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只是站一站便罷了,嘉成帝整個過程穿著十幾斤重的龍袍,做這做那,屬實(shí)有些難了。
況且,待會兒嘉成帝還要親自下地耕牛播種,開啟今歲春耕的好意頭,那才是艱難呢。
又是一陣肅穆的鼓樂聲后,嘉成帝從一旁帷帳中出來了。
頭上的冠帽已摘,只用玉冠并簪子將頭發(fā)固定住,長曳的衣袖用襻膊束了起來,少了許多的拘縛。
上朝時的凌厲之色消退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農(nóng)家百姓般對于春耕來臨時的歡喜與期待,可你一瞧那渾身的氣韻罷,又實(shí)在不是個只躬耕于田間的農(nóng)夫,倒瀟灑落拓得像是個富家公子一般。
另外一邊行帳里頭的趙太后也緩步邁了出來。
同樣是親民的農(nóng)家裝束,卻也難掩貴氣。
嘉成帝親自攙了趙太后朝那畝田地中走去。
犁牛已然栓系好了,牽牛繩的是嘉成帝的侄兒——啟和帝的長子慶王唐隨;旁邊扛鋤頭的那個則是當(dāng)今帝王嘉成帝的異母弟魏王唐桉。
早年吳國柱一家當(dāng)權(quán)危及皇室,為?;适移桨?,啟和帝并未立長子為儲,而是將其弟唐玨,即如今的嘉成帝冊為皇太弟。嘉成帝以親封皇太弟的身份登基。倒是保全了慶王一生的平安與榮華。
慶王才十四的年歲,正是個玉樹臨風(fēng)的小少年。雖穿著樸素的衣裳,到底還是個貴公子的模樣,瞧著惹人心癢。
許是因著前幾次青龍節(jié)春耕他都在,這回便也顯得游刃有余。
一行四人,嘉成帝犁牛松土,趙太后播種麥米,很是配合。
自然了,不可能將一畝地全部耕完,他們需要種的,也只是那畝地最中央的那處。其余的,便要留給文武百官耕種。
說是給文武百官,卻也說得有些寬泛。
能在甘霖苑參與種地的,除卻皇親國戚,便只有當(dāng)今相閣中的那幾位重臣了。
午時三刻,嘉成帝于宣慶殿設(shè)宴。
這樣的場合,季沅芷是沒機(jī)會去的。莫說她了,便是周婕妤等嬪位以下嬪妃亦是無法去得。
這樣也好,早起困頓,如今在宮中歇息正好。
她這才歇下沒多久呢,沈?qū)毩趾颓駥毩志蛠砹恕?p> “今兒是好日子里呢,姐姐怎么就歇下了?!鼻駥毩稚蟻硪娺^了禮便笑起來。
沈?qū)毩謴澝紲\笑,“沒大沒小的,這般疾走,哪里成個體統(tǒng)?!闭f著,她屈身給季沅芷行了禮,“才人勿怪,她向來沒規(guī)矩慣了?!?p> 季沅芷笑著邀二人坐下。
“我和沈姐姐給紀(jì)姐姐帶了‘龍麟餅’來?!鼻駥毩制ü蛇€沒坐熱,起身從侍女處去了食盒來。
“尚且是熱的呢?!彼瘾I(xiàn)寶似的遞給季沅芷。
季沅芷笑著接過。
所謂“龍鱗餅”,其實(shí)就是普通的餅類,只是在二月二這一日做成龍鱗的模樣,便算是沾了龍氣了,很是親民。
打開食盒來,里頭裝著的,正是兩碟精巧的“龍鱗餅”,色澤金黃,香味漫溢。
季沅芷當(dāng)即便驚呼開來,“這樣的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