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正在僵持之間,祁盞立刻跪下。
“父王————太后娘娘————她們幾個口口聲聲說哥哥與她們有了魚水之事,那就請她們說說,哥哥身上的印記。哥哥大股處有一胎記,請你們說說,那胎記說紅的還是黑的,是腿內(nèi)還是腿外?!彼曇羧彳?,卻有股擲地有聲的倔。
太后倏爾瞪大雙眼,祁禎樾慢條斯理地吃茶。
三位宮女面面相覷,誰也不開口。
太后道:“若瓷啊,她們已是心如刀割了,還有什么心思去看那些?”
“是————”其中一宮女道,“回太后,那事對于奴婢來說是太過恐怖的;奴婢不敢去注意這些......”
祁盞打斷道:“不敢去注意這些?那你們怎么證明,不是收了人好處,信口雌黃地來污蔑當(dāng)朝儲君?”
祁祜道:“若不能說出些證據(jù),本宮是斷然不會受了這委屈的?!?p> 宮女全被他的霸氣鎮(zhèn)住,皆不敢言語。
“既然如此,你們哪怕說說本宮身上的其他印記,也算你們委屈。”祁祜道。
本就是假的,宮女一字也說不出。
倒是祁禎樾先開口道:“若兒,此事你別管。朕叫你來,是問你,作何打了小風(fēng)將軍?”
“誰?”祁盞明了,但也裝糊涂。祁祜蹙眉,“小風(fēng)?將軍?”
祁禎樾輕咳一聲,禾公公將后面的風(fēng)離胥帶出。
祁盞暗自咬牙。
“小風(fēng)將軍在沙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你不該為句玩話,就動怒責(zé)罰的?!逼畹濋械馈?p> 祁盞完全愣住了,祁祜直接道:“父王,想是他得罪了若瓷,才惹出了這種事的!若瓷的脾氣秉性父王最為清楚,這么多年了,旁人欺負(fù)她,她只會默不作聲,除非這人說了什么不可饒恕的話!”
“你的事還沒捋清,先住口?!逼畹濋型?yán)十分。他對祁盞道:“你,跟小風(fēng)將軍賠個不是。”
祁盞一怔。
風(fēng)離胥一臉得意欠打。
衣角都被祁盞擰出褶子了。祁祜道:“父王想是糊涂了,若瓷是嫡公主,這委屈若瓷受不得?!?p> “小鳳將軍上陣殺敵,收服了梁地叛軍,若瓷先任性的,怎就不能賠個不是?”祁禎樾厲聲道。“還有你,你爛賬還未清干凈,就插手起你妹妹的事了?”
“父王您莫要拐著彎子說哥哥。哥哥的事,他清白,兒臣的事,兒臣不對。為了哥哥,兒臣沒什么委屈的,兒臣賠不是,兒臣賠得起?!逼畋K倔強站起,走到風(fēng)離胥面前。祁祜已要爆裂。
深吸一口,祁盞福了福身?!靶★L(fēng)將軍,是本宮不是,縱然是小風(fēng)將軍言語輕浮本宮,也是本宮不是,該受得。”
“若瓷————”祁禎樾大怒。風(fēng)離胥突然笑道:“皇上莫要動怒,臣看七公主年紀(jì)尚小,她難免難管。臣無礙?!?p> 祁祜狠盯著風(fēng)離胥,沒想到寥寥數(shù)年,他竟能平步青云。
“貴妃娘娘駕到————”
外面通報。
洛酒兒進(jìn)來行禮,“今日好生熱鬧。都在?!?p> “酒兒你來做什么?”祁禎樾問。洛酒兒道:“臣妾來給皇上送幾樣點心,想是皇上吃酒多了,來幾份清甜果子也極好。只是......”
太后道:“閔貴妃莫管。哀家與皇上在管教太子,他奸淫宮女,如此還不認(rèn)?!?p> 祁盞過去又跪下,“太后,兒臣方才說清了,她們?nèi)羰钦f不出哥哥身上的印記,兒臣便當(dāng)她們是誣蔑?!逼铎锝又溃骸岸ú粫c她們,善罷甘休!”
太后沒了主意,望向祁禎樾。洛酒兒道:“那你們,就說說。說一樣也可。本宮如今協(xié)理六宮,若此事是真,定不會與太子善罷甘休?!?p> 那三位宮女一陣窘迫。
為首的宮女小聲道:“太子大股上的胎記,是、是......奴婢記不清了,只記得是有的......”
祁祜冷哼一聲:“說什么?本宮身上根本沒有胎記這東西!可見你們都是含血噴人!若兒一詐你們就都招了!”
太后梗住。風(fēng)離胥見此情景竟然是一笑。
“夠了?!逼畹濋写蜃 !棒[了一鬧,朕都乏了,酒兒,這幾個就給你處置。朕去歇息了,擺駕栩?qū)帉m。”
禾公公跑來,“是————擺駕栩?qū)帉m?!?p> “父————”祁盞剛喊出一字,就被祁祜按住。
“恭送父王————”
“恭送皇上————”
那三個宮女一直在哭哭啼啼,洛酒兒嘆氣,“想你們也不會說出誰指使你們污蔑太子殿下,那就都先去刑司吧,等愿意說了,本宮再想如何處置你們?!?p> 那三人大哭求饒被拖下,祁盞只覺吵鬧。
太后凄凄道:“造孽哦。那哀家也先去了?!彼闹胁粦?,這三位宮女為了她們的家人不受波及,斷然不會供出她。
“恭送太后————”
待都平靜了,祁盞道:“謝過閔娘娘前來解圍?!?p> “無事,是璟讕去找的本宮。唉,本宮真是嚇極了?!甭寰苾簩ζ畋K道,“你也嚇極了吧?”
祁盞點頭,險些哭出,“但他們要誣蔑哥哥,我什么也顧不得了?!?p> “無事了?!逼铎飺Я艘粨畋K。
幾人從風(fēng)離胥身邊經(jīng)過,也未曾理會他。
“璟讕————”出了門,祁盞看到璟讕便飛跑過去,撲進(jìn)懷中抱緊?!岸际侨?,別被人看去了?!杯Z讕忙推開她。
祁盞扯住他的手,“我就知是你去叫的閔娘娘?!?p> “是上思的主意?!杯Z讕一笑。
見祁祜面色黑沉,祁盞轉(zhuǎn)身道:“哥哥,方才你為何不讓我給父王討個說法?就看你受委屈?”
“若兒,你方才說了那般多,你見父王幫咱們說一句話了么?”祁祜冷言道。“我只是......沒想到啊。”
祁盞迷茫,“什么?”
璟讕嘆氣,“你不懂么?你看誣蔑止安的里面,有一個竟是你們東宮的人;剩下的兩個,都知道止安何時去讀書,何時去沐浴?!?p> “!??!”祁盞頭懵,“我,我,天呢......蝶月————快去找宮里禁軍何總管,把要趕著出宮的人給攔下,就說太子房里丟東西了,要查人?!?p> “是————”蝶月豈敢多問,直接跑了。
“璟讕,去叫虛牙和上思來東宮?!逼铎锸钦鏆饬?,祁盞連忙柔聲道:“哥哥,至少今日是有驚無險了?!?p> 祁祜冷哼:“有驚無險?這叫什么有驚無險?方才就已經(jīng)敗了,太后若是想整我,還真能在和尚頭上揪出三根毛。只是父王,為何那風(fēng)離胥明明輕浮你了,他竟未幫你說話?我心真痛,痛的不是他不幫咱們,而是他也變成那種任人拿捏的————”話還未完,祁盞便上去捂住了他的嘴?!皠e說了!哥哥,別說了......”
璟讕拉過她,“誰輕浮你了?”
“風(fēng)離胥?!逼畋K靠在他肩頭,想起風(fēng)離胥的臉就陣陣惡寒。
東宮之中。燭光搖曳。
“殿下啊,殿下奴婢真的沒有奴婢沒有背叛殿下......”敏慧跪在地上痛哭。
祁祜坐于上座,低頭喝茶,一言不發(fā)。祁盞膽子小,聽敏慧哭得凄厲,她躲在璟讕身后牽著他的手。
一旁祁蒼與祁元冷眼看著她。祁元道:“那還真是巧了,你跑什么?若是你沒和太后私交,背叛三哥,你大可不必跑!”
“奴婢真的家中老人重病急得家去啊————殿下,您從小與奴婢一同長大對奴婢這般好,我就是有通天的膽子也不能做白眼狼??!”敏慧哭得是撕心裂肺,祁祜依舊不言語。
祁蒼把她的包裹扔下,“你瞧瞧。這里面的首飾珠寶,你一個東宮婢女,怎么有瑪瑙佛珠與金猴子?敢說這不是太后賞賜的?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殿下給的,你真當(dāng)?shù)钕掳V兒?”
璟讕感覺祁盞又挨了挨自己,轉(zhuǎn)身柔聲道:“別怕。止安不會讓你見血的?!?p> “殿下————”敏慧一看事情敗落,哭著喊:“殿下,這些都是他們威脅奴婢的,奴婢真的就有一條命啊殿下————您看在往日奴婢對您掏心挖肺的侍奉下,就饒了奴婢這一遭吧......”
“娘的。本宮對你那么好,你竟敢給老子擺這么一道。”他眼露狠戾,緩緩道。
在場竟戰(zhàn)栗了一刻。
敏慧哭著道:“殿下饒了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老老實實服侍殿下......”
“上思?!?p> “在?!?p> “上次你說,那種麻藥。”他擺擺手,祁蒼立即上去,捏開敏慧的嘴,她還未反應(yīng),就往她口中塞了一顆暗紅藥丸。祁蒼道:“止安,這個吃了兩個時辰都不會有痛覺,也動彈不得,說不了話?!?p> 祁祜押了口茶,“把她丟進(jìn)火場焚爐里跟著木炭給洗澡水燒熱。本宮不想再看見她?!彼鏇]想到,陰溝里翻船是敏慧推的。
可憐敏慧只能流淚驚恐。
祁盞聽到就怕,嚇得靠緊了璟讕。
“放心。神不知鬼不覺。”祁蒼點頭。祁元罵罵咧咧道:“太便宜她了吧!”
子時過了。栩?qū)帉m中燈火通明。
祁禎樾坐于床上,掏出貼身的香包打開。里面是一縷烏發(fā)。
是他在邵韻宅下葬時,剪掉的。
“你過得好么?怎都不給朕托個夢。朕好想你,想得五臟六腑燒得疼。”他喃喃自語。
“皇上......”禾公公在外道,“太子殿下來了。”
“他來作何?朕歇了?!?p> “殿下......想是有話對皇上說吧。”
將烏發(fā)放置好,“讓他進(jìn)來吧?!?p> 倏爾,祁祜進(jìn)來了。
“父王?!彼蛳滦卸Y。
“嗯。”祁禎樾坐于床上,“在場無人,你我也是平常父子,坐下說吧?!?p>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祁祜的火氣一下直攻心窩。“父子?父王,若說是父子,今日在那壽安宮您為何不信我,甚至不愿說一句話?任太后讓人誣陷我,您都不說話?這是父子?”
祁禎樾道:“這是在責(zé)怪朕?”
“兒臣的事,當(dāng)然不敢責(zé)怪。但若兒呢?您為何讓若兒給那輕浮她的人賠不是?”祁祜按不住那火氣了。祁禎樾緩緩道:“朕說了,小風(fēng)將軍有功?!?p> “怕得罪?”祁祜說完,祁禎樾不言語了。
譏笑一聲,祁祜道:“是了,父王也變那種母后恥笑的人了。那種畏懼重權(quán)臣子,束手束腳的人了。母后從來不怕誰。”
“你說你母后誰也不怕?那是她身后有朕!朕無論如何都在她身后,朕無論如何都信她站她,保她周全她才敢這么無法無天!若是換個人,她早處死一千次了————她的人前體面全都是朕的茍且換來的!”祁禎樾提起來便心如刀割,疼得無以復(fù)加??善铎锔静唤哟嗽挘澳歉竿鯌诛L(fēng)離胥他們,我怎么辦?我還未登基,就要看他侮辱我的妹妹?父王,兒臣算是看清了。自打母后走了,您就徹底不像自己了?!?p> 祁禎樾心覺好笑:“那朕該是何種樣子?朕若不小心行事,豈能保得住這江山?豈能保得住你?”
“不是的,沒有我,只有江山?!逼铎镎f話間,從未起身,一直是跪著的。
“你放肆————”祁禎樾大怒。
“今日兒臣前來,就是來告知父王,父王也別惱怒,兒臣自當(dāng)上前線帶兵平梁地叛亂,不枉父王對兒臣的失望,對兒臣的不滿。兒臣去了干凈的地方,不礙著父王的眼?!逼铎镄卸Y。
祁禎樾氣結(jié):“你是要如何?你是跟朕置氣?”
“并不是跟父王置氣。只是不服父王如此畏懼風(fēng)離胥這一屆莽夫。兒臣也能做得。”他叩首起身?!白源蚰负筮^了,我們子女便不再是父王的子女了。您打心里不認(rèn)我們。”
撇下此話,祁祜行禮退下。
祁禎樾心口疼,他蜷縮在床上。說不出話。
夜深露重,太后的永祿宮等來了人。
“太后,鴛妃娘娘……這是家父?!蹦蠇鍖⒗险邘Я诉M(jìn)來。
“太后,娘娘……在下南握喻?!崩险叩?。
太后賜座,“更深露重,麻煩南大人了?!?p> 南握喻拱手,“哪里……”
四人圍坐,太后道:“真不是哀家狠心,只是這大瑞江山哀家得守住了。今日叫幾位來,便是議論此事的?!?p> 南握喻道:“我們這大瑞江山,萬萬不可再摻進(jìn)邵氏血脈了?!?p> 南嬪冷笑接話:“邵氏無論男女,皆是狠人,也都不得好死了?!?p> 太后點頭道:“哀家本就畏懼邵氏血脈的野性。如今皇后遇刺,當(dāng)今太子可是邵皇后親生。他斷然不會放過咱們的?!?p> 誰曾想,那太后也曾與邵韻宅交好。
“他若繼承大統(tǒng)萬萬不會放過咱們的。邵氏血脈,必須鏟除!無論想何種辦法,也要把邵氏血脈殺干凈了?!?p> 窗外,璟讕扯扯嘴角,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
他剛溜走,宮人便領(lǐng)著一披著斗篷之人進(jìn)來了。
“小風(fēng)將軍。就等你了?!?p> 祁祜走后,祁禎樾蜷縮著,捏著血玉玉佩,上面有個“宅”。邵韻宅走了,那一枚與血玉玉佩相對的翠綠玉佩不知去哪兒了。
“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好孩子......”
“為何自己在這兒?臣以為,皇上在聽到太子說上戰(zhàn)場會攔住呢。”何行蕭不知何時進(jìn)來了。祁禎樾輕聲道:“叔,您何時進(jìn)來的?”
“我方才就在外面。太子......你真打算讓他上戰(zhàn)場?”
“他心意已決,朕無法阻攔?!逼畹濋凶稹:涡惺捓浜咭宦?,“他的性子,也不知像誰?!?p> 聽聞此話,祁禎樾竟是一笑。“像誰?他的母后。朕的皇后娘娘......”他痛不能自拔。何行蕭看他樣子,說道:“當(dāng)初皇上請我來,我看在當(dāng)年欠純汐一條命,答應(yīng)來保護(hù)皇宮周全;但皇上實則只是想讓臣暗中保護(hù)太子吧?”
祁禎樾擺手,“他不領(lǐng)情。便算了。叔只要幫朕,保護(hù)其他皇子公主周全就行。不要讓皇后的悲劇重演了。”
他剝?nèi)サ弁踔?,也只是父親罷了。
何行蕭道:“那你既然喜歡這孩子,要不讓臣也跟著上前線?”
“算了。前線兇險,他吃了苦頭,定會回來的?!逼畹濋械皖^看著手中玉佩?!笆澹缧┬?。”
何行蕭拱手退下。
畢竟,祁禎樾到底是個淡漠話少的人。
何行蕭走了幾步,回頭又問:“那七公主......怎性子不像皇上或她兄長?如此軟柔和善?!?p> “她的性子,像邵楠楓。她的親舅舅。朕此生都欠邵楠楓的,下輩子朕也還不清?!逼畹濋许饪斩搭j廢。他咳了幾聲,甚是頭暈。
蜷起,他翻身睡去。
“殿下————你不能走————”璟讕去攔祁祜。
祁祜心意已決?!懊魅账麄儗蛠砣蚊?,我后日就走?!杯Z讕過去拉祁盞?!捌呙妹?,殿下不能走,我方才沒說清么?太后就是要除掉殿下,若是走了,指不定會出事的!”他今早便將聽來的事悉數(shù)學(xué)給了祁祜。
“鴛妃......”祁盞念道。
“???”璟讕看祁盞出神。“你說什么?”祁盞又念了一遍,“鴛妃......真是可笑,她當(dāng)年就是給母后捶肩的,如今竟然敢在身后搞此種動作,真是膽子大了呢?!彼壑胁恍?,此事已然惹怒了她。
祁祜命人收拾東西,轉(zhuǎn)身對祁盞道:“憑她做什么也掀不起風(fēng)浪,若是有人刻薄你,你就去找閔娘娘。”
“閔貴妃心懷慈悲,她......”璟讕言語猶質(zhì)疑。
祁祜道:“心懷慈悲坐不穩(wěn)貴妃。行了,璟讕,若瓷你多多照應(yīng)。此去必是兇險無比,但我必須活著回來。”
璟讕看向祁盞,本以為她會哭鬧不舍,誰知她直接起身,握住祁祜的手。“哥哥,若兒在此等你。過幾日我便十五歲了,我等你親自送我出嫁。你若不歸,我便出家。”
“說什么呢。哥哥定會回來?!逼铎锬抗鈭远?。
兄妹執(zhí)手道:“邵氏血脈,不當(dāng)無名之輩?!?p> 次日晌午,胡言亂語社東宮聚集。
祁祜先敬酒道:“也不知這一去就到了猴年馬月,大家多多保重。切不可被奸佞算計,斷不可成為奸佞?!彼哉Z之間,方玄劍低頭似是有心事。宗南初道:“放心,用不了多久的。梁地已被收服得差不多了,叛亂好平定?!彼缫逊治鲞^了。
祁蒼想了想道:“此次還是小心為妙,此地方的戰(zhàn)地地圖我看了,在山谷腹地,地形復(fù)雜,稍有不慎,別翻船了?!?p> 祁祜點頭,“定會小心的。”左丘瑯燁伸手摟他,“止安,我就不明白了,你好好的太子不當(dāng),怎么非要上前線?”祁元道:“我上次給大家講了,哥哥是與父王是徹底撕破臉了。哥哥非得做出一番來,才能讓前朝閉嘴,也讓父王不再由著旁人去害他。”
“我上前線,也是因不想見到父王了?!逼铎锩嫔珎??!叭缃裎覀兏缸又g,也不像父子了。假模假樣沒意思,我走了,干出一番,倒是堵上前朝的嘴?!?p> 祁盞嘆氣:“父王自打母后走了之后,性情大變。也不愛我們這些個兒女了。后宮新來的幾位娘子,多少都像母后,可又不是母后?!?p> 說罷,幾人喝酒嘆氣。多為惋惜。
祁祜一盞酒下去,倒是傷心了?!拔夷负?,是全天下最玲瓏可愛的女子了。她,她只是想護(hù)著自己,護(hù)著我們,她有什么錯?為何她就得討好眾人?前朝不彈劾她,她怎么會管前朝?”璟讕見狀,連忙給他拭額頭上的汗。“你們也見過母后,母后是那種人么?那種十惡不赦的人么?”祁祜言語間更為心碎。
其他人皆不語。祁盞看見,陣陣難受。他們的母后,可是最愛惜他們的。
“玄劍?!逼铎锿蝗焕叫Φ溃骸澳阏f,你父親幾次三番地籠絡(luò)滿朝武將一起反母后,母后又跟方大人計較么?”
方玄劍輕咳:“那止安是在跟我計較么?”
“不是————”祁祜擺手?!拔覜]那意思————”方玄劍拍他肩,“我知你心中不悅。此次梁地,我陪你。”
“??你說什么?”祁祜大吃一驚。
不單是祁祜,剩下幾人皆吃驚。
左丘瑯燁道:“你瘋了?你不才娶妻不久,怎就要跟著上前線打仗?”
“我想了許久,咱們社里,就我與璟讕功夫高個一二。璟讕善輕功,我善拳腳刀劍;雖止安弓箭準(zhǔn),但功夫還缺一二分火候。我跟著止安,護(hù)你周全?!狈叫γ嫒堇淅洌渌私允且荒槼泽@。方玄劍是他們中武藝最高的,并已任了七品校尉,前途無量,也最為讓人看好,竟愿跟著舍身犯險。
祁盞握住他的手,“玄劍哥哥,你若走了,誰教我射箭騎術(shù)???”方玄劍一笑,“待我與你哥哥回來,接著教你?!?p> 心頭大顫,祁祜道:“玄劍,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既與你是朋友,與大家是朋友,就不會后悔。我腦子愚鈍,遠(yuǎn)不如南初上思能在朝前給你出謀劃策,能做的就只是護(hù)你周全了?!狈叫Φ馈?p> 祁祜一陣感動,“好!那我保證,定會活著回來!”
瑭腐腐
【邵姐辣評】: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兒子......這世間真的沒有什么來日方長,全是人走茶涼。[出自個性網(wǎng)。非主流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