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尹來時,沈如意又在發(fā)脾氣,將一碗米粥打翻在地,霍承尹看熱鬧一般在門口看她鬧了個夠,又拿出帕子抹眼淚,這才走了過去,一把手拎起她的一只手臂,“這可不像那個與眾不同的沈府小姐所為。”
手腕子被霍承尹抓得生疼,沈如意心也一陣悸動的痛,她繼續(xù)抹眼淚,故意將那云紋露出了給霍承尹,“再怎么與眾不同,也敵不住世人這般詆毀?!?p> 沈如意偷眼看霍承尹,他的目光從帕子上的云紋滑過,沒動任何聲色,反而捕捉到了她偷看他的目光,霍承尹好整以暇地笑:“怎么,你也這般在乎聲譽?本皇子都不在乎了,你倒在乎了起來?”
沈如意見霍承尹這般反應,不由得想難道自己是會錯了白夜的意,他所指另有其人?不應該呀。要么就是白夜在隨意誆騙自己,要么就是霍承尹太善隱藏,這并非不是他的風格。沈如意內(nèi)心里自然更愿意相信一切與霍承尹無關(guān),她索性拿掉帕子,明目張膽地望起霍承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怒色,那在皇宮中受罰時霍承尹的無動于衷是否也是因她與別的男人太近,而著了惱?這么想著,手腕子的疼痛竟也消失了,在不明真相的忐忑中變成了泛著些許甜蜜的觸感??墒恰蛉缫膺€不明白,他最近的忽冷忽熱,似是不愿娶她,又突然在這種情況下上門提親是怎么回事。
“看夠了沒有?”霍承尹甩開她的手腕,半分沒有再留意她的帕子的跡象,沈如意也瞬間清明了些。換了一種想法,那白夜為何要毀了燈會?這于他有什么好處?沈如意決定從霍承尹這里再多了解些燈會那日的事情。
“三皇子可查出燈會那日是何人要暗害于你?”沈如意又擦了擦眼睛,問道。她的聲音里透著虛弱,這兩日沒怎么吃喝,心中又卻有郁結(jié)所在,的確提不起精神。
“就道你在演戲,沈大小姐,如意公主怎么會這么快就心無旁騖,且被幾句流言蜚語打垮了?”霍承尹無波無瀾,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般地道。
話至此處,沈如意也就不客氣了,“想不到三皇子不僅平日相遇時對我特別關(guān)照,也有在暗中留意我。我還道你事務(wù)繁忙,也只是關(guān)心我沒了親生父親,見了面對我多了些憐憫關(guān)照而已,壓根兒就沒真正了解過我?!?p> 霍承尹沒作聲,沈如意的心就隨著他的態(tài)度起起伏伏,“霍承尹,枉我那日為你做了那么大的事,還為此受了罰,你難道不打算與我講半分?”
“婦人莫要插手朝廷政事?!?p> “朝廷政事?”寧霜兒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我那般為你,現(xiàn)在你與我講是朝廷政事?”
“我并未叫你那般為我?!被舫幸藭r將對待旁人時的霸道冷凌之氣用在了沈如意身上,不容她半分反駁。從前沈如意以為霍承尹對她是特別的,不管他是出于怎樣的心思,她愛他,便一味地沉浸在了他的特別中,也自以為是地認為沒有一個男子會因為憐憫數(shù)年來始終如一,定是他的心中也多少有她的,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沈如意心中心心念念惦念著鄭家的事情,又多有逾矩行為,所以從未主動去惹了他的注意,也從未去特意接近他,只默默留意著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面對耳熟目染的他的另一面。
沈如意黯然地低下了頭。
霍承尹又柔和了些:“過段日子你自會知曉,放心,你憂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p> “你會怎樣處理?”沈如意拉住霍承尹。霍承尹霸道顯露無疑,道:“你相信我就好?!?p> 沈如意承認之前自視過高,沒想到這件事會陷入這樣的尷尬局面,她露出一個女子應有的柔順討好微笑,“可以告訴我嗎?”
霍承尹見她這副樣子,覺得甚是有趣般逗弄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既懼流言蜚語,又怕我傷害他,心疼他?”
“一定不要傷害他?!鄙蛉缫夥浅UJ真地講,她要讓霍承尹知道,他若霸道,她這個女子也并非好相與。
霍承尹看了她片刻,“自然。”
有他這句話,沈如意就放心了很多?;舫幸允贾两K沒再留意那個帕子,半分沒有糾結(jié)那云紋的意思,倒是沈如意在霍承尹離去時又低眼看了看那帕子。明明為他的霸道而煩心,被他逗弄的鼻子還依然蘇蘇的是怎么回事。霍承尹,若父親的事與你無關(guān),便是冷硬的冰,我沈如意也能捂化了你吧,沈如意野心勃勃地想。
還未明真相,沈如意將小玉笛緊緊帶在身邊,囑咐她院子中的侍衛(wèi)加強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