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皇上聽聞了中央街發(fā)生的事情震怒,望向司天監(jiān)。司天監(jiān)委屈,“皇上臣雖掌風云氣象,曉得何日天時地利,卻不通鬼怪之事啊?!?p> “國師呢,喚國師過來!”皇上怒道。
“皇上,三皇子在趕來的路上已經通知國師入宮了,想來人很快就會到了?!被噬仙磉叺目偣艽筇O(jiān)李公公道。
“真是豈有此理,如此大事,倘若為真,竟然毫無征兆?無人向朕預警。若是假,與這件事相關的那些人在哪兒?刑部可有審理?”
幾位重臣此時都已經陸續(xù)入宮來議政殿議此事,刑部尚書邁進殿門時剛好聽見這句話,“回皇上,還有一名據(jù)說被水鬼附了身的行人現(xiàn)在在被押往刑部的路上,侍郎審理過后,會親來報審理結果?!?p> 皇上本想喝斥刑部尚書也去審理,但看刑部尚書年邁蒼蒼,此時身體不甚好的樣子,忍了忍沒發(fā)話。刑部尚書的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見皇上沒發(fā)話,一顆心落了下來。這位皇上太看重皇威,太要面子,出了這檔子事兒,那寒潭又早有異常,也不說先找來些道士、和尚的去做法鎮(zhèn)一鎮(zhèn),在刑部、皇宮貼些符咒。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出什么事兒,后悔可就晚了。那些人據(jù)說被水鬼附過身,誰知現(xiàn)在水鬼還在不在他們身上,若是在,豈不是誰離他們近誰就容易倒霉,自己這一大把年紀可禁不起折騰了。刑部尚書看了看皇上,黃袍加身,威儀萬方,雖然拿南疆、北疆還一時沒辦法,咳咳,又看了看這議政殿,輝煌未央,紫氣東來,想來是都能鎮(zhèn)住些鬼怪的,還是在皇上身邊安全些。
事涉沈如意,沈侯爺也趕了來,一進來便要跪在殿上,被皇上攔住了,說待事情查明再說。沈侯爺對這件事半信半疑,都怪自己前些年疏于管教,讓這丫頭性子野了些,可若說她平白做出這等胡鬧之事,又讓人不敢相信,再怎么說是在他侯府長大。沈侯爺在一旁心中忐忑。
霍承尹想到其中沈如意的作為,去了刑部。此時那名在米鋪做工的行人小哥也已經被押到了,那小哥有些緊張地向沈如意微微點頭,沈如意被押出時走過小哥身旁低聲說道:“孫二小哥,不必將自己牽扯其中?!?p> 刑部侍郎穩(wěn)坐大堂之上,沈如意看了看一旁的霍承尹,他沒有特意看她,只是粗略地將這些人掃了一眼。
“堂下之人速速將你們今夜的行徑及相關緣由道來?!毙滩渴汤审@堂木一敲,威嚴說道。
糕點鋪老板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我,我瞧見我家夫人對著街上的誰,似是一位貨郎吧,”說到這兒,糕點鋪老板扭頭去征詢他家夫人意見,看自己說得對不對,得了夫人一個白眼,又繼續(xù)道,“拋媚眼,搔首弄姿,我一急,就掀了攤子,將夫人的脖子箍住了,打算教訓、嚇唬她一下。夫人你是被鬼上了身對吧?”發(fā)生了這件事后他的夫人對他百般呵護、安慰,他也自然就沒再對當時夫人的那句話起疑。
“你才被鬼上了身!我是說你!”沒想到他的夫人竟然這么說,“我哪兒有對著什么貨郎搔首弄姿,我是聽著鳳舞燈籠隊伍的曲子,一時興奮,扭動了幾下,展現(xiàn)了一下舞姿而已,難不成開個糕點鋪子就都得像你一樣,一張棺材臉,死氣沉沉,如此生意能大好才怪。”
糕點鋪老板張口結舌,半晌才在刑部侍郎“想清楚再說,此話當真?”的問話下緩過神來,“夫人,竟是這么一回事?”
“不然呢?”他的夫人又理直氣壯地給他一個白眼,沈如意超佩服她這等做樣子的本事,不過這位夫人隨后倒是一臉真誠加心有余悸地又說:“夫君待我這般好,燈會混亂之后,是夫君你一直護著我,我從此也會一心待夫君。況且自古是非都是生于嫌隙之中,家和萬事興嘛?!?p> “好了,莫在公堂之上秀恩愛,那你呢?”刑部侍郎又問那名叫孫二的小哥。
孫二笑了笑,挺不好意思地說:“我膽子比較小,當時那種情況下,這對夫妻又發(fā)了瘋,還將糕點砸到了我的身上,我被嚇到了,不是行人被嚇到也犯法吧?!?p> 行人被嚇到自然不能算犯法,刑部侍郎于是將所有目光都放在了沈如意和呼仁律身上,看得他們發(fā)麻,“二位交代一下是如何撞見水鬼,又要如何證明?”
呼仁律在這種情況下比沈如意緊張,卻搶先答道:“這鬼神來無影去無蹤的,要如何證明?”
刑部侍郎皺了皺眉頭,轉而向三皇子霍承尹行禮,“審問至此,三皇子您看要不要讓國師也來參與審問?”
霍承尹望了望沈如意,沈如意欣慰地發(fā)現(xiàn)他已經不全是此前在車中那副凌厲,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了,“直接將他們帶至御前吧,國師在宮中。”
刑部侍郎吩咐了人緊緊押送了他們隨霍承尹而去。沈如意有話想問霍承尹,也有話想對他說,但這一路上,他并沒有給她機會,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車之中,放任他和呼仁律一路被人緊趕慢趕向前趕著走。之前他們在中央街的一路奔走、喊叫,又被在牢中折騰了一遭,本就已經疲乏,現(xiàn)在又是這種待遇,這滋味真是一言難盡。他們明面上雖然看起來是在提醒百姓,做好事,卻仍被關進牢中,沈如意可以理解,這是朝廷穩(wěn)定民心的做派,可憑什么到了霍承尹這里,她仍要受這樣的待遇,她這么做難道不是也有出于對他的好心嗎?這么想著沈如意就一股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