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話
跟著魚堇堇的貼身丫鬟指引,祁盞到了清水閣后院。
“堇堇姐姐......”
魚堇堇只顧抹眼淚,許苒筠在一旁勸著。她見到祁盞,雖是不情愿,但還是起來行了個禮。
“姐姐沒事吧?別跟婆母計較,她只是有些心直口快罷了。”祁盞坐下,許苒筠低聲問她,“小娘如何了?”
“爹爹趕過去了,訓(xùn)斥了婆母一頓,罰婆母思過去了。順便把小娘接到沉香苑了?!逼畋K道。許苒筠這才松了口氣。
撫上魚堇堇的后背,祁盞道:“姐姐,別傷心了,婆母已經(jīng)思過去了,算是爹爹給姐姐的交代。”
魚堇堇淚眼望著祁盞,“我今日真沒想到,婆母竟然會如此說我,難道往日的情誼都是假的?”
祁盞嘆氣,“或許是婆母忘了還有姐姐呢?”
“什么忘了,怎么會忘了,我們本就是身份相同,她憑什么瞧不起我?再怎么著,我也是服侍將軍了好幾年,為他懷過一個孩子......”
祁盞怔了一怔,去看許苒筠,許苒筠面露傷神。魚堇堇哭道:“只是令我心痛的是,都到這時候了,將軍竟然不來安慰我?guī)拙?.....平時將軍順著婆母,苛刻我們也就罷了,如今他也只當(dāng)不知道......”
“將軍好像本就不知道吧?”祁盞給她順氣。魚堇堇一伸手,推開祁盞的手,“殿下的好意,妾身心領(lǐng)了,只是妾身實在是傷心難受,就不招待殿下了?!?p> 祁盞點頭,“那本宮先去了,晚些會命人送來些花卉甜食,姐姐可一定要收下呀?!彼o許苒筠了一個眼神,兩人前后出了清風(fēng)閣。
“苒筠姐姐,方才堇堇姐姐說的,她懷過將軍的孩子,為何沒有生下來?”祁盞與許苒筠挽著手踱步長廊。
許苒筠只是嘆氣,“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堇堇有了身孕,算是府里的第一個孩子,將軍甚是高興,命人厚待之。到了三四月時,將軍當(dāng)時打了勝仗,大家高興,便帶著全家南下游玩,堇堇自小就在這里,到了南邊沒吃過螃蟹,牡蠣還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兒,高興就多吃了些,誰知晚上便肚痛難忍。那日也是奇怪,平日她身邊都是前簇后擁的,那日恰逢她身邊的人都去看放煙火了,回來的時候,堇堇早就疼昏了。后來孩子便沒了。左先生說,螃蟹等生冷食物都是不利保胎的,堇堇那時候也是十分悲痛了?!?p> “那為何其他姐姐不給將軍生個孩子?”祁盞不解問。
“將軍常年打仗,聽左先生說,他內(nèi)有虛空,雖不影響行周公之禮,但懷孩子確實是不易?!痹S苒筠說完,祁盞心底一下子輕松了。
“哎,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閉口不談了?!痹S苒筠道。
兩人走出了長廊。
半空飄雪,零零點點,洋洋灑灑。
祁盞伸手去接,她側(cè)臉鼻挺唇紅,像祁禎樾更像邵韻宅?!跋卵┝??!?p> “是啊殿下?!痹S苒筠眼中,她天真無邪。
也不知璟讕有沒有看到,也不知道哥哥有沒有看到。
她的眼眸印著云天枝丫,不染塵雜。
祁盞入夜回到了落霄洲,命人給宗府和景平王府遞了條子后,看了兩頁閑書,想起了璟讕的模樣,越發(fā)俊秀,不禁發(fā)了會兒呆。
“想什么呢,俺進來了都沒看到?!憋L(fēng)離胥進來便有人服侍更衣。
熏香也早早點上了。
“將軍來了?!逼畋K放下書,懶懶地躺在貴妃榻上。風(fēng)離胥看到桌子上的瑤琴,道:“你會彈么?彈什么好聽?”
祁盞淡淡道:“不會。是苒筠姐姐彈給本宮聽的,下人忘記收起來了。”
說罷,兩人就無話坐了一會兒。
“嗯……曜靈,今日娘可是刻薄你了?”風(fēng)離胥的模樣似是有愧。祁盞垂眼看書,“沒有。”
“我怎么聽……”
“胡說的。將軍,早些歇息吧?!逼畋K放下書,轉(zhuǎn)身回了床上。
風(fēng)離胥與她躺在一起?!霸趺催@些天都不太平啊。曜靈,今日我還聽聞,堇堇也受委屈了?”
“是吧。你怎么不去看看。”祁盞轉(zhuǎn)身睡。
風(fēng)離胥道:“去看了她該覺得自己委屈,一旦我重視她了,難免會引得她恃寵而驕,后在府里橫行。不把娘放眼里?!?p> 這人倒是把臉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祁盞裝睡著。再喚也不搭理他了。
待風(fēng)離胥上朝后,祁盞也起來換了件青素衣裙,頭上的頭冠都沒戴,只梳了個發(fā)髻,配上了幾只金釵。
“苒筠姐姐,咱們今日帶著堇堇姐姐去一趟街上,讓她散散心可好?”祁盞溫柔笑道。許苒筠嚴(yán)守婦道,很少上街,如此一聽當(dāng)然點頭。
兩人披了鹿皮斗篷,一起去請了魚堇堇。魚堇堇本推辭了一次,可看盞、筠二人光彩照人,便也半推半就答應(yīng)了。
三人一同上了街,祁盞帶兩人吃了她常吃的米粉,辣得兩人在嚴(yán)冬冒汗。接著三人又嘗了棗糕、豬肉粽子、煎羊肉等零嘴小食,許苒筠挽著祁盞只喊吃不了了。之后又看了皮影戲,雜耍買了些府里見不著的民間胭脂膏子,首飾熏香,一大圈下來,魚堇堇累得扶腰,“我這不常出府,竟不知如今有了這么多新奇玩意兒。”
祁盞笑問:“堇堇姐姐可好些了?心還堵么?”魚堇堇不想對她熱絡(luò),只是道:“是吧?!?p> 許苒筠心有不悅,“堇堇,殿下是在照顧你吶?!?p> “哎,無事。咱們?nèi)ゲ铇切_吧?!逼畋K挽著許苒筠,三人讓后面跟著的家仆拎著東西,一同去了一碗茶樓。
祁盞去掉帷帽,叫來小二要了茶水點心,有給隨行家仆要了些茶水?!霸蹅?nèi)ザ茄砰g好了,我都是去二樓的,一樓人雜。”
許苒筠見一片亂哄哄,掩鼻挽著祁盞,“甚好,二樓清凈?!?p> 三人剛上了幾步,身后便有人喚,“七姐姐?哇,真是七姐姐?!?p> 祁盞回頭,“虛牙?”她驚喜道,“你怎么在這里?這是我的姐姐們,這是苒筠,這是堇堇?!?p> 許苒筠福了福身子,“這應(yīng)該就是殿下常常念叨的淳王殿下了,果然氣度不凡?!濒~堇堇也多打量了他兩眼。
“哪里?!逼钤獢[手一笑。祁盞道:“我?guī)Ы憬銈兂鰜順芬粯?,你在此處做什么??p> “不瞞姐姐,我今日就是被綁出來的,南初哥還有瑯燁哥,在這里玩骰子,他們贏了不少錢,我倒是輸了好幾把......”祁元欲哭無淚,祁盞笑著捧著他的臉捏了捏,“哎,那跟姐姐上去吃些點心吧,別跟他們玩了?!?p> “虛牙————”宗南初跑來喚他?!斑??若瓷怎么也在?”
祁盞笑道:“這不是虛牙被你們綁走了,我來救救他么?!?p> 宗南初擺手,“正好正好,我們這兒正缺一個人呢,你來吧?!?p> “什么?我是不會的?!逼畋K擺手,宗南初道:“你就坐我們旁邊,看看便會了。”祁盞去看許苒筠和魚堇堇,“我是跟姐姐們出來的......”
魚堇堇道:“無事,我們不礙事的?!?p> “那咱們喝完茶就快走?!逼畋K似乎是不想多逗留。三人坐下,祁盞望了望宗南初和左丘瑯燁與其他人擲骰子,小聲道:“苒筠姐姐,這個我可是不愛的,他們怎么都這么喜歡賭錢吶。”
“男人嘛,都是好玩的?!痹S苒筠給祁盞斟茶,“這個甚是好味?!濒~堇堇在一旁勾頭看,“比大小,之前我還未入府的時候,倒是常???。”
祁盞道:“如此甚好,姐姐教教我好了。”
魚堇堇道:“沒什么教不教的,就是三個骰子,誰骰出來的點數(shù)大誰就贏錢唄?!?p> 祁盞起身望了望,左丘瑯燁伸手,“來來來,若兒試試?!甭勓?,祁盞坐下,只是試了一下,這些便是全場最佳,宗南初立刻拍手,左丘瑯燁也是喜出望外,“給錢給錢————”
祁元不禁道:“姐姐,你這簡直是神手吶!”
祁盞連連擺手,“我不想玩了,我一般都不敢玩這些的,小時候跟著母后玩這些,父王和哥哥會狠狠訓(xùn)斥的。說沾錢不行。”
在場有人道:“你這小婦人,模樣跟天仙似的,也肯定是神仙手氣,不如就來幾局。”
祁盞還是擺手,許苒筠起身道:“我替你玩一把吧。我方才看久了,也是想試試。”
左丘瑯燁連忙讓座,“好呢,這個錢給你,你替我們玩,本錢我給你出。”
“多謝大人?!痹S苒筠玩了一把,結(jié)果竟輸了。
“哎————”她有些惱,宗南初連忙道:“無事,我這個錢給你,你再試試?!?p> 許苒筠拿起骰蠱,搖了一把,誰知這一把竟然贏了,點數(shù)最大。
“行了行了————給錢給錢————”左丘瑯燁大喊。宗南初把贏來的錢,撥出來了一把碎銀給了許苒筠,“這還是要謝謝你吶。這錢定要收下。”
“哪里哪里——————”許苒筠本想幫著祁盞結(jié)尾,誰知還得錢了,當(dāng)即大喜。
魚堇堇坐在一旁只覺得手腳發(fā)癢,她起身道:“我也來試試————”
宗南初立刻讓位,祁元把自己的錢給了魚堇堇。“那姐姐就請?zhí)姹就醢?,錢就這么多,本王是不玩了?!?p> “好,王爺請先行休息?!?p> 魚堇堇熟練拿起骰蠱,一把便贏了全場,甚至比方才許苒筠擲出來的點數(shù)還高。全場高呼精彩。
祁盞坐下,摁著許苒筠和祁元,“咱們等等堇堇姐姐好了。”
誰知魚堇堇漸入佳境,把把贏錢,她喜笑顏開,頓時什么煩心事兒都忘了。
“哎,我都餓了?!逼畋K喝著茶道。祁元道:“吶,我請姐姐們?nèi)コ耘H馓秋灪昧?。?p> “甚好,那家竟還開著?!逼畋K拉著許苒筠起身,許苒筠上去問魚堇堇:“咱們走吧,該吃飯了?!?p> “不吃了,你們給我?guī)K酥就成。”魚堇堇喜色滿面,身邊是一把把的碎銀。
左丘瑯燁道:“也給我們帶個炸肉盒?!?p> “是?!逼畋K剛轉(zhuǎn)身,左丘瑯燁和宗南初的夫人便雙雙殺進了茶樓。
“宗南初——————”
“左丘瑯燁——————”
兩個美婦一個賽一個兇悍,“你是跟我說去尚書局了?”
“不是去吃你兄弟的喜酒了么?你怎么在這里賭錢————”
一個抓著宗南初的衣領(lǐng),一個揪著左丘瑯燁的耳朵,一起把人拎了起來。
周圍圍滿喝茶博彩的人。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準(zhǔn)干不出什么好事兒————”
“還有你,這定是你出的餿主意,然后一拍即合了對吧??!”
祁元此時哪里敢上去攔著。
宗南初掙扎到:“粵芙蕖你不要太過分了,這里都是人!”
“哎呦,允膳,這是你相公的耳朵————”左丘瑯燁嫌丟人,拿袖子擋著臉痛道。
粵芙蕖看到祁元,揪著宗南初道:“你看看,虛牙是不是被你們綁出來的?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們帶壞了!天爺,若瓷......”她萬萬沒想到還見到了祁盞。
“當(dāng)心我們告訴太————”周允膳剛說一句,才看清四周都是人。“告訴止安!行了,走————你們這兩個沒心肝的敗家東西————跟著這幫狐狐狗狗凈是瞎混!哦,我沒有說你啊,若瓷你別怕,我自會把他拎到家里去教訓(xùn)。”她立刻沖祁盞慈愛一笑。
“我們也沒說虛牙,他們今后再來綁你,你就盡管打出去!”粵芙蕖道。
粵、周兩人揪著自家相公出去了。
在場無不是一陣膽戰(zhàn)心驚。
“散了散了————”掌柜的出來,眾人才回神。
許苒筠撫胸道:“這真是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宗大人與左丘大人的夫人都是溫良賢淑的......”
祁元低聲笑:“那可不能,他們倆的夫人,一個是東城母老虎,一個是南單河?xùn)|獅,他倆當(dāng)初是看人生得美艷才娶回家的,誰知竟是如此......”
“那也心甘情愿吶。日子過得好得很呢?!逼畋K語氣難掩羨慕。
他們都能與自己喜歡的人永結(jié)同心,只有她不行。祁祜也不行。
三人吃完糖餅,又回到了茶樓,聽了一出戲,出門逛了遍夜市,再回到茶樓,魚堇堇竟還在玩骰子。
“堇堇姐姐,我們都累得腿不打彎了,咱們回去吧?”祁盞小聲詢問。
魚堇堇兩眼放光,“最后一把————”
“姐姐......”
骰子聲直響,最后一把,她竟輸了。
眼睜睜看著錢分走了一大半。
“這......堇堇吶,這有輸有贏,不必太記掛在心上?!痹S苒筠勸道。祁盞幫她把錢收緊荷包,“姐姐,今后這種地方你別來了,怪嚇人的?!?p> 魚堇堇道:“有什么嚇人的?殿下,這是妾身自己的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p> 被她這么一兇,祁盞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許苒筠連忙上去寬慰,“她輸錢了,心情不好罷了?!?p> 祁盞點頭,“沒事。”
祁元頗為不滿,“你們府里的小妾就這么對本王姐姐說話?”
“不是不是————”祁盞連忙辯解,“她是真心情不好的?!睕_著祁元安撫一笑,祁盞模樣天真燦爛。
大寒一過,大雪下了數(shù)日,道路結(jié)封,滿眼寒酥。
左丘瑯燁抱著笏板一步一步艱難上臺,腳下十分滑,他需得慢慢的。
“玄劍——————”似是看到了依靠,上去挽著方玄劍不撒手,“好好好,我可真是找到了拐棍了————嗯?你身上什么這么香?有股子肉味兒。”
方玄劍道:“今日起晚了,我那夫人看我沒用早膳便給了幾個肉饅頭帶著路上吃?!?p> “啊,還有么?”
“袖子里還有半個?!?p> “我也想吃?!?p> “那你吃吧,別叫人看見了。該抓著說咱們不成規(guī)矩了?!狈叫Π咽稚爝^去,左丘瑯燁就把頭勾進他的袖子吃饅頭。
「啪——————」
剛吃兩口便被人一巴掌拍到后背心了,他險些把舌頭咬掉。
“唔————誰啊???!”左丘瑯燁不滿轉(zhuǎn)身。
宗南初立在他身后一臉迷茫,“哎,誰呀誰呀——————”
“哈哈哈哈哈————”祜、蒼跟上來笑他們,“你怎么這么賤,非要嚇?biāo)?.....”
左丘瑯燁道:“宗南初!你想噎死我么?!”
“上朝————”宗南初笑著大步進了大殿。
“......上次發(fā)生的三魚咬尾,其性質(zhì)惡劣,讓百姓對當(dāng)朝百官不再信之聽之,對朝廷心生疑惑,皇上若不再選出三人來頂替那三位負罪之臣的職位,恐不能讓天下百姓安心。”南握瑜在朝上道。
祁禎樾順著他的話:“南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臣倒是覺得,風(fēng)將軍手下有幾人甚是合適......”
“稟奏皇上,這三位負罪之臣可皆是文官,臣以為,隔行不可,風(fēng)將軍手下都是武將?!弊谀铣醺呗暤?。
這在風(fēng)離胥意料之中。他意料之外的則是他運籌帷幄策劃的三魚咬尾,竟沒有扳到祁祜。
“天下之人皆愛戴風(fēng)將軍,他手下的人任職自然也能服眾。”南握瑜瞪了一眼宗南初。可宗南初根本不怕他?!疤煜轮?.....南大人好厲害啊,天下之人都告訴過南大人他們都敬重風(fēng)將軍。嗯,好?!?p> “......宗大人,你————”
“南大人既然這么了解天下之人,那定也是受天下之人愛戴的,何不自己推薦人選呢?”左丘瑯燁連忙幫腔。左丘慰在一旁甚是想拿笏板打他。
“莫再爭執(zhí)這個了,風(fēng)愛卿,你可有想法?”祁禎樾問風(fēng)離胥。風(fēng)離胥連忙上前道:“臣自當(dāng)覺得,選人用人需得要之前無過的,臣手下是有幾個得力人選?!?p> “稟奏皇上————風(fēng)將軍選人甚是不妥!”
此時一位三朝老臣晏歲修上前道:“據(jù)臣所知,風(fēng)將軍府中的妾室經(jīng)常出入賭局,京城百姓都有所耳聞,其名聲作風(fēng)是有令風(fēng)將軍顏面折損,臣覺讓風(fēng)將軍選人,甚是不妥。”
跟著的其他幾位老臣皆奏明不妥。
這些不是風(fēng)、祜兩派的。
風(fēng)離胥欲反駁,風(fēng)舶卻搶道:“稟奏皇上,臣家事如今搬到了朝堂之上,且為人不齒。自不敢再推舉人選,還請皇上令請賢人——————”
“......”祁禎樾冷眼望著低頭不語的祁祜,“太子,你說說吧。畢竟是你推舉的人出了事?!?p> “是——————”祁祜上前,“稟奏父王,兒臣想著,既是兒臣扯來的事,那兒臣也有將功補過之心。兒臣這里有三人,非寒門出身,但是飽讀圣人訓(xùn),行端坐正;一個是方予大人的侄子,如今梁州豐縣任知縣;還有一人是宗瞿易大人的表親宗明,今年新科狀元;另一人一人則是在桑海任知府的錢仲大人。”
“嗯,錢仲是有所耳聞。廉潔仁愛。”祁禎樾點頭?!澳蔷徒o太子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再試試看這三人。”他怎不知祁祜的意思,這三人背后都是碰不得的,方予宗瞿易,還有他的三哥祁禎央,就算有人再想拿捏著做動作,也得仔細掂量掂量。
祁祜拱手,“是————”
散朝后,風(fēng)離胥走得極快。風(fēng)舶慢悠悠跟在后面。
“爹——————你今日是存心拆我臺子么?”風(fēng)離胥轉(zhuǎn)身怒斥了風(fēng)舶,風(fēng)舶也不悅:“你有心思在這里指責(zé)你親爹,回去問問魚堇堇都做了什么?!?p> “什么?!”風(fēng)離胥問。
“她賭錢也賭了近一月了,欠得到處都是外債,若瓷幫她墊了不少,她跑到我這里哭訴過一次,把一座宅子都賣了,為的就是幫她還賭債,魚堇堇還是天天出去————你去哪兒————”風(fēng)舶沒喊住風(fēng)離胥。
他一路快馬加鞭回到了將軍府。
“公主呢?”他回來便問小廝。
“在沉香苑跟婉小娘下棋呢。”
氣勢洶洶到了沉香苑。
“你過來————”他拉著正在弈棋的祁盞,扯她到院子里。“這么大的事,你怎么瞞著我?”
“什么大事?”祁盞一臉不知所云?!熬褪禽垒赖氖掳?!她到底欠了多少你要賣宅子貼補?”
祁盞模樣似是松了口氣,她不以為然道:“堇堇姐姐欠的錢本宮都補上了,將軍別————”
“到底欠了多少?你賣的哪個宅子?!”風(fēng)離胥喝問。祁盞后退了幾步。風(fēng)離胥連忙深吸幾口氣,“好,好,曜靈我不著急,你別害怕,我慢慢說......”
祁盞滿眼無辜,“就是京州縣城的宅子,本宮找了玄劍哥哥的朋友,賣了一千兩......若要是調(diào)動家里的錢,那每月下人月錢,吃穿用度該出了斷裂了……”
“那個宅子??!”風(fēng)離胥惱怒拍了拍額頭,“那是我跟娘住過的宅子,不能賣!誰讓你賣的?!”那是他的回憶。
“我讓她賣的————”風(fēng)舶氣喘吁吁進來,“那個宅子以后也不會去住了,閑著也是閑著。你這小崽子,想著你都要說若兒......跑得真快......”
“那是我跟娘住過的,你當(dāng)然不懂這里面的情分!”風(fēng)離胥大吼。
祁盞忙上去道:“將軍,這次是本宮錯了。本宮不該不過問將軍的?!?p> “別,我可受不起!”風(fēng)離胥推開一旁站著的婉娘和許苒筠,氣沖沖走了出去?!叭グ阳~堇堇叫來————”
祁盞站在原地,委屈得噙淚。許苒筠風(fēng)舶忙上來道:“他不是沖你,真的不是沖你,他本來脾氣就爆......”
瑭腐腐
【邵姐辣評】:老娘真的為保鏢默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