三女神??！

　　“是她們，老板說過她們??！”蘇恩曦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大聲道，“那就是幕后黑手??！”

　　沒錯，那就是黑手，遠遠超乎想象的古老神明，老板曾經敘述過那段古老又震懾人心的歷史。

　　“你……就是詩蔻迪么？”路明非只覺得眼前所有的場景，全部都在這一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這位被口口傳頌的古老女神，最終還是與他面對面了。

　　詩寇迪微微一笑，輕聲道，“可以這么理解吧，人類，你可以達到這樣的高處，已經足夠了。”

　　“不必多說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個事實，龍族、黑王、白王四大君主，還有關于他們的真相?！甭访鞣羌鼻械?，伸著手，似乎想索求什么。

　　“他們只是棋子罷了，一場異常殘酷的游戲，以人類和龍族作為基礎而展開。在諸神的黃昏到來之時，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類和龍族都會被同時摧毀，死神海拉將收割人類的靈魂，奧丁會率領他的狂獵軍團清除幸存的龍族，巴哈姆特會攪起世間所有的水，通通前往歸墟之地，洛基會釋放他的火焰，重新洗刷這片眼睛殘破不堪的大地?！痹娍艿陷p聲道，“這樣的未來多么美好，那也是新人類統(tǒng)治世界之時，人類會賦予弱小的龍族新的火種，龍族和人族之間的命運，就是這么反復無常?！?p>　　“楚師兄其實就是內定的洛基？”路明非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擁有世界樹的他聯(lián)通了所有混血種的記憶、人格、言靈，看得見他們曾經是普通人的過去，也能聯(lián)通到更加遙遠的未來。

　　甚至還看見了校長，看見了校長竭盡全力想要追尋的一切。

　　詩寇迪微微偏過腦袋，似乎是在回憶這個人到底是誰。

　　片刻后她想起來了，想起了這個渺小眾生中的一員，于是便沖著路明非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奧丁明白這件事，所以他才種下了屬于他的烙印，因為楚子航是內定的王者，一旦開啟，便意味著奧丁多出了新的敵人?！?p>　　路明非沉默了。

　　許許多多的疑惑，都在這一刻被理清楚了。

　　難怪奧丁要出現(xiàn)。

　　難怪他要殺諾諾。

　　難怪總覺得有幕后黑手，原來真的有人策劃了這一切。就像上杉越說的那樣：“龍王，是被人喚醒的，就像王將想要喚醒神那樣。青銅與火之王、大地與山之王，都是被人喚醒的，所以它們才會集中地蘇醒，有人喚醒了龍王，再把你們引誘到屠龍的戰(zhàn)場上去……”

　　想想可真是細思極恐。

　　事實果然沒有這么簡單，哪怕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黑王，也終究無法抗拒，最偉大的存在——

　　那看似虛無縹緲的命運，同樣也代表著過去與未來的女神們。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這樣寂靜的站在云端之上，看著渺小可悲的人類在他們眼皮底下廝殺咆哮。

　　白王是悲哀的，但她的宿命同樣也理所當然，她的破土而出，也同樣被記載在了命運線之上。

　　所以現(xiàn)在迎接的，就是她的隕落。

　　戰(zhàn)爭變得越來越激烈，而路明非也變得越來越惶恐。

　　“所以……我該怎么做？是用世界樹的力量來結束這一切嗎？”路明非問，甚至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女神搖了搖頭，“不，沒人強求你這么做，那個未來，連我都無權做主?！?p>　　“這樣啊……”路明非笑了，時間與空間再度如同凝固，像是直接進入了無邊的幻境中。

　　剛剛復蘇的白王，根本無法使用那強大又變態(tài)的力量。

　　巨龍隕落，路鳴澤瘋狂的吞噬著白王的身體。

　　他現(xiàn)在需要力量，而這些尊貴的生命所擁有的力量，無疑是恐怖的，哪怕死去也同樣如此。

　　路鳴澤的體型變得愈發(fā)巨大，甚至可以直達世界樹所在的云端。

　　他張開掛滿骷髏的骨翼，沖著天空中的巨樹久久的咆哮，黑王的領域也在這一瞬間強行與世界樹對撞，爆發(fā)出來了天火流星般的沖擊波。

　　遙遠的北方冰山上，也有新的龍吟響應了路鳴澤的呼喚。

　　那就是他原本的身體，他原本被人類殺死在冰川上的埋骨之地，如今也再次爆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光芒。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崩塌，劇烈的沖擊波，浩浩蕩蕩的回響蒼穹。

　　從太空中往下看，東京已經成為了最盛大的戰(zhàn)場。

　　數不盡的高能粒子流在這個區(qū)域內不斷彌漫。

　　可怕的噩夢在戰(zhàn)斗的間隙間閃滅，已經徹底與楚子航融為一體的火神洛基，再次揚起巍峨如山的龍軀和巨翼，開始阻擋暴走的尼德霍格。然而，僅僅只是踏入言靈·皇帝的領域，便在那洪鐘震天的龍吟中感到天然的恐懼??！

　　“現(xiàn)在擺在你手頭上的，就是你所擁有的唯一權能。”

　　面對戰(zhàn)爭，詩寇迪微笑。

　　“讓我親自動手重啟這個世界嗎？”路明非已經猜出來了，這可能就是世界樹的力量了，真正的、極端強大的力量，哪怕黑王都要恐懼。

　　“不，游戲已經結束了，重啟什么的也沒有必要了，只要你戰(zhàn)勝黑王，你就可以迎來那個普通的世界，一個沒有言靈，沒有龍族，只有普通人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你就是唯一的主人，可以和所有人一起迎接那盛大的婚禮。”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條件。

　　可他的敵人，卻是打架越打越強的黑王路鳴澤，或者說尼德霍格。

　　到底該怎么做？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成功？

　　那一瞬間，他想起來了——自己所代表的便是作為中樞的世界樹，擁有極大力量的樹，也是一條未知的路。

　　不論是路鳴澤還是老板，他們都想獲得這股力量，封神登天。

　　歷史上有太多太多種族為了能更進一步而做出終極努力了。

　　那些究極的言靈，每一個都是向更高層次發(fā)起的沖擊。

　　還記得那一天嗎？通古斯迎接了世間最盛大的爆炸。

　　甚至連那位黑王路鳴澤，都在這股堪稱究極的力量下重傷。

　　還記得索多瑪嗎？那座在上帝之怒面前焚城破滅的古城。

　　在那耀眼的光焰達到最高的那一刻，他們看見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路，通往世界樹的路。

　　是光，璀璨耀眼的光輝，代表著世界樹不斷延伸的枝干。

　　每一個言靈都從上面誕生，每一個混血種的生和死，生命與記憶，都在上面形成了最美妙的脈絡。

　　所以，是該徹底終結這一切了。

　　在最后一刻，那些關于父親，關于母親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浮現(xiàn)出來，每一個畫面都異常的清晰。

　　從小到大，從他們離去，到他們接過剛剛出生的自己。

　　昂熱就在一旁看著，他始終都是一個參與者。

　　而路明非，則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完了一切。

　　“如果路明非繼承世界樹的力量，那么他同樣也要做好被吞噬的準備，因為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能夠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可不僅僅只有那位黑色的王，還有四大君主，掌握四種基本的力量，如果沒處理好，死的可能就是世界樹本尊了?！卑簾岷蛶孜辉显噲D勸告。

　　路麟城堅定的搖了搖頭，“沒關系，只要讓他像個普通人那樣好好成長就行了，他是一顆種子，但他永遠都不會發(fā)芽，替他承受一切的，應該是我們，被鎮(zhèn)壓的惡魔永遠都不應該放出來?！?p>　　說著，他有些后怕的看著那個被鎮(zhèn)壓在水銀池中的男孩。

　　他的身體被一支長槍貫穿了，所有的力量都被封印了，可他依舊還保持著最基本的生命氣息，因為內心的靈魂正掙扎著想逃出束縛，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但更像是被封印在瓶中的惡魔。

　　“你的話，同樣也不可信，你隱藏在那位黑色之王的背后，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難道僅僅只是看這一場游戲以最盛大的方式結束嗎？不，不對，不可能。”路明非忽然大笑起來，那是放肆、癲狂，又充滿著悲傷的笑?。?p>　　他已經非常適應用笑聲來掩蓋自己的所有情緒了，沒人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暴力的決定一切。

　　“只要樹和路還在一天，龍族的輪回命運就會不斷的開啟，諸神黃昏在歷史上遠遠不止一次，換句話說，這樣的悲劇也重復了不止一次，你說對吧？”那個男人還在放肆的冷笑，并且一步步接近女神的王座，像是要把如寒櫻般綻放嬌顏的她們，從蒼穹之上折下??！

　　路明非看向女神，這位由烏爾德、薇兒丹蒂、詩寇迪三位一體的神明美麗動人，紫色的長發(fā)微微飄動，空靈的瞳孔里閃耀著溫暖的流光。但面對路明非，女神們第一次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就像一只狼狽竄逃的小白兔。

　　“對了，還有一點，路鳴澤一直都是一個騙子，一個徹徹底底的騙子，他一直都在欺騙我，其實我代表的，應該是半朽的世界樹才對吧？！！”路明非停下腳步，但周圍所有的氣流都在涌動，都在沸騰，他的力量爆炸性擴散！

　　沒錯，半朽的世界樹。

　　有一半已經因為吞噬徹底枯萎，而另一半依舊枝繁葉茂，茁壯成長。

　　這是命運和毀滅的力量，是卡塞爾學院的校徽，也是從一開始便無法逆轉的命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