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2)
“若瓷跟你那些個不知什么地方尋來的狐媚子不一樣,她不是圍著你彎著腰討好你的。合著都得貼上來討好你?”風舶說完,轉(zhuǎn)身捏著衣袖給祁盞拭淚。
風離胥被訓斥一頓,才平復。祁盞的確是跟其他搖著尾巴討好他的女子不同。
“曜靈......”
他過去一下,祁盞便后退一下?!暗?.....”
這后退一步的動作,就足夠令人氣惱了。
“好好......”風舶站在她身前,“那你今晚跟爹爹去沉香苑好了?”
“嗯......”祁盞點頭。只要能遠離風離胥,她去哪兒都成。風離胥喝道:“不行!她是兒媳,去公爹的園子算什么?你是不怕風言風語了?傳出去了像什么樣子??!”風舶聞言,轉(zhuǎn)而柔聲問祁盞:“那今日你要不要住在這里?”
“不要不要————我害怕他......”祁盞說著又要哭。風離胥煩躁道:“你住這里好了!我走行么?”
祁盞低頭,“爹爹,你能送我回宮么?我好想哥哥......”她像是哀求,甚是可憐。
“此時宮里都宵禁了,聽話,今夜住在這里吧,我?guī)я銉鹤摺!憋L舶勸道。祁盞模樣乖巧懂事地點了點頭,“爹爹......”她似是擔憂地瞟著風離胥。
“放心,他晚上不會再回來的。”風舶道。
這下祁盞像是放心了。
風離胥出門后,免不了又被風舶訓斥了一番。
后他氣得讓人把書搬了出來,摔砸了一番,讓人把書丟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祁盞立刻換了一副面貌。她擦了擦臉上的淚,“蝶月,把熏香拿來,快命人熏一遍本宮就睡下了?!?p> “是?!?p> 蝶月小心退了出去。
“蝶月姐姐————”穗兒在她身邊低聲問:“殿下這會子怎么像是什么都未曾發(fā)生一般?方才明明哭得這般惹人心疼?!?p> “穗兒,有些事別言語才能活命?!钡绿嵝训?。穗兒不解,“求姐姐明說?!彼€是不懂。
蝶月站住腳,看了看后面跟著的人,距她們也有些空隙,是聽不到?!暗钕率莻€連打十幾大板打到血肉模糊,跪一整夜后投冰河都不哭的人,她會因幾句話就哭?”
“嘖————妹妹該死————今后必要謹記姐姐教誨,妹妹再也不問了!”穗兒嚇得臉色蒼白,身后冷汗津津。
蝶月嘆氣,“罷了,快些讓殿下睡下吧?!?p> 在深宮中行走數(shù)年,沒點能耐,真活不下去。
天亮之后,祁盞便醒了,命人備好了車馬,立刻趕去了宮里。
祁祜也不靜心,立在大殿前等著胡言亂語社。
“止安————”祁蒼與社里其他人急急過去,“真的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咱們需得想個對策了?!?p> 祁蒼過去便抓住祁祜,祁祜雖是有備接受,親耳聽到還是心頭一慌。
“怎么了?”
“先上朝好了?!狈叫Φ??!拔覀冏蛲砩套h了一夜,風離胥的人,跟風離胥必須得盯著才行?!?p> 祁祜轉(zhuǎn)頭望了一眼風離胥,他正與風舶低聲說著話。
“胥兒,你也別逼若兒了,她不是那種孟浪大膽的女子,若是喜歡她,你也別去招惹?!憋L舶勸道,他也不了解這個孩子,只能先勸上一勸。風離胥咬咬牙,并未接話。
“風大人?!逼铎锷锨肮笆?,風舶也連忙拱手行禮,“太子殿下?!?p> “本宮還未謝過風大人,若兒時常跟本宮念叨,說風大人視她如己出,她想多多孝敬您吶?!逼铎锏馈?p> “曜靈殿下柔善可愛,臣也是喜歡得緊。太子殿下且放心,臣定好好待她?!憋L舶笑道。祁祜望了一眼風離胥,“那就行?!?p> 上朝時,胡言亂語社有意無意都盯著風離胥一舉一動,可風離胥卻并無太多動作,直到下朝都沒任何異樣。
祁祜心覺奇怪,他顧不得其他,先上去拉住了昨日沒找到的馬仁才。
“馬大人,昨日本宮有去尋你。”
馬仁才面色不好,像是著了風寒?!白蛉?.....去了別處。家中有事。”
“好,那咱們一處聊聊。你且等等,來一趟東宮?!逼铎镎f罷,便命人帶著馬仁才去了東宮。
宗南初低聲問左丘瑯燁,“東西都帶著呢么?”
“帶著呢?!弊笄瓞槦铧c頭。
待到了東宮,把門一關,幾人便開始逼問。
“這真是你寫的么?馬大人?”宗南初拿著他昨日與左丘瑯燁在他之前學府念書時翻出來的手稿問,“這知道會是何種后果么?”
馬仁才大驚,連忙跪下:“臣錯了,臣罪該萬死,若知道有一日能高中,能受到太子殿下提拔,臣死也不會寫啊————”
“如今先不談這個了!”祁祜很是著急,“如今這些個雜詩再拎出來討幾遍也無濟于事了,你寫都寫了。最最要緊的事,便是你快家去,把之前你寫過的,全部銷毀了。對了,你可曾還在別的地方寫過?”
“臣......”馬仁才很是膽顫,“臣就記得當初在學府寫得多......”
祁蒼拉住他,“那如今你要知了,無論誰問起來,你都得說不是你寫的知道么?!瘪R仁才哪里敢說話,一直點頭如搗蒜。
祁祜看也拉著他商議不出來個什么,交代他當心些,便放他走了。
“我去把這些毀了,你們也快些出宮吧。咱們都聚在這里容易惹人疑惑?!逼铎飫傆D(zhuǎn)身,許久未開口的祁元便拉著他道:“哥,你且慢慢————”
“怎么?”祁祜一驚。
他面色似乎是有難言說。方玄劍祁蒼立刻扶他坐下,“你但說無妨?!?p> “哥,他明知自己寫了那些詩詞,為何之前無動于衷?你方才說要幫他毀了,他依舊是無動于衷......”祁元緩慢道。
剩下幾人皆如醍醐灌頂。
宗南初喃喃道:“除非,他本就知道,銷毀這些沒有用了......”
祁蒼道:“這樣,我先去攔住馬仁才,問個清楚。玄劍,你昨日說你截下來的趙猜參與私鹽案子,你快去找一下趙猜,把他保護起來,我和瑯燁去找上官儒之?!?p> “上官大人......璟讕已經(jīng)去了?!弊笄瓞槦畹?。
“璟讕?”祁祜皺眉,“我不放心,我也去看看好了?!彼f不出哪里不放心。祁元看大家都兵分幾路要行動,便道:“那我去父王那里,以請安為由跟著他好了。只是這些詩詞,還需要銷毀么?”
“毀了啊?!逼铎锏馈!叭粼谖疫@里發(fā)現(xiàn)了,還指不定被抓著說些什么呢?!彼f著便打開香爐,正欲把紙張扔進去,祁蒼攔了他一下。
“止安,此事我越發(fā)覺得不對,好像咱們發(fā)現(xiàn)得太為容易了,我恐怕是他們的計謀,萬一為的就是引你去銷毀呢?”
祁祜來不及多想,“那就我在身上帶著好了?!?p> 說罷幾人立刻動身起來。
這邊風離胥回到將軍府,一路都在哼小曲兒。一棠駕馬道:“阿胥,你今日心情甚好吶?!?p> “當然好了。祁祜終于急了。我看到他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轉(zhuǎn),呵呵呵,他也會有害怕的時候?!憋L離胥輕笑。一棠道:“我還是有些不敢信。太子殿下就這么被咱們扳到了?!?p> “他本就是有勇無謀,跟樂成皇后差遠了?!憋L離胥想起邵韻宅,心頭便是狠狠一沉。
一棠問:“我從未問過,這個樂成皇后,真是仙女下凡的模樣么?”
“你看看曜靈不就知道了?她模樣有七分像樂成皇后,已經(jīng)夠讓人目不轉(zhuǎn)睛了?!?p> “那得好看成什么樣......”
“禍國殃民這個詞,就是為她而定的?!憋L離胥嘆道。
車子到了將軍府,一棠忽看到有車走了。
“哎......那不是公主殿下的車么?怎么駕車的是蝶月?”一棠一說,風離胥立刻掀開車子去看。
“藕色車頂,還真是曜靈啊。這么冷的天她去哪里?”風離胥問。一棠看著車子往左轉(zhuǎn),道:“那貌似不是去宮里的路......”
風離胥皺眉,“牽馬,走,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