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百里外,至苦,至信,至空三人找到了遲遲未歸的至容等人和一眾玉青派門人的尸體。至空起手閉目道:“南無啊彌陀佛”。至苦道:“方丈這玉青派也欺人太甚了,就算月前我們沒有幫助他們?nèi)ズ妄堊遄鲗?,他們也不能如此行事呀”!至信仔細查看了至容的尸身道:“方丈,至容師弟修煉的是佛門的金剛神功,但是師弟是全身筋骨盡段而亡,且只是一擊而已”。至空嘆了口氣道:“至苦你先回般若寺坐鎮(zhèn)伏魔堂代管羅漢院。我和至信帶著尸體去一躺玉青討個說法”。至苦一禮道:“謹遵方丈法旨”。說完便帶著十幾人回了般若寺。至信打開百納袋,將一眾尸體收入到其中。轉(zhuǎn)身與方丈一起向玉青山去了。
陸云熙走出后殿的大門,下意識的用手遮擋刺眼的陽光。小道童趕忙上前道:“恭喜師姐出關(guān),掌派真人算到這幾日師姐就會出關(guān),吩咐我在此等候,若師姐出關(guān),請第一時間前去見他”。陸云熙點點頭道:“這便去吧”。小道童躬身一禮帶著陸云熙向著巽舍去了。
卷塵閣中陸云熙一禮道:“師叔”。丹塵子起身,圍著陸云熙轉(zhuǎn)了兩圈點頭道:“不錯,能在哪里待上五年,想必現(xiàn)在法力不下六百年了吧”。陸云熙道:“回師叔,六百七十年左右的法力”。丹塵子點點頭道:“是可以獨當一面了。現(xiàn)在玉青眾長老差不多都已經(jīng)下山召集各洲門眾回山自守了。三日前尨洲天華派飛音傳書說:“他們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尸鬼級別的妖怪,他們先后派去兩批人,都沒能回來,其中還有三個長老。你也知道華天派雖然不是什么大派,但是和咱們玉青關(guān)系還是非常好的。袖手旁觀非我派之道。你其他師叔都已經(jīng)在布陣涼洲了。正好我推算這幾日你也必然到達極限出關(guān),不知愿不愿下山走一趟”。陸云熙一禮道:“云熙愿意走這一趟,下午便可動身”。丹塵子道:“不急,你一人我也不放心,為你找了七人同行。明日辰時流云臺集合便是”。陸云熙一禮道:“云熙記下了”。丹塵子點點頭道:“去休息吧”。陸云熙一禮退出了卷塵閣。
雨露臺上許明成和莫彤云二人在愉快舞著劍。
一個小道士呼哧帶喘的跑到近前道:“師~~~~~,兄~~~”。許明成笑道:“天凈,你這是有什么急事嗎”?天凈喘了幾口氣道:“掌派真人急招你和天云師姐去見他,好像有很重要的”。話音剛落許明成便拉著莫彤云消失在了天凈面前,天凈轉(zhuǎn)了幾圈見無人,便大叫著許明成的名字。
許明成拉著莫彤云已然到了卷塵閣門前,一步跨進大殿拜道:“師父”。
丹塵子手包浮塵盤腿坐在蒲團上點點頭。卷塵閣中還有五人,許明成看了看原來是離舍的天焱、墾舍的天玄、乾舍的天授,和震舍的天驚,兌舍的天澤;丹塵子示意許明成入列。許明成趕忙拉著莫彤云進了隊列。丹塵子頓了頓對眾人道:“剛剛收到華天派急函,說、幽蘭谷出了一個很厲害的尸鬼,而且復生了很多僵尸。華天派請我玉青在周公鎮(zhèn)會合。明日辰時在流云臺集合出發(fā),此行你們聽天夕的。另外,時間緊迫,此去兇險萬分,你們八人務必守望相助多加小心,別的不多說了,回去準備吧”。眾人一禮道:“僅尊掌派真人教誨”。便紛紛轉(zhuǎn)身出了卷云閣。
月上樹梢,千獸骷通往白骨骷的峽谷的一端,一只巨大的妖獸飛過峽谷重重摔在了白骨骷的谷口,蔣健跳上妖獸的尸體熟練的將妖獸心臟刨出,然后服了下去。對著另一面的段巳九道:“兄弟你還真說話算數(shù)呀,這幾年多虧你了”。段巳九冷冷道:“你怎么還沒出去”?蔣健咧著嘴道:“每年有六顆妖獸的心吃,干嘛去服化魔丹”。段巳九道:“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想吃自己來這里獵吧”。蔣健趕忙道:“大哥別呀,你是我大哥。我這也是聽你的給別人分著吃的,我吃這六顆妖獸的內(nèi)丹也不是很強,就算我們?nèi)齻€都過去恐怕也很危險的”。段巳九轉(zhuǎn)身走了,邊走邊說道:“半年前我就已經(jīng)想去萬魔骷了。服化魔丹還是來千獸骷你自己選吧。記得過來了也分些妖獸給白骨骷的”。話說完,人也走遠了。
蔣健獨自蹲在妖獸尸體上沉默了許久,還是提著兩把妖獸尖牙制成的短刀,跳下妖獸的尸體徑直的想著千獸骷去了。身后兩個副統(tǒng)領(lǐng)也帶著自己的武器跳過尸體跟在蔣健的身后向著千獸骷去了。
夜深,莫彤云在劍宗的點神殿中拽著丹鶴子的衣袖不依不饒道:“爹爹,你幫我去向掌派真人提個親吧”。丹鶴子還是一臉嚴肅的回道:“別胡鬧了。你丹塵師叔想把云熙許配給明成的,你爹我就算不要老臉,也沒用”。莫彤云急的眼淚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道:“我和明成是互相喜歡的,爹你就去幫我說說吧”。丹鶴子道:“以前就讓你刻苦修煉,你就是不聽,非要把精力用在討好山上各位長老,是、所有長老都說你好,有什么用。人家云熙如今可是六百多年法力,算上玄力,如今恐怕比你爹爹我,都不妨多讓。丹塵讓他兩人在一起誰也不會說什么的。你感覺明成為了你能忤逆他師父的意思嗎”?莫彤云拽著丹鶴子的衣服,不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丹鶴子看的心疼道:“行了,別哭的,你娘要是還活著也不會忍心的,爹豁出去這個老臉不要了,給你去說。但是這次下山你要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知道嗎”?莫彤云止住了淚水,崇拜的看著丹鶴子認真的點了點頭。丹鶴子嘆了口氣撫摸著莫彤云的頭發(fā)道:“表現(xiàn)歸表現(xiàn),別意氣用事,傷了可就成笑柄了”。莫彤云把頭靠在丹鶴子手臂上點了點頭。
一道流光劃過三骷島上空,落在灰骨殿門前,色魔不慌不忙邁著妖嬈的步子進了灰骨殿。地魔見到色魔便大著嗓門道:“妹子等你好幾天了,你可算回來了”。色魔瞟了一眼地魔道:“二哥,你知道我喜歡三哥的,別亂說。壞了我和三哥的感情”。心魔笑盈盈的搖著折扇道:“事情都辦妥了”?色魔坐在心魔懷里一手摟著心魔的脖頸一手撫摸心魔的胸口悠悠道:“當然都辦妥了,放心吧,最多兩年,除了鏡洲、涼洲、荒洲和半個凜洲以外,整個大地都會在魔族的控制之下。小妹這些年可是辛苦呢,不像三哥動動嘴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三哥晚上好好陪陪人家吧”。心魔撫摸著色魔的臉頰笑盈盈道:“你三哥我可沒這么閑,一面對付李靖一面還要去做使者交代的事情,哪有還精力呀。過些日子吧”。色魔索然無趣的從心魔懷里站起來道:“這李靖傻頭傻腦的圍了這三骷島五年也打不進來,有什么好懼怕的”。心魔還是笑臉道:“這五年我可是開了十次心魔眼才擋來的,你們也知道我這心魔眼當初被龍嘯九音給震損了。用起來消耗極大不說,威力也遠比以前不如。你們兩個這五年到是吃的膘肥體胖的,可是苦了我呀”。地魔大著嗓門道:“扯淡,我不是回來就把你那份給你了嗎”?心魔嘆了口氣道:“二哥回復四成,小妹你更是回復了六成,可憐二哥我呀,才回復了三成魔力”。色魔彎下腰,用手捏住心魔的下巴,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片刻后道:“三哥,現(xiàn)在可滿意了”?心魔一把、把色魔摟在懷里,親吻了色魔。地魔心中實在氣不過就起身想離開。色魔道:“二哥,魔族大軍明日就能抵達,咱們明日按照原計劃行事即可”。地魔沒有說話,只是氣沖沖的走了。
二日清晨許明成和莫彤云來到流云臺,遠遠看到一個秀麗的背影,一身天水藍衣女子站在流云臺看著遠處。二人走到近前,許明成一禮道:“天夕師姐”。陸云熙轉(zhuǎn)過身。莫彤云閃躲著目光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句:“天夕師姐”。陸云熙頓了片刻,便點了下頭道:“咱們來的早了,等等其他人吧”。三人站在流云臺誰也沒有說話,莫彤云始終拽了許明成的手臂不放。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其余五人一起來到流云臺,一禮道:“天夕師姐”。陸云熙點點頭道:“我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也不多說了,即刻起身前往周公鎮(zhèn)吧”。其余七人點了下頭便紛紛跟著陸云熙騰空而起,急速向著周公鎮(zhèn)去了。
西霞峰上云奕看著遠去的一行人,只是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有幾分擔心和失落。蕭玉瓊走到近前看了看極遠處天空上的八個黑點道:“丹鶴子女兒這個心性,此去恐怕要壞事”。云奕轉(zhuǎn)過頭看著身旁的蕭玉瓊。蕭玉瓊也轉(zhuǎn)過頭對云奕笑笑道:“你擔心那個人,如今有差不多六百七十年法力,其余幾個少的不過才五十年法力,多的也不過七、八十年上下。她若是真要爭風吃醋,誰又能爭得過呢。只是丹鶴子女兒這個飛法,其余六人是要陪著她消耗很大的法力了,到了周公鎮(zhèn)不休息上幾天怕是很難恢復”。云奕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蕭玉瓊道:“姐姐明日就要進入涅槃狀態(tài)了,雖然不會失去人形,也不敢。但是法力會消失七日。別不管姐姐死活好不好”。云奕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向著院子去了。蕭玉瓊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消失在西北天際的幾人也是嘆了口氣。便也轉(zhuǎn)身回去了。
許明成加速來到莫彤云身旁道:“彤云,飛的慢些吧,有兩位師兄法力已經(jīng)有些勉強支撐這個速度了”。莫彤云沒有看許明成只是回道:“如今路程已經(jīng)飛了十之有八,在堅持一下就到了,不是。飛不動了就讓他慢點,之后到周公鎮(zhèn)匯合便是了”。身后的云熙道:“天機師弟,你陪著彤云先去吧,我和其他人隨后趕到”。說完便放慢了飛行速度。其余五人看云熙發(fā)話了心里都是一喜,隨即也放慢了速度。莫彤云哼了一聲,不慢反快,迅速脫離隊伍獨自一人向著周公鎮(zhèn)去了。許明成無奈,對身后陸云熙一禮便追莫彤云去了。
天巖松了一口氣傳音道:“這個大小姐脾氣真是不得了,我這一個修墾力的陪著她飛這么快,真是消耗有點大了,到了周公鎮(zhèn)不休息調(diào)息兩日恐怕不行”。
天授對天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抱怨了。
天驚道:“沒事,他爹是劍宗宗主也管不到我們先天宗來,這大小姐脾氣是有點差。修為一般,還非要顯唄她能飛的快,我剛才就想用震力把她甩的無影無蹤,好好教訓他了。他不知道天巖,天澤兩位師兄弟不擅長御空之術(shù)嗎?真是過分”。
陸云熙道:“好了,大家不要抱怨了,他就是那個心性,切記我們下山要守望相助。切不可心生嫌隙”。
丹苣子氣沖沖的走進卷云閣,對坐在蒲團上的丹塵子道:“師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丹塵子睜開眼睛道:“師弟你這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為兄確實有些糊涂了”。丹苣子道:“你知道云熙那孩子和彤云現(xiàn)在為了許明成鬧成這樣還讓他們一起下山?那是尸魔級別的怪物。有個意外你怎么向丹鶴子師弟交代”?丹塵子笑道:“放心吧,云熙那個丫頭的脾氣秉性你也清楚。希望此去明成能悟出我的用意”。丹苣子急道:“你就不怕丹鶴師弟心中怨懟于你”?丹塵子手捋須髯道:“我又不會逼著明成選誰,丹鶴子那個老家伙比我精明的多。我要是強逼著明成和云熙在一起他肯定不干。如今各有一半機會,丹鶴子要是輸了,他也無話可說”。
丹苣子嘆了口氣道:“你倆這么沒事就斗心眼有意思嗎,你讓他順點心不是也少了很多事情”?丹塵子道:“師弟,這愛斗心眼的可一直都是丹鶴,我從來可都不和他斗心眼,我只是提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只是大多時候這個辦法沒有隨了他的心意,他就小肚雞腸、耿耿于懷罷了”。丹苣子氣得轉(zhuǎn)身往外走道:“我也是多事,非來摻和你倆之間的破事,走了”。丹塵子道:“不喝杯茶在走”。丹苣子道:“氣飽了,喝不下”。說完也走出了卷云閣。
夜深,許明成坐在桌旁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正要修煉,卻被敲門聲打斷,許明成起身開門,卻被莫彤云一把抱住,那份溫柔讓許明成有些想要緊緊抱住的沖動。而莫彤云用腳輕輕將門關(guān)上道:“今晚之后你可切莫負了我”。
陸云熙等人比許明成和莫彤云晚到了半日,但也在兩天內(nèi)趕到了周公鎮(zhèn),遠遠便有一男一女踏劍來迎,男子頭戴金冠,眉目俊朗,一身湛藍道袍顯得氣宇軒昂。女子發(fā)簪束頭,不算美貌,一身淡藍衣裙卻甚是端莊。二人到得近前抱拳道:“華天派宣明、宣怡,奉掌門之命前來迎接玉青派諸位道兄?!庇袂啾娙思娂姳溃骸坝袂嗯商煜Α⑻祆?、天巖、天授、天驚、天澤”。宣明目光看到天夕的瞬間便愣住了,宣怡拽了拽宣明的衣角,宣明才恍然過來,自知失禮笑容僵硬道:“昨夜家?guī)熀透髋汕拜吶ビ奶m谷探查,心中不安,今日有些恍惚,唐突了”。云熙道:“我派還有兩人應該比我們先到的,不知二位可見到”?宣怡忙道:“他二人早到半日,風塵仆仆趕來,也是勞累了,便請他二人先到鎮(zhèn)中客棧休息了”。說著閃身做了一個請禮。云熙欠身回禮,一行人便跟著宣明、宣怡收了術(shù)法,入了周公鎮(zhèn),直奔客棧去了。
沿著大街向鎮(zhèn)中心而行,街道兩邊的鋪面大都已經(jīng)破敗,只有少量的鋪面還勉強支撐著。街上的人流很是稀松,大街上行人的目光也充滿了警覺和懷疑。宣明轉(zhuǎn)過身對云熙道:“周公鎮(zhèn)距離幽蘭谷不過十里,這也是尨洲東通往幽洲西的唯一道路。只是出事之后,周公鎮(zhèn)被大量行尸襲擊過一次,現(xiàn)在這些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沒有人知道自己第二天睜開眼睛是否還活著。做生意的和有錢人,早都就跑光了。那些被行尸咬了的人,現(xiàn)在都在我們?nèi)A天派的周公鎮(zhèn)會館,只是被咬的人很多,江米已經(jīng)用沒了,最近都是家?guī)熀徒拥较②s來的各派前輩在附近采些草藥,配合術(shù)法,暫時保住他們的姓命。”陸云熙道:“這城中還被行尸襲擊過”?宣明嘆了口氣道:“都是幽蘭谷出現(xiàn)的那個尸魔惹出的禍端,詳細情況家?guī)熒院髸透魑患毤氄f來”。陸云熙道:“點了點頭”。其他幾人驚訝道:“尸魔”!宣明無奈的笑道:“對呀,家?guī)熢谇缶刃藕卸颊f了呀?各位恐怕還不知這尸魔的恐怖吧?我華天派聯(lián)合本洲各修仙門派,約六百余人每日都在幽蘭谷口和尸群激斗。但是事態(tài)卻每況日下,死傷修仙人士越來越多,家?guī)熯@才廣發(fā)書函到其余各洲,邀同道中人前來助陣。玉青能來,我等已是感激不盡,大恩永記于心”。陸云熙道:“明兄嚴重了,大家都是為了維護正道,消除災禍自然義不容辭”。宣明一禮道:“玉青派以俠義、正道為本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欽佩”。眾人一路上互相寒暄著向前走。拐過一個彎宣明推開會館大門道:“各位請。”玉青眾人隨著二人進了會館。
看得出這間會館曾經(jīng)是典雅而精致的,寬敞的院落中一座三層木樓依然顯得很是氣派。只是如今這間會館哀號之聲不絕余耳,院內(nèi)更是凌亂不堪,惡臭之氣肆意彌漫。宣怡轉(zhuǎn)過身道:“各位非常抱歉,會館條件有些簡陋,還請各位道兄諒解,不過各位休息可以到隔壁街的客棧,哪里還是非常安靜的”。宣明從樓上下來道:“師父不在,可能又去找藥了。不如我先帶各位去客棧休息,等家?guī)熁貋碓偃フ埜魑磺皝怼薄T莆觞c點頭道:“也好,那就有勞宣明道兄了”。
宣明則親自陪著陸云熙到了客棧二樓的房門前。陸云熙走進房門轉(zhuǎn)過身一禮道:“多謝宣明道兄”。宣明頓了一下道:“天夕姑娘先休息片刻,師父回,我會來請姑娘”。陸云熙點頭示意,宣明幫陸云熙帶上了房門,在門外站了片刻才慢慢向樓下走去。
天近傍晚,宣明來到客棧,告知云熙家?guī)熞呀?jīng)回來,請他們到會館一聚。半個時辰后玉青眾人來到會館三樓。華天派及各派前輩看到陸云熙等人的時候眼神不由得相互交流了一下,一些人臉上略顯不悅之色。陸云熙上前一步道:“玉青派弟子天夕奉掌派真人之命同本派七名弟子前來助尨洲各仙派平定尸禍”。一個粗大的和尚道:“助個屁,就你們幾個毛小子、加兩個毛丫頭有什么用,看看你們年歲最大的也不過四十歲,帶隊的才二十出頭,修道才幾天就來這里送死,你們掌派真人,為了糊弄事,也太狠心了吧?還是你們玉青根本就是浪得虛名?趕緊回去,讓你們掌派真人派些道法高的來”。
一位長髯道長示意大和尚稍安勿躁,溫和的對眾人道:“貧道華天派長老玄燼,這位慧智大師并無惡意,你們不要往心里去。此事都怪貧道一時心急,書信中未向貴派真人說明事態(tài)嚴重。幾位小道友請坐,我慢慢與你們講”。
云熙等人一禮便紛紛落座。
玄燼捋了捋須髯道:“這事還要從五百年前說起,當時幽蘭谷這里有‘王、代’兩個大國,代國為了吞并王國獨占要道,導致幽蘭谷方圓千里戰(zhàn)火連年。王國勢弱,國土被代國連年侵蝕。王國最后決定在幽蘭谷和代國決一死戰(zhàn)。那一戰(zhàn)殺了七天七夜,王國最后的三萬鐵甲軍在這一戰(zhàn)中盡數(shù)覆滅,王國的鎮(zhèn)國大將軍也在這一戰(zhàn)中戰(zhàn)死;而代國在此戰(zhàn)中死傷十萬、致使代國元氣大傷,而代國西面的清國則趁機,集結(jié)大軍攻伐代國。代國一時無力在攻打搖搖欲墜的王國。王國大法師借此時機向王國的新國王進妖言稱能將幽蘭谷變?yōu)橥鯂奶烊黄琳献柚勾鷩牟⑼?。于是王國的大法師便拿著國王的手諭屠殺王國十萬百姓,將王國陣亡大將軍的尸體煉化成了魂鬼尸,傾盡全國之力在幽蘭谷最陰森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偌大陵墓把魂鬼尸安放在其中,又將戰(zhàn)死的兩國士兵和殘殺的十萬百姓深埋在幽蘭谷地底,在淺層則是人畜混葬,使幽蘭谷變?yōu)榱藖y葬崗。從此再無商路。不過天意弄人,王、代兩國前后不到十年都被別國所滅。而幽蘭谷則成了真正的天然屏障,此后二百年從來沒有任何生靈能從此谷穿過。當年王國大法師在此谷布置了強大的結(jié)界,谷中的尸氣絕不會外泄。后來幽洲和尨洲為了這條要道,聘請了很多修仙之人,破了陣法,散了尸氣,將這條要道從新打通??墒遣恢獮楹我荒昵斑@山谷夜間夜宿的商隊都憑空消失了。兩國也派出查探之人,只是這事不知道怎的也不了了之了。于是商隊都輕裝簡行清晨出發(fā),入夜前趕出幽蘭谷。這樣也沒維持幾個月,這谷中地下深處的尸氣開始外泄,谷中尸體出谷游走,啃食生靈,很快幽蘭谷最近的七八個村子變成尸村。周公鎮(zhèn)節(jié)度使上報了此事,此事觸動宋國皇帝,很快朝廷便從全國調(diào)集了十五萬鐵騎剿滅尸患。經(jīng)過三日的剿滅,尸村的行尸幾乎被剿滅殆盡,十五萬鐵甲軍死傷不過千余??墒沁m逢大雨,又由于軍隊過于龐大管理不善,左、右二營竟然未將僵尸和被僵尸殺死士兵的尸體焚燒,左營只是將尸體掩埋,右營則堆尸于營中一角,結(jié)果一夜間右營僅五百人生還,左營則死傷八千余人,大軍被迫急速后撤十里。大將軍一怒之下處斬了右軍統(tǒng)領(lǐng)。此一變故十五萬大軍僅剩不足十萬,而尸患卻死灰復燃,變得更加棘手。無奈之下大軍統(tǒng)領(lǐng)聽從屬下意見,便找了一些周公鎮(zhèn)附近赤腳道僧,這些赤腳道僧多是些妖言惑眾之輩,竟然建議大將軍直搗幽蘭谷斷了惡原。大將軍一時間苦于無法向朝廷復命,便將心一橫率領(lǐng)十萬大軍開赴幽蘭谷,結(jié)果大軍一去不返。數(shù)日后這周公鎮(zhèn)便遭遇了行尸潮,我華天派聞之,火速聯(lián)合尨洲東部各修仙門派不辭辛勞,晝夜奮戰(zhàn),才保住周公鎮(zhèn),穩(wěn)住局面。但在幽蘭谷口經(jīng)一月抵擋,死傷過半。實在無力支撐局面,才向各洲仙派求援。主要幽洲那邊的谷口是一個龐大的帝國,他們的皇帝都是雄才偉略之人,且憑借著一種仙藥都能活上二、三百年,所以實力強大無比,而據(jù)守妙心鎮(zhèn)的又是僅次于你們玉青派的,也是幽洲第一大仙派、華京派。想必他們在出事以后已經(jīng)用結(jié)界封鎖了另一端的谷口,所以尸禍全都壓到周公鎮(zhèn)這邊了。其實在我等眼中僵尸、行尸并不為懼,只是幽蘭谷深處已經(jīng)不是僵尸、行尸而是鬼尸,這些鬼尸厲害非常,動作快似猿猴,攻擊厲過猛虎,且數(shù)量驚人,恐不下二十萬之眾,只是如今它們還都躲在幽蘭谷深處,我們才能勉強支撐到現(xiàn)在。你等雖然是玉青派弟子,但是還很年輕,好好修煉,將來大有可為。貧道拜托各位小道兄,返回玉青派,將此間詳情稟明你們掌派真人在做斟酌”。
許明成起身抱拳道:“各位前輩尨洲幽蘭谷的情況家?guī)熞押臀业仍敿氄f過了。請各位前輩放心,我等必不負各位前輩的期望”。明智和尚拍著光頭站起來到:“小娃娃,你自以為好本事嗎?來來來,要是能接灑家?guī)诅P灑家就讓你留下”。說話間抄起身旁的日月鏟便砸向許明成,此鏟沉重異常砸降下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斤的力道。許明成站穩(wěn)未動,身后一人卻上前單手獨臂握住了明智尚砸落的鏟杖。屋內(nèi)的地板瞬間咔嚓一聲,略有崩裂。明智和尚一愣,抬眼觀瞧,見眼前之人身高八尺有余、濃眉大眼、三十歲上下,便對此人道:“你是干嘛的?又沒讓你接鏟,滾到一邊去”。莫彤云起身道:“你又是干什么的,就你這修為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了。我們就不勞煩您指教了,您還是留點力氣日后保命吧”。明智和尚被氣得用腳跺地。房子在一震顫抖中落下些塵土。明智和尚吼道:“哪來的野丫頭也太過狂妄,今天雜家要替你師父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說罷調(diào)轉(zhuǎn)鏟頭便是一鏟推出,不想?yún)s被方才少年死死握住鏟杖。天巖道:“大師何必和我?guī)熃氵^意不去,晚輩斗膽向大師討教一二”。說著順手一帶便將明智和尚拉下了三樓,破墻而出落到院內(nèi)。眾人也都跟出駐足在三樓觀看。明智和尚雙手發(fā)力轉(zhuǎn)動鏟柄,天巖松開鏟柄。明智順勢直刺天巖,天巖側(cè)身后退半步躲過刺來的鏟頭。一股刃氣將遠處墻壁斬出一道深痕。天巖抬手又將鏟柄抓住。明智手握鏟柄飛身一腳踢向天巖前胸,天巖起拳相迎。拳腳相碰天巖后退三步,明智倒飛出十幾步,以鏟杖杵地,穩(wěn)住身形。站穩(wěn)腳步明智將鏟橫在身前,閉目念了幾句。忽然睜開雙眼喊道:“日月神風鏟”便揮舞手中大鏟,一道道刃氣擊向天巖,天巖面帶微笑在刃氣間閃躲、躍動道:“大師苦戰(zhàn)僵尸數(shù)月,晚輩想大師定是身心俱疲了,要不這鏟怎么舞的如此吃力呢”?明智被氣了滿臉通紅,更加奮力揮舞著鏟杖。玄燼搖了搖頭嘆口氣對身邊人道:“明智大師修為不俗但是性子太直、易怒,只知蠻力拼殺。這小道友身形、速度、力量、修為都在明智大師之上。不愧是天下第一大仙派玉青派的弟子,如此年輕就這般了得。看來明智定要敗在著小道友手里了”。戰(zhàn)了許久,天巖身后十丈之內(nèi)已被鏟杖的刃氣盡毀,而天巖卻依然身形飄逸,毫發(fā)無傷。明智已然累的氣喘噓噓。天巖一縱快如閃電,一拳擊出直奔明智和尚前胸,明智橫鏟相當,一擊之下明智脫力鏟杖脫手,倒退數(shù)步摔坐在地。天巖縱身上前,抬腳踹向明智前胸,卻被一只手將腿打落。天巖一驚向后躍出一丈。玄燼將明智扶起道:“玉青弟子果然了得,道法高深,就連出手也比尋常門派凌厲幾分,領(lǐng)教了”。天巖笑道:“您嚴重了,明智大師詆毀我等尚不足為惡,但是大師出言侮辱玉青派、侮辱我派掌派真人,就要恕天巖無理,要給大師一個教訓”。玄燼一滯道:“大家都是為了正道之事前來,切莫傷了和氣。我代明智大師向丹塵子真人賠個不是”。
云熙上前道:“玄燼長老、明智大師海涵,玉青平日里驕縱了他們些,還望兩位前輩切莫怪罪。不懂禮數(shù)之處還望前輩不要與我等晚輩們一般見識”。天巖上前抱拳道:“天巖一時氣憤,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明智哼了一聲道:“不敢當。若不是玄燼長老出手,灑家不死,恐怕也要躺個把月了”。天巖道:“試問大師出手又豈對晚輩有所留情?晚輩方才若是有半分差池,恐怕早已被大師刃氣重創(chuàng)了吧”?明智‘哼’了一聲道:“那是灑家為了救你們幾個小娃娃的命”。說完氣沖沖的走了。玄燼道:“天下正道之士能有你等這樣晚輩后生,我們這些老家伙甚是欣喜,玉青派果然育才有方。也該吃飯了,各位少俠請隨我入席吧。玉青眾人回禮便跟著玄燼入席。
席上眾人都是低頭吃飯少有言語。玄燼詳細為云熙等人引薦了各洲各派之人,又講述幽蘭谷這幾日的情況,聽完玄燼的話,陸云熙點點頭道:“您且放心,這次我八人前來就是解決此事的,想必不出一日我?guī)兹吮啬苄迯陀奶m谷的封印”。玄燼搖搖頭道:“你有所不知,我早就同掌門師兄研究過幽蘭谷的封印,幽蘭谷的封印不是人為損壞,而是谷中不斷暴漲的尸氣將封印沖破。若我們不能鏟除幽蘭谷中的群尸,僅僅將封印修補那千年后封印再次被沖破的時候恐怕幽、尨兩洲難逃劫數(shù)”。陸云熙面有愁色道:“可是家?guī)煹m子,叮囑我們切不可入谷,只是用先天八卦陣將幽蘭谷封印便可。然后希望從此廢棄此谷道,沒有了活人供養(yǎng)那些尸體就必然陷入永久的沉睡”。玄燼驚道:“丹塵子當真如此說”。許明成道:“正是,晚輩也可證明”。玄燼跺腳道:“糊涂,糊涂呀。玉青的先天八卦陣確是厲害,不知比當年大法師的陣法厲害多少倍,就算這條要道不要了,但是終有一日這幽蘭谷中的尸氣沖破先天陣那幽、尨兩洲就真的完了。天夕、我需要你們和我們一起入谷,助我們一臂之力”。說著緊緊握住了陸云熙的手。
云熙皺眉看著玄燼道:“玄燼長老~~,晚輩深知長老心中所顧,但掌掌派真人之命,是封印幽蘭谷,天夕不敢忤逆掌派真人之命,還請玄燼前輩見諒”。玄燼握住云熙的手僵硬了一下,隨即松開,點點頭道:“所言甚是,師命不可違,貧道讓道友為難了。這樣吧,我明日便修書告知師兄三日后集結(jié)尨洲東部所有仙派力量,一起入谷除滅尸患,幾位道友只需留守谷口,開始封印便可。不管結(jié)果如何第二日天亮時,幾位道友便可將谷口完全封印”。云熙愣了下道:“那前輩~~~~~你們~~~”。玄燼笑道:“這世間不管是修仙的還是凡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能來的人,都已經(jīng)來了,如果我們失敗了,你們將谷封印千年,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以后的問題,那就是別的利益攸關(guān)的一群人去面對了。你們等一日,我們不出,那我們便是已經(jīng)盡數(shù)死在山谷里了,道友盡管封了山谷回山復命便可”。許明成急道:“不可”。玄燼起身笑著對許明成道:“貧道年歲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就先去休息了”。
玄燼走后不久眾人也各自散去了,宣明趕忙上前道:“天夕姑娘,我送你們回客棧吧”。陸云熙點點頭道:“那,有勞宣師兄了”。莫彤云俏皮道:“宣師兄,我?guī)熃闶遣皇翘貏e好”。宣明笑笑沒有回答。莫彤云道:“天夕、天夕多見外以后就叫……”。陸云熙趕緊催動法力,封了莫彤云的口,道:“你要是胡說八道現(xiàn)在就給我回山去”。說完便又解開了莫彤云的禁言。莫彤云嬉笑這摟住許明成道:“那咱們就趕緊走吧,也不要辜負了宣師兄的好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