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xí)過后,祥子進(jìn)來了,臉色微紅,他沖全班憨笑著,開口道:“我今天喝酒了?!?p> 全班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祥子擺擺手,繼續(xù)道:“是跟我二十年前的老同學(xué)一塊兒喝的?!?p> 班里忽然有人開口:“曾經(jīng)的女同學(xué)現(xiàn)在還漂亮嗎?”
祥子睨了他一眼,沒有理他?!拔以谙?,二十年過來,真的是物是人非,現(xiàn)在看看你們,我心中都忍不住嘆氣,現(xiàn)在就是你們最好的時光啊,你們以后想后悔都來不及……”他頓了頓,又道,“其實(shí),班里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都懂,只不過看破不說破。畢竟,我老了,你們還年輕著,只是想讓你們在將來,可以不后悔……”
祥子說了老長一串,作為一名暮年禿頭還又喝了酒的老男同志,全班只能耐著心思聽他嗶嗶叨完,完了趕緊放學(xué)。
年輕人的心不在教室里,祥子揮揮手,他們便一溜煙跑了。
“要到新年了,提前說一聲,新年快樂?!毕樽诱f。
江南淺最后一個離開教室,關(guān)上教室門,突然看見楚祠就站在門口,目光清淺。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想躲避:“你怎么來了?”
楚祠笑了一下:“來看看你。”
江南淺垂眸,問道:“你身上的校服哪兒來的?”
“白楊給的。”楚祠道,“看來你過得不錯。”
江南淺不語。
楚祠見狀,只是苦笑:“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今日來,是來跟你道別的?!?p> 江南淺詫異地抬起了頭。
楚祠道:“我不怪你?!?p>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了,留下江南淺在原地發(fā)呆。
楚祠走出校門,看了看這個自己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高中,卻最終無緣,他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在路邊點(diǎn)上。
可惜白楊的校服白白染上了煙味。
天空中簌簌地飄起了雪花,楚祠嘖了一聲,扭頭就走。
身后突然傳來幾聲叫喚:“楚祠!一塊兒喝酒??!”
是一群職高的黃毛青年。
“今日沒興趣,不喝了?!?p> 天臺。
宋確開了幾瓶酒,問道:“你們喝哪個?”
簡篋搖頭:“我無所謂。”
姜梓道:“給我個度數(shù)低的吧,我一杯倒?!?p> 遠(yuǎn)處萬家燈火,燦爛輝煌。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宋確興奮道,“你們不許個愿嗎?”
簡篋想了想:“那我就許——繼續(xù)做一條無憂無慮的咸魚!”
宋確白了她一眼:“沒志氣?!?p> “那你許什么愿?”
“我明年要脫單!”
簡篋笑起來:“還說我,你這個戀愛腦。”
宋確懶得搭理簡篋,兩人看向姜梓。
姜梓站起來,沖著遠(yuǎn)方大喊一聲:“我姜梓——遲早——要揍陳尋一頓——”
簡篋寒毛豎立,對宋確悄聲道:“她氣還沒消呢?!?p> 宋確聳了聳肩。
一時間,煙花在空中綻放,畫出一個美麗的符號,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散,越來越多的煙花開始起舞,在眾人的贊嘆聲中,帶來明年的祈福。
三人拿起酒干杯。
不同地方,不同的人,同時抬起頭,看向同一片天空。
他們或興奮,或失落,或得意,或哀愁。
此時,心底傳來共同的聲音。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