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話

　　“蝶月，你嘗嘗這個————”祁盞夾起了一只糕點喂給蝶月。

　　“唔。這荔枝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甚好。”蝶月擦擦嘴，“奴婢去給桐香居送去些?！?p>　　祁盞點頭，“嗯，快去吧，還有這個乳酪酥，芙蓉糕都送去些。”祁盞笑得甜甜。她得知璟讕沒事了，身上的病就全好了。

　　“曜靈今日好心情啊，吃了這么多點心?！闭f話間，風(fēng)離胥進(jìn)來了。祁盞放下手中的賬本，起身往臥房里走。

　　風(fēng)離胥跟著她，“怎么見我就跑？還生氣呢？”

　　祁盞也不搭理他，進(jìn)了臥房只是拿起了枕邊書。風(fēng)離胥坐在她身邊，“這件事也不關(guān)俺的事，誰知道那個小太監(jiān)要污蔑人......如今真相大白了也是還了這個質(zhì)子一個清白?！?p>　　祁盞放下手中的書，風(fēng)離胥在一旁一直說，自己也看不進(jìn)去。索性坐到梳妝臺前拿起妝匣整理起了首飾。

　　“你這樣，還是在氣惱？是不是在氣惱俺讓人對那個質(zhì)子————”

　　「啪！」

　　祁盞重摔了一下手中的金鐲子。“別說了?！?p>　　“曜靈，那個質(zhì)子如今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他配不上你?！憋L(fēng)離胥道?？雌畋K依舊不理他，他索性硬拉過祁盞的手。“那如今我也把話說清了吧，我就是不想你跟那個質(zhì)子糾纏不清。就算你惱死我，我也做了。你說吧，要怎么做此事才能過去？”

　　祁盞咬咬牙道：“怎么都過不去————”

　　「嘩啦————」

　　風(fēng)離胥一惱，直接把她的妝匣打翻了。匣子摔壞了，祁盞望著左丘瑯燁送自己的楠木金雕仙鶴盒壞了，里面的首飾也灑了一地，心中便是一陣憤然。

　　“別不知好歹————”風(fēng)離胥怒道，“是你不該存著心思的！你出去問問，哪家的女子嫁了人還日日夜夜?fàn)繏烨槔傻?？！我告訴你，這么對他都是輕的，他和你都得認(rèn)認(rèn)自己的位置！”

　　“你終于承認(rèn)了?！逼畋K恨恨地等著他。風(fēng)離胥呆愣了一下，“什么？”

　　祁盞忍著怒道：“你方才自己說了，這么對他都是輕的。將軍，這可是你安排陷害的璟讕？這么縝密，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一把抓住祁盞的手腕，把她拉起來，祁盞吃痛跟著被他帶起來。

　　“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你在污蔑自己的夫君！為了你的情郎！！”風(fēng)離胥喝道。

　　祁盞掙扎，“放手，將軍還想打我不成————啊————”

　　一下被風(fēng)離胥狠甩到了地上，她疼得起不來。

　　“他有什么值得、值得我污蔑的？！”風(fēng)離胥喝問。

　　祁盞不想哭，她大口喘息，轉(zhuǎn)頭望著風(fēng)離胥，“將軍若是來個本宮吵架的，那就請回吧?！?p>　　“誰來跟你吵架的？是你一直在激怒于我??！”一把又將祁盞拽起，祁盞嚇得掙扎。“將軍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本宮，那咱們之間就不必這樣了吧————”

　　她被抵在墻上，風(fēng)離胥手腳不亂。但她卻是慌張的。

　　“我就是不喜歡你，但你好看?！憋L(fēng)離胥聲線低沉。

　　祁盞驚懼心顫，“求你了————求你了————本宮孩子剛剛沒有，不能做這些事的......”

　　“那就要趕緊再懷上一個啊。”風(fēng)離胥冷笑。

　　檐水打葉，煙波裊裊，熱風(fēng)繞朱柱。墻外更聲悶響。

　　落霄洲中一片狼藉。

　　風(fēng)離胥抵著祁盞離地，祁盞趴在他的肩頭一動不動。

　　“呼。”泄憤之后，便是一陣清明?！瓣嘴`，我不是非要同你吵的，你要是能給我個好臉好好說，你我之間也不必這樣?！?p>　　祁盞只是趴在他的肩頭一動不動。

　　風(fēng)離胥心覺不對。

　　只見紅蓮纏股，祁盞雙眼緊閉。

　　“曜靈————曜靈————”風(fēng)離胥又不知措施起來，把祁盞抱起來顧不得其他，放到了床上。

　　明明她哭喊了數(shù)次她疼，可他還是視若無物。

　　“曜靈......”拍了拍祁盞的臉，祁盞微微轉(zhuǎn)醒。風(fēng)離胥頓時一松，“我去叫左二————”

　　“將軍不必了?！逼畋K才不想讓左冷吟來?！澳沁叺膶献永镉猩纤几绺缃o本宮的藥，將軍拿來上上就好?！?p>　　“我來？？”風(fēng)離胥心口一提。竟有些......欣喜？

　　祁盞有氣無力道：“此事是什么光彩之事么？本宮是沒臉讓別人來?！备螞r祁祜又不在，她身邊此時一個能幫的人都沒有。

　　手腳拙笨地找到了冰藍(lán)瓷瓶，風(fēng)離胥打開，“曜靈，這是懷王給你的？”

　　“上一次，本宮也被你傷了。四處無人可求，便讓上思哥哥從御醫(yī)堂給本宮弄來了這個藥膏?！逼畋K摸到了額前的磕傷，已然好了大半。

　　風(fēng)離胥不動聲色給祁盞擦血上藥。

　　祁盞微微皺眉他手力很大，咬咬牙祁盞不想多言一句。

　　草草給祁盞的藥上完，風(fēng)離胥在他情難自制之前給祁盞蓋上了杯子。

　　“你這會兒，倒是乖順起來了。今后這樣多好?！憋L(fēng)離胥不想認(rèn)了，她其實就是怕他再去害那個質(zhì)子，才學(xué)得乖順了一些。

　　祁盞道：“平日，本宮也是這樣的。只是此時沒力氣跟將軍辯什么了?！彼蛔印！翱煨┗厝バ菹??！?p>　　風(fēng)離胥不依：“今夜我在這里?！?p>　　“......”祁盞望著他的眼中盡是悚懼。

　　“我不會再強(qiáng)迫你?！憋L(fēng)離胥坐在她身邊，摸摸她額前的傷道。祁盞翻身背過去。

　　拿捏住她的一縷發(fā)絲，風(fēng)離胥道：“曜靈，明年，我?guī)阋踩ゴ蠓顦穼m。”

　　祁盞突然轉(zhuǎn)過身，風(fēng)離胥連忙放開手。

　　“將軍快些睡吧。”祁盞道。

　　風(fēng)離胥躺下，“嗯。你既然累了，就快些睡吧。”

　　祁盞仰躺過去，閉上了眼。她只是不想再聽這個人說話而已。

　　風(fēng)離胥盯了一會兒祁盞的顏，他心覺不對。不知不覺竟沉浸下來了，這和以往不對。若這是在戰(zhàn)場上，那他早就被弄死了。

　　“殿下，將軍......”

　　門外蝶月來喚，“雨花榭來人說張姨娘突然頭痛不止，這個點也沒找來郎中，還請將軍過去看看?！?p>　　風(fēng)離胥一聽，立刻起身想過去。

　　“嘶?！彼粍?，驚覺祁盞抓著了自己的一縷頭發(fā)。

　　不知何時祁盞轉(zhuǎn)過來睡了。她似是睡不安穩(wěn)，一直捏著他的頭發(fā)。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風(fēng)離胥也不能剪斷。

　　“唉，讓管家過去去左二府上把他請來瞧瞧。我就不去了?！?p>　　蝶月道：“是————”

　　“等等?！?p>　　“是?！?p>　　風(fēng)離胥接著道：“若是雨花榭一直來人，就直接把人拎出去打幾板子?！?p>　　“是————”

　　祁盞似是聽到了聲音，微微張開了眼。

　　“沒事的，曜靈，你接著睡?！憋L(fēng)離胥柔聲哄著她。祁盞這才又閉上了眼睛接著睡。

　　風(fēng)離胥躺下輕拍著祁盞的后背，“接著睡吧，什么事都沒有......乖......”

　　“哥哥......”祁盞似是在囈語。

　　風(fēng)離胥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嗅著她身上的絲絲香，他異常安穩(wěn)。比打了勝仗，還要安穩(wěn)。

　　額上的傷轉(zhuǎn)眼便好了，祁盞對鏡摸了摸臉。

　　“殿下，這是上次懷王殿下送來的珍珠嬌顏水，奴婢給殿下灑在金盆里，殿下洗洗臉?！彼タ雌畋K的臉，越發(fā)好看了?！暗钕氯缃裨絹碓较窕屎竽锬锪?，小時候還覺得殿下像皇上多一些?！?p>　　“是么?！逼畋K洗臉。

　　“是呀。只是殿下更為清透一些。比起皇后娘娘少了......少了......”蝶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去說。

　　祁盞道：“少了幾分媚氣吧？”

　　“是。皇后娘娘沉魚落雁，儀態(tài)萬方的。我小時候頭一次見皇后娘娘，還以為是仙女下凡顯靈了，真是太美了?！钡孪肫鹕垌嵳?，便是一陣驚心動氣。

　　祁盞一笑，“其實......除去了這些胭脂粉黛，她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娘親?？晌?，卻永遠(yuǎn)失去了她。”她笑中帶著苦。

　　蝶月不再搭話，專心給她梳頭，戴首飾。

　　把眉描完，許苒筠也到了。

　　“若兒，你找我？”她坐下道。

　　丫鬟連忙給她上茶。

　　“是呀姐姐。一會兒各個房中的姨娘都來拜見，我此時先把你叫來，想把這個妝匣送你?！逼畋K指了指一旁的紅木魚蟲花鳥盒，“這個是將軍送的，本宮也用不著。便問過將軍可否贈予別人，將軍答應(yīng)了。姐姐，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吧?！?p>　　“啊？這是將軍送殿下的......”許苒筠有些膽怯。祁盞道：“我有一個了。前幾日宮里的匠人把摔壞的楠木金雕仙鶴盒給修補(bǔ)好了，本宮一看竟如初般挑不出毛病，那這個余下的一個便給姐姐吧?！?p>　　許苒筠從丫鬟手中接過盒子細(xì)看?！罢婧每磪龋贿^若兒你這么多首飾，多一個盒子也沒什么?！?p>　　“吶，姐姐有所不知，我的妝匣是一套的，瑯燁哥哥送的仙鶴盒、南初哥哥送的孔雀、玄劍哥哥送的靈鴿、上思哥哥送的喜鵲、虛牙送的黃鸝、還有哥哥送的鳳凰正好是七福。我的首飾是夠的。”祁盞解釋道。

　　“咦？這也才六個啊。”許苒筠道。說完，她才發(fā)覺不妥，想來最后一個是那個質(zhì)子送的吧。

　　祁盞倒是不放在心上，“最后一個......是個鴛鴦的盒子。我沒用?！?p>　　許苒筠的笑凝在臉上，不知說什么好。

　　“殿下瞧瞧這樣就更加像皇后娘娘了。”蝶月給祁盞戴上了海棠步搖，“皇后娘娘當(dāng)初也喜歡這個。”

　　拿起手中的胭脂，直接化了一個紅唇。

　　“這樣是不是更像？”祁盞對著許苒筠道：“都說我長得像母后，姐姐，我的母后可是霸氣得多?！?p>　　“興許，她之前也只是像你一樣是個小姑娘呢。”許苒筠道。

　　擦去了紅唇，祁盞打開翠色琉璃盒，蘸取些蜜色花乳涂在唇上。“只當(dāng)小姑娘，是保護(hù)不了自己的。行啦，各位姐姐興許來了，咱們出去吧?！?p>　　這幾日雨了幾場，天氣轉(zhuǎn)涼，祁盞也不想多話。

　　“各位姐姐若無其他事，今日便散了吧?！彼f完了要事，便想讓眾人散了。

　　“殿下————”蘇宸兮出來道：“妾身有一事稟于殿下?！?p>　　“姐姐坐下請講?！逼畋K道。

　　蘇宸兮道：“這些日子，那幫老家親戚是沒完沒了，隔幾日便會找一些事情。上次小孩子把淺墨姐姐屋里的瓷瓶摔碎了，一些大娘還來妾身屋里翻東西，難道殿下就沒被他們?nèi)绱舜驍_到？”張淺墨跟著點頭。

　　“倒是沒有。這幾日本宮病著，竟不知有這事兒?！逼畋K其實有些耳聞，只是梅渡錦全都幫著囫圇過去了，她也不好說些什么。

　　如今蘇宸兮都說到她面前了，祁盞看來是不得不管了。

　　“這樣吧，姐姐們?nèi)羰钦娴谋粺_到了，就盡可以去同婆母說。若是婆母同意的話，本宮便在外找個莊子，把他們都送出去住。如何？”

　　那蘇宸兮與張淺墨對視一眼，張淺墨微微搖頭。

　　“喲，殿下這是把事情都推到妾身身上了。也是了，若是妾身是當(dāng)家大夫人，定然不會讓下面的姐姐妹妹受到這種委屈。”蘇宸兮語氣陰陽。

　　許苒筠剛要張嘴，祁盞便搶道：“那姐姐覺得本宮該如何？”

　　張淺墨道：“殿下是大夫人，此事也問不著妾身們吧？”

　　“那你們既嫌殿下管得不對，讓你們管你們又不說，合著今日是來找殿下撒氣的??？”許苒筠語氣不悅，她不常說話，此時她們一再逼迫祁盞，卻是忍無可忍了。

　　“合著你不是這個府里的？那家的人沒有進(jìn)你的桐香居亂拿東西？如今倒是在殿下面前賣的一手好模樣?！碧K宸兮語氣刻薄。

　　祁盞抬手，“哎，都是自家姐妹，這是做什么。這樣吧，既然姐姐們暫也說不出個什么，那本宮就等姐姐們想出來了，再來找本宮說好了?！?p>　　“別————”蘇宸兮連忙打住，“若是他們再煩擾到我們，我們真就把他們打出去了?！?p>　　“行呀?！逼畋K點頭甜笑，“姐姐覺得妥，就行呀。”

　　待她們走后，祁盞對許苒筠道：“苒筠姐姐不必對她們動氣的。她們也是沒轍了吧?！?p>　　“也就是你性子軟，被她們這一樣對待。我可不想再跟她們演什么和睦了?！痹S苒筠言語不悅。祁盞只是安撫笑，“沒事啦......”

　　“那今后，我做什么你也別管了?！痹S苒筠起身，祁盞連忙拉住她，“姐姐別生氣......”

　　“？？我怎么會同你生氣呀?！痹S苒筠哭笑不得，“你也不要總覺得是你的事。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你都別管就好了?！?p>　　“姐姐你要做什么呀————”未能喊住許苒筠，她也不執(zhí)著，轉(zhuǎn)身回書房看起了賬本，近日澇災(zāi)為難，府里的開支用度祁盞也得注意。

　　“殿下?！钡掳驯茄├娌杞o祁盞端上來。

　　“嗯~~”祁盞點頭拿起茶盞押了口茶。蝶月看祁盞用了茶依舊不走，便問道：“想問什么？可是想問為何我不反駁那兩個姨娘？”說話期間，她的雙眼依舊盯著賬本。

　　蝶月點頭。“若是真放任她們把老家的親戚打出去，得罪了人，她們也只會早老夫人面前說殿下的不是。畢竟殿下明面上是允了的?！?p>　　“那我也不是暗著允了許苒筠做任何事？”祁盞嘴角一揚。

　　“你是想......讓許姨娘出手？那老夫人這邊只會責(zé)罰殿下沒管好人啊?！钡虏唤狻Ｆ畋K放下賬本命人放好。“那不是......風(fēng)舶要回來了？”

　　“哎？”蝶月光然大悟。貌似太后身子有恙，故而先回了宮。這邊風(fēng)舶護(hù)送也跟著回京了。

　　“明白了么？行了，風(fēng)離胥給我說在首飾鋪子給我打了好幾件首飾作為摔碎的那些玉啊、翠啊還有琉璃的賠罪?！彪m知道風(fēng)離胥也送不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但她如今為了祁祜和胡言亂語社也不想去違抗風(fēng)離胥。

　　祁盞帶人出門時，正好趕上風(fēng)離胥也出門。

　　她含笑望了一眼風(fēng)離胥身后的一棠，卻沒看風(fēng)離胥。一棠對上她的水眸，一陣陣心悸。

　　“曜靈?！憋L(fēng)離胥喚住她?！巴膬喝?？”

　　“璞靈閣?！逼畋K甩下一句話，把帷帽戴好。她說的就是風(fēng)離胥給她打首飾的店。

　　風(fēng)離胥心中竊喜，這是祁盞頭次收他給的東西?！澳?，那你且看看，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之后我都給你弄來————”

　　祁盞上車時，掀開帷帽轉(zhuǎn)頭嬌瞪了他一眼，“不用啦！”

　　車都走了之后，風(fēng)離胥才收回目光。

　　“一棠，你方才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了么？看到了吧？她也會這樣瞪我？也太像撒嬌了吧？是不是她喜歡什么我會錯意了？還是她想要什么給我暗示了我沒理解？哎，她從未這么瞪著我過啊，一棠覺得......”風(fēng)離胥念叨著側(cè)過臉發(fā)覺一棠正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啊，不是————我這可不是喜歡她！不對，我是說我并不是看她這樣就覺得她可愛......就是，就是......”他說著氣勢弱了下來?！八懔?，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是在乎她高不高興，與我何干。走吧，進(jìn)宮了?！?p>　　一棠也不接話?；匚吨畋K望他的那一眼明眸帶笑。

　　進(jìn)宮之后，風(fēng)離胥也不停頓，直奔永祿宮。

　　“冰兒姑姑。”一棠上前打點給了冰兒一塊定銀。“還望姑姑給個明示，娘娘叫我家將軍來，所謂何事？”

　　冰兒收了錢，四顧后低聲道：“真是你們害死了落常在??？”

　　“什么？此話可不敢亂講的?！币惶陌聪卤鶅旱氖?，“姑姑啊，此事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p>　　“娘娘說了————”冰兒嗤鼻，“這些手段也就騙騙太子這樣的小毛孩兒吧。”

　　一棠一愣。想來太后在宮中還有眼線？

　　“你也別懷疑太后有無在宮中的眼線。此事是太后派人專門來查的?！北鶅嚎词帐芰撕锰?，也說了句實話。

　　風(fēng)離胥進(jìn)了永祿宮行禮，太后正襟危坐。

　　“不知太后回宮，可是身子抱恙？如今可是好些了？”風(fēng)離胥問。

　　“你先坐?！碧蟛⒉唤舆@茬。

　　風(fēng)離胥坐下。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能做如此膽大妄為的事？你不怕被太子他們抓住什么把柄？那咱們一船人都得被你拖下溝里！”太后斥道。

　　風(fēng)離胥一聽便心知太后定是查出了此事，便也不反駁了?！澳谴耸虏皇菦]查到么？娘娘何必如此擔(dān)驚受怕？”

　　“那可是差一點點————就查到了吧？你當(dāng)太子這個孩子真的好騙么？你當(dāng)皇上好騙么？”太后深知祁禎樾當(dāng)年是何處境，在當(dāng)年十分窘迫的處境中也能奮起奪權(quán)，他絕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風(fēng)離胥喝了口茶，“但現(xiàn)下此事也是停下了不是么？無論娘娘承不承認(rèn)，臣都安排得天衣無縫了?！?p>　　“就算你拉了個替死鬼頂罪，那你能保證你每次都能如此？哀家是不想說破，你去害那個落常在作何？你就算為了陷害那個質(zhì)子，去害落常在做什么？她也是哀家的人，哀家留著她還有所用————”

　　話還未說完，風(fēng)離胥便打斷：“她一個人老珠黃的無寵妃子都快被皇上忘了，你留著她能做什么？！娘娘啊，這人不能見東西都要，都收在自己懷中，東西會全部摔了的。”

　　太后氣得顫抖，“那你是為何去拿落常在陷害質(zhì)子？”

　　“落常在只是恰好撞上了。”風(fēng)離胥道：“那日無論是誰，只要合適便會被利用。不然留著做什么？太后，臣除掉那個質(zhì)子不好么？他是太子的人......”

　　“他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太后怒起，“你只是為了一己私情罷了。”

　　“不是的。”風(fēng)離胥不認(rèn)?！俺汲裟莻€質(zhì)子，太子便少了一個能幫他出謀劃策之人。娘娘有所不知，那質(zhì)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p>　　太后也不想聽，“哀家不想跟你辯駁這些。你如今害了我們一個同盟......”

　　“她到底算是什么同盟？娘娘若是說想利用宋未春臣還能想得通，你重視這個落常在？”風(fēng)離胥甚是不解，也不想聽。

　　太后怒道：“你就不管后宮了么？！如今閔貴妃和麗妃最為得寵，咱們只有一個空有美貌的蠢貨南嬪還被禁足了————現(xiàn)下你說該如何？！”

　　一聽南嬪禁足，風(fēng)離胥就一陣怒氣。“是了，南嬪還在禁足?！?p>　　莫名這一句，太后就明了了大半分?！澳闶窃诠肿锇Ъ?.....讓若瓷沒了孩子吧？借此報復(fù)哀家？”

　　風(fēng)離胥起身拱手，“臣不敢。”

　　“無論你信不信此事無哀家無關(guān)。”若是風(fēng)離胥已然信了，那太后再怎么解釋也無用。

　　所謂百口莫辯只在于聽的人罷了。

　　“臣只有一問。臣此事自認(rèn)為做的不漏滴水，為何太后還是能查清？”風(fēng)離胥跪下問。

　　太后嘆氣，“你這是懷疑哀家在你身邊安排人了？告訴你也無妨，是你身邊的人指點的?！?p>　　“敢問何人？”

　　真是膽大！！

　　“一個叫公孫的。”太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她跟風(fēng)離胥現(xiàn)下跟撕破臉無異，也不必顧忌他身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