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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重生之她只想安安靜靜成個親

第五十二章 我回來了

  即使不轉(zhuǎn)頭,石漱秋也能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收回視線,默默往東邊走。

  余光中,身側(cè)的人幾乎是立時便跟了過來。

  他微微挪開眼看向別處。

  周王府的景致很是不錯,枝上花苞嫩芽爭相綻放,鮮妍明媚又生機(jī)盎然,若是換了往日,他看多久都看不夠,可此刻眼前景物再美也不及身后他看不到的那人。

  他初時還能勉強(qiáng)自抑的心在只剩了他們二人時便完全亂了套。

  又走了一會兒,面前豁然開朗,全是籬笆圍起來的一叢叢牡丹,如今還未到時節(jié),只有綠葉蔥蔥郁郁。

  聽著身邊的人還是沒有開口,石漱秋轉(zhuǎn)了轉(zhuǎn)折扇下的穗子,輕聲道:“我今日過來是想同世女辭行——我想去南邊了?!?p>  賀萊愣愣停下腳,呆呆地看著前面的少年。

  石漱秋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停了,他卻不敢停下,逼著自己繼續(xù)往前走,步子邁出去后他忽然便也能笑著說話了,“原是想悄悄摸摸一回,那想會這般巧……世事總是不如人意?!?p>  賀萊只覺得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錘,明明漱秋也是笑著同她說的,她卻聽不進(jìn)去。

  她原想著她都聽他的,他不想認(rèn)就不認(rèn),她原本就拖累了他,日后是什么光景也不能預(yù)料。

  可他一見她便要離開,還不打算告訴她……

  賀萊沒辦法接受他這樣的安排,這簡直就像是前世他就給她留下那么一句話就昏迷至死的重現(xiàn)。

  “漱秋,我……我回來了?!?p>  她疾步過去,只走到他身后,她的頭便抬不起來了。

  石漱秋也走不動了,他也沒想到她會對他說上這么一句話。

  她說“我回來了”就好似回應(yīng)了他一直以來的等待一般——那天夜里他也曾盼著她推開門告訴他這么一句話。

  無論他昨日在心中對自己說了多少遍,都抵不過她這一句話。

  她知不知道她這一句就足以讓他妄想的心思跟野草一般瘋長起來?

  眼睛瞬間濕潤起來,他抖開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

  即使低了頭,前面少年微微顫抖的肩膀已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情緒,賀萊眼中濕熱,顫抖著伸手。

  她并不是第一次抱漱秋。

  前世在她得知娘親死訊呆若木雞時,在她蓬頭垢面要被流放時,在他們時隔兩年再次見面時,在他為她受傷他們還不得不四下躲藏時,在他們成親時,她都抱過。

  可她是頭一次被他推開。

  她不敢落到實(shí)處,他輕易便能掙脫出去,她也沒有再伸手的勇氣,可伸出去的手一時半會卻收不回來。

  賀萊頭垂得更低,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她不該再說這些話也不該伸手挽留,可她太高估自己了。

  不知過去多久,她忽然聽到漱秋開口了。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已是成過親的人了!”

  聽得漱秋話語里似是厭惡之意,賀萊便什么也顧不得了,她急急收回手?jǐn)[著頭,“不是,漱秋,我不是,我……”

  石漱秋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她,卻又別過臉不看她:“我如何你也知道……你——收收心罷,既是同以前不一樣了,你便好好待人家……有謝家在,你……定會順風(fēng)順?biāo)?,我只盼著你平安喜樂?!?p>  賀萊喉中梗著,心中也梗著,她定定看著面前的少年,恨不得時間能先暫停了。

  可時間無情往前走,她很快就又聽到了漱秋開口。

  “我不要你覺得愧對我,你跟謝公子原就是一對兒……若是一早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在一塊了,也就沒有后來那么多事,我——”

  石漱秋又深吸了口氣,“我同世女說想去看看天下美景,這話我也同你說過,你也不要再說留我的話……我們既是能好好兒見上一面,那便好說好散……”

  賀萊很想聽漱秋說完再開口,可她實(shí)在聽不下去。

  她昨晚同謝小公子聊了許多許多天下美景的事,其實(shí)只是想著漱秋說的,她在現(xiàn)代那一世真的希望自己能浪跡天涯,也真的去過不少地方,可在這里度過的第一世,她只想守著自己珍惜的人,可她誰也沒守護(hù)好,如今又有了重來的機(jī)會……

  “漱秋,我跟謝公子……”

  石漱秋聽到賀萊開口了,可他并不想聽下去,所以他只停頓了一下便飛快接著道:“我要說的也都說過了,世女那里你替我告罪,我便不過去了……”

  賀萊不得不伸手拉住了石漱秋的衣袖,著急地再次解釋:“漱秋,我跟謝公子是假的!我們只是假夫妻,真的!我……”

  石漱秋呆呆地看著賀萊,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太不想聽她說謝公子的事以至于都魔怔了。

  “我說的是真的!從成親以來就是他睡床,我睡榻!”

  賀萊見石漱秋似是懵了,她急忙壓低聲音再次解釋,“他不想嫁人,又不愿違逆父母,是覺得我不會對他動心,還不會逼迫他,也壓制不了他才同意婚事的?!?p>  石漱秋聽是聽清楚了,可他忍不住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賀萊還以為石漱秋搖頭是不信她,頓時便更急了,“我要怎么說你才肯信……我讓他來見你,我們當(dāng)面說……”

  石漱秋回神見賀萊急得眉頭緊皺,他不由自主開口,“你怎么……總是遇到這樣的事?”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覺得不對,只好重抬了折扇又擋住了自己的臉,心中那才割了一茬的野草再次瘋長。

  賀萊傻了下,仔細(xì)回味了下石漱秋的話,她無奈地扯了下嘴唇,“你信了啊?!?p>  石漱秋抿抿嘴唇,心中野草割也割不盡了。

  他想了一天一夜才打定了主意,可她居然同謝公子也是假夫妻。

  若是假夫妻……也不用成親那么多次——賀萊她到底要成親幾次……她到底成親了幾次?

  念頭轉(zhuǎn)到這里,石漱秋便壓不下去了。

  他動了動手指,握著扇骨的手不由自主收緊,“你……怎么回來了?”

  他一直都想問的,可又不敢問。

  賀萊抬手想揉臉,可一摸上去她又想起自己臉上還搽了粉,只能改為捏手指緩解緊張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覺,醒來就……就回來了。”

  石漱秋暗暗松口氣,無病無災(zāi)就好。

  他悄悄挪了下折扇,迅速瞥了一眼對面的人,見她低眉垂眼沒有看他,他重又挪回折扇,“那,你……年歲幾何了?”

  賀萊提著心聽完,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先喘口氣,“三十。”

  石漱秋微微有些驚訝地挪開了折扇,兩人目光對上,他迅速別過臉去。

  她只不過比他晚回來兩年,卻已活到了三十?

  若是一年兩年的也就罷了,三年或許還有點(diǎn)指望,五年……只怕她孩子都應(yīng)該能跑能走了。

  她既是回來了也不來找他,方才也不敢同他說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的,是不是……

  石漱秋不由自主捏緊了扇子,忽覺心中刮起大風(fēng)吹得野草匍匐在地。

  他單想著他知道的事竟忘了她比他晚回來的。

  她又經(jīng)歷了什么他全然不知,但依她對賀老夫主的孝順,她自己寧缺毋濫的心思……她若是又成親了,定是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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