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霍承尹的家好住嗎?沈如意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進了三皇子府后就沒睡成過安穩(wěn)覺,無他,因為她自作主張住進了霍承尹的臥房。一聽說如意公主這個決定,有下人早早地跑去向霍承尹通風報信。據(jù)說霍承尹的眉頭緊皺,半晌沒做聲,再開口便是:“無妨,換床新被褥給如意公主就是?!?p> 霍承尹臥房的檐角上掛有小小的銅鈴,白日里站在院子中央,感受春風拂面,聽細碎的鈴鐺奏樂,看花雨飄零,并非不是一個別有洞天的意境,可是到了晚上,那叮叮當當?shù)穆曇艉喼币獰┧廊?。沈如意在這里本就睡眠不好,聽夜風拂過的叮鈴作響的鈴聲更是煩躁。午夜十分,她只好披衣起床,來到皎皎月色下,獨自一人面對著漫天星斗和細微鈴聲發(fā)呆。這樣的細微鈴聲都無法讓她入睡,說到底還是她睡眠不好罷了。
夜晚府內(nèi)花園的草叢中還有蛐蛐兒的鳴叫聲,沈如意玩兒心一起,提起燈籠向草叢中找去。只見那蛐蛐兒一蹦三跳,但是速度卻比白日里慢了許多,想必也是要休息一番了,沈如意輕輕嘆息,還不若做個沒有感情的花草樹木,那樣便也沒有不快和痛了。
當沈如意終于將一只蛐蛐兒扣在手中的時候,一個聲音飄飄然地在房頂響起,“公主好雅興?!笔前滓埂R灰u白衣在夜幕下看起來格外清朗。沈如意并沒有覺得受到了驚嚇或很意外,經(jīng)歷過這么多狀況后,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無論遇到怎樣的情況,怎樣的人都不至手忙腳亂了。但憑什么自己就成了香饃饃,北疆王對她眼中明明沒有多少愛意,卻要娶她。這個白夜也是出現(xiàn)得莫名其妙。不過正好,沈如意肆無忌憚地湊上去,盯著他的眼睛看。
“看夠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了?”白夜問道。
“發(fā)現(xiàn)你的眼睛很像一個人,你有聽說過當朝國師吧?!鄙蛉缫庖膊焕@圈子。
“聽說過,我和國師都是生活在極晝下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
“極晝之下?”
“我們都是白道上忠肝義膽之士,當然知道他?!?p> “白道上的忠肝義膽之士?”
“不錯?!?p> “那這位忠肝義膽之事,此番偷扒人家臥房的房頂,你是何居心?”
“將你易容成霍承尹的樣子,便回有好玩兒的事情發(fā)生?!?p> 沈如意懶怠再同這個人講話,但她很好奇為何白衣和國師的眼睛那么的相似,除了眼神中這位白夜倒真是名門正派那么回事,國師就不一定了。
“那有什么好玩兒的,霍承尹現(xiàn)在不在家中,想必他的屬下都知道?!?p> “你先易容成霍承尹試試,畢竟能堂而皇之睡在他臥房之中的人,迄今為止,除了你我還真沒找到?!卑滓挂膊恢保话粗约旱墓?jié)奏不緊不慢地說,看來他盯著霍承尹不是一日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