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話
“然后——————他們就看到錦陽郡主從房中哭跑著出來了。止安,錦陽怎會去那種地方?”公孫不冥說罷,祁祜給之斟了杯茶。“說累了吧?”
公孫不冥吃完一盞茶,“麗妃娘娘如今正在壽安宮哭,說什么也不讓虛牙娶郡主了。這門親事,恐得作吹、”
“嗯......”祁祜莫名覺得不對?!八袩o說清,為何會去金鳳閣?”看公孫不冥把茶盞遞來了,他又給斟上了茶。
“無?!惫珜O不冥吃茶,“倒是鄭莘公子嚇得半死,他母親這會兒正跪在南門口,等貴妃娘娘允見呢。不過,這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么?雖說虛牙遭人置論,但也沒郡主遭的多。經(jīng)此一鬧,也不會娶郡主了。”
“那也......不好?!逼铎锏溃骸斑@樣吧,咱們?nèi)ヌ藟郯矊m好了?!?p> “好?!?p> 擺駕出了東宮,祁祜忽看到了璟讕進(jìn)福恩齋。
“嗯??”祁祜心有疑惑。
壽安宮中,麗妃跪地痛哭,祁禎樾略無措。
“皇上,您到底是虛牙的親爹,怎能看著虛牙被王公貴族乃至全京城如此嘲笑?”她哭得抽抽噎噎。
祁禎樾喟嘆:“朕圣旨都下了。駟馬難追......”
“父王無需非得讓錦陽嫁虛牙?!?p> “太子殿下駕到——————”
祁祜進(jìn)來行禮。
麗妃見祁祜,更是伊郁。“止安,太子殿下,你看這婚事怎么能行?”
祁祜握住麗妃的手,“麗娘娘,我知你心中忿忿,但的確如父王所說,都賜婚了,收回成命恐是更失天子威嚴(yán)。”
“那就讓虛牙被人恥笑?”麗妃哭問。
祁祜道:“父王,也不是全無辦法,父王不愿得罪明伯父,也無所謂。反正父王在圣旨上只寫了‘明郡王之女’吧?兒臣所知,明伯父還有個女兒待字閨中,讓她嫁來如何?她是錦陽的妹妹,也才十八?!?p> “朕寫的是‘明郡王之女,錦陽城郡主’......嗯?”祁禎樾忽若有所思?!爸拱泊搜钥尚?,若是把郡主之位封給錦陽的妹妹,那不也是郡主?正好也保全了虛牙的名聲。只是......這錦陽可就難嫁出去了?!?p> 祁祜道:“父王何不把......錦陽許配給鄭家公子?”
“那鄭家公子有正妻。你讓你妹妹做妾?”祁禎樾道。
“沒有啊,鄭家哥兒的正室,不是早就因病亡故了么?”祁祜反問。
祁禎樾驚訝不解:“何時亡故了?”
“就現(xiàn)下。您寫道圣旨,她就因病亡故了?!逼铎锒似鸩璞K,吃了口茶。
祁禎樾點頭?!爸坏眠@樣了。”
麗妃止住了哭,結(jié)果公孫不冥遞來的茶盞,吃了口茶?!盎噬希耸聲粫^于殘忍了?”
“錦陽是皇室。哪有做妾的道理?”祁禎樾起身欲去御書房,祁祜起身行禮:“恭送父王?!?p> “不跟朕一同去寫圣旨?”
“兒臣還有要事在身?!逼铎锏皖^行禮。
祁禎樾眸光黯淡?!班?,忙些自然是好的?!?p> 他走后,麗妃癱坐下,“為何非得是他家的女兒?”
“錦陽的這個妹妹,倒是個乖順的姑娘。不是正室生的,但從小沒了娘,過給了正室。興許是錦陽太過厲害了,這個妹妹倒是個不惹事的?!逼铎锓銎鹚?。麗妃問:“叫什么呀?”
“知筱?!逼铎锓鏊鰤郯矊m上了步輦。
麗妃撫胸順氣:“如此折磨我的兒,我倒寧愿讓他獨身?!?p> “獨身哪里行。哈哈,總有一日,我們這幫哥哥姐姐都得死在他前面,他到時候還是自己一人,我可真做鬼也得回魂,真真放心不下?!逼铎锎笮Γ愬铺闉樾?。“你這孩子,嘴皮子真是越發(fā)像你母后了?!?p> 說到此處,她不禁一陣傷神。若皇后娘娘在,根本就不必如此麻煩。
“麗娘娘慢走?!?p> “嗯?!?p> 祁祜也上了步輦。
“不冥,你還記得鄭莘在宗伯伯壽宴上穿得什么?”
“好像......”公孫不冥細(xì)細(xì)憶著,“是件鴉青金絲袍。那塊料子,聽女賓席上說,京城就三塊呢。對......”
“把璟讕叫來。再去將軍府遞個字,若瓷也叫來?!逼铎锢淠樀馈?p> 將軍府中,祁盞前去穿林閣謝過了風(fēng)離胥。
“多謝將軍送的嫁妝。芷禪妹妹很是喜歡?!逼畋K道。
風(fēng)離胥沒想祁盞竟會來找他,嚇得欲起身,「嘩嘩啦啦」帶倒了一疊進(jìn)表。
祁盞低頭欲幫他撿,從蘇宸兮便從臥房出來了。
“殿下萬安——————”蘇宸兮行禮,嘴角揚(yáng)起,盡顯得意。
風(fēng)離胥扶額。
“殿下,我來就好——————”一棠進(jìn)來看一地進(jìn)表,連忙撿起整理好。
“既然將軍有事——————”
“你別走——————宸兮,你回去吧。你姐姐需得你照顧?!?p> “......”蘇宸兮再不情愿也得走。走時候也不忘瞪了眼祁盞。
風(fēng)離胥讓一棠搬來椅子,“曜靈,你坐啊......”
祁盞欲離開,風(fēng)離胥作勢抓她的手,為不讓風(fēng)離胥碰到她,祁盞只能坐下。
“今日多謝將軍了。本宮已給芷禪妹妹說了,這是大將軍的心意......”
“不謝的。怎么說她也喚我一聲姐夫。”
這聲“姐夫”著實讓祁盞渾身不自在。
她佯裝笑意:“那將軍好生歇息,本宮去了......”
“曜靈你別走——————”風(fēng)離胥著急喚住她?!胺讲拍憧墒巧鷼饬??”
祁盞覺得莫名其妙,“本宮何來生氣?”
“方才宸兮對你不善......”風(fēng)離胥道:“不生氣?”
祁盞搖頭:“不呀。將軍思慮過多了。”
“你可真是脾氣軟。我有些時候,還覺得太子殿下也不是全無優(yōu)處,至少出了事總是先保全你。你若是沒個厲害的哥哥,早被活剝生吞了吧。”風(fēng)離胥咬牙說祁祜的好。畢竟璟讕教過他,想令祁盞無敵意,就得先說祁祜的好。
這下,祁盞眼見放下了戒備。
“莫說這些了。本宮當(dāng)時也有母后庇護(hù)?!逼畋K柔柔一笑,惹得風(fēng)離胥也跟著揚(yáng)起嘴角。
“曜靈,你莫要吃心,宸兮就這個性子?!憋L(fēng)離胥傷口有些痛。他微微皺眉,“這些年沒人這般對待過她,家里都是她說一不二的,她姐姐們都讓著她——————”
“將軍。”祁盞柔聲喚?!翱墒呛芡??”
風(fēng)離胥搖頭:“不痛。”
“可是......”祁盞輕輕跪下,在他面前捏起袖子給他拭了拭額前的汗珠。“將軍都出汗了?!?p> “曜靈?!憋L(fēng)離胥緊緊盯著她,“我真是個混賬東西。這般對待你了,你還能如此待我……”他情不自禁就想求饒。
祁盞收起衣袖,“本宮還得在將軍屋檐下過日子呢,咱倆生得尷尬,對誰有好處?”
“唉,你再罵我?guī)拙浒??!憋L(fēng)離胥只敢緊緊攥著她的衣袖?!拔揖褪峭戳耍铱梢匝b作不痛。因我深知,我若請人換藥,你就走了……”
“……”祁盞滿眼無奈看著他?!按髮④娔氵@人……真好生奇怪?!标幥绮欢ǖ?。“罷了,本宮幫你換藥好了,是一旁案子上的草藥么?”
風(fēng)離胥大喜,“多謝多謝你!!”
祁盞端來藥,“穗兒……進(jìn)來幫將軍換藥?!?p> “……你說的幫忙就是叫丫鬟幫忙?。俊憋L(fēng)離胥哭笑不得。
祁盞道:“本宮不會換藥。從小就沒伺候過人。”
這話倒是頗有道理。
穗兒進(jìn)來著手換藥。
風(fēng)離胥道:“曜靈,今后宸兮要再給你擺臉子,你就直接斥責(zé)她便好?!?p> 祁盞輕搖頭,“本宮不會斥責(zé)人。”風(fēng)離胥嘆氣:“是啊,你這性子怎么能壓得住她這塊火炭。當(dāng)年她跟我的時候也才十六的樣子吧,在軍營女扮男裝被發(fā)現(xiàn)之后,就要尋死。一個女孩子家家在軍營里,今后活下去都難。我便把她留在了身邊。當(dāng)年年紀(jì)小,俺順著她的多了,倒越發(fā)厲害起來了……”
十六歲。
祁盞心中冷笑。
她嫁入將軍府的時候也是十六歲。
風(fēng)離胥百般刁難侮辱。
“曜靈,你怎么不說話?”風(fēng)離胥小心翼翼去問。
祁盞道:“淺墨姐姐同將軍從小相識,為何將軍不給淺墨姐姐一個正妻位子?”
風(fēng)離胥道:“她跟我的時候,我倆有實無名,那時我如浮萍無依無靠,真不能隨意娶妻。我沙場險惡,一刀一刀拼的就是命,她在家等我,萬一我哪天死了,無人知曉我們的事,她也好嫁入。好在她一直懂事?!?p> “將軍是不是后來帶著宸兮姐姐回來見了淺墨姐姐?”祁盞問。
風(fēng)離胥道:“是啊……淺墨還挺高興有人跟她作伴的?!?p> “額……”祁盞語塞。風(fēng)離胥真是浪子無情。
“公主殿下,宮里派人來請殿下呢?!钡逻M(jìn)來通報。
祁盞暗自脊背繃直?!氨緦m同將軍說話呢。”
這才是她來的目地。有風(fēng)離胥擋著,有個由頭不讓祁祜見她。
“太子殿下來人說,無論殿下此時跟誰一起,必須去東宮,不然他就來了?!钡旅媛峨y色。
“......”看來他真是摸透了自己。祁盞無奈。
風(fēng)離胥道:“為何今日不想去?”
“本宮去了,將軍會生氣么?”祁盞問。風(fēng)離胥擺手:“不不不,你快去?!?p> “嗯。”祁盞福了福身子,跟蝶月出去了。
“唉......”風(fēng)離胥望著她背影悵然。
宮車往宮里去。
蝶月問祁盞:“殿下為何今日心事重重?”
“你也聽出哥哥的意思了吧。他定是要拿我問話......哎,不管了?!逼畋K煩酲。她既敢生事,就莫怕?lián)隆?p> “殿下來了?!边M(jìn)宮時剛好碰上何行蕭。
祁盞行禮,“大人?!?p> “怎么愁眉苦臉的?是不是為弟弟的事煩心呢?放心吧,橫豎太子殿下不會讓淳王殿下吃虧的?!焙涡惺拰捨俊?p> 祁盞問:“何出此言?”
“太子殿下今日去壽安宮,已讓皇上改了主意,錦陽郡主另改他人。殿下覺得如何?”
祁盞僵笑:“自然是好......”聽這話,她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東宮依舊陰冷,也不知炭火生了幾盆。
祁盞深吸口氣。公孫不冥轉(zhuǎn)身問:“你怎么了?不舒服???”
“沒?!?p> 公孫不冥繞過長廊,“璟讕也被叫來了?!?p> “......哦?!?p> 推門,祁盞見祁祜只覺更冷了。璟讕立在一旁,一臉平淡。
“哥哥......”
祁祜并未起身。“知道今日為何叫你和璟讕來么?”
“知道?!逼畋K實話實話?!案绺绾蔚嚷斆?,我自小就任何事都瞞不過你?!彼诡^不敢看祁祜。
公孫不冥一頭霧水:“止安,你這是怎么了?到底何事?”
祁祜轉(zhuǎn)而問璟讕:“你是不是新讓人連夜做了件鴉青色袍子?我今早看到你穿著了,便去問了內(nèi)司?!?p> “......是?!?p> 「啪——————」
“哥?。?!”
“止安你干甚?!”
璟讕挨了祁祜一耳光,立刻跪下。
“你起來——————”祁祜把他拽起來,“從小到大我都當(dāng)你是個極為聰明的人,若瓷胡鬧你就跟著胡鬧?!”
公孫不冥從鴉青袍子才回神是何事,“你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啊——————”璟讕道:“這是我的主意,我為了不讓虛牙娶郡主,便想跟鄭家哥兒做了同一件衣裳,打聽到了鄭家哥兒這幾日晚上都在哪兒,誘使郡主犯錯——————”
“胡說八道!這般卑鄙一看就是若瓷的主意——————”
“哥哥......”祁盞去扯祁祜衣袖。祁祜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此事你跟璟讕能瞞一輩子?哥哥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旁人或許想不到,但咱們這里的人會想不到?今日是我遇上了璟讕,萬一別人也懷疑著,遇上了璟讕,一下就穿幫了——————你這是陷璟讕于不仁不義啊————”
祁祜抽噎:“哥哥......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不想虛牙娶錦陽罷了......”
公孫不冥也勸,“是啊,這其實是個辦法......”
“太子殿下,您罵我吧?!?p> “待會兒再說你的事?!逼铎锖茸∷!叭舸赡阋矂e裝哭了。這般做,豈不是把虛牙也推上風(fēng)口浪尖了?你可想過虛牙如何做人么?”
祁盞止住了哭?!拔耶?dāng)初沒想這么多,我就是看錦陽喜歡傳謠,最為喜歡詆毀他人名聲,我就想著讓她也嘗嘗這種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的滋味......我沒想讓虛牙難做......我真的怕虛牙娶她,更為難做,我便想著置論也只是一時......我這也是保護(hù)虛牙......”
“才不是——————”祁祜把她的手甩開。“你自己說說,你做這件事只是為了誰?你就是恨錦陽罷了?!?p> 公孫不冥攔在祁盞面前,“止安,你這話說得......”
“不冥你自己問她,到底為何這么做?!逼铎锏闪搜郗Z讕。
璟讕始終垂頭。
祁盞泄氣。“是,我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她不能喜歡璟讕。”后一句她聲極輕。
璟讕耳尖動了動,仍未抬首。
“那你說說,她從什么時候讓你記恨上的?”祁祜冷臉瞪著她。
“‘璟讕’從她口中喊出來就是錯的——————”
祁祜怒起舉手。祁盞順從閉眼。
公孫不冥攔道:“止安——————”
“怪我了?!逼铎锎鞌》畔率?,長長嘆氣,“怪我沒有好好把你這個偏執(zhí)的性子掰正——————”
璟讕緩緩道:“她若改了,我或許就不喜歡了吧......”
祁盞猛地一揪心。
“我還沒說你的事——————你是不是瘋了?虛牙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就未曾想過如此一來,虛牙還如何做人?他把你當(dāng)哥,你把他當(dāng)?shù)艿芰嗣矗?!”祁祜怒道?p> 璟讕莫對。
祁盞道:“哥哥也莫要生氣了,覆水難收,豈有回去的道理。你若實在是生氣,就打我吧......我對不起虛牙,我橫豎覺得他是個男子,將來娶妻生子,便不會有人提起。卻不成想,這檔口的猛虎蜚語,他怎能熬得過去......”她抓起祁祜的手往自己臉上打,“你也不要怪罪璟讕,我逼他的。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他不幫我,我定能想出更卑鄙的法子來讓幫我。甚至殺了他?!敝豢此馇宄?,聲如百靈,卻能說出如此駭人之語。
祁祜怎可能打她,他甩開祁盞收回手,狠狠打在了自己臉上。
“哥————————”祁盞這下是真哭了。
公孫不冥愣是手足無措。璟讕悄扯了把他的衣袖,拉他至身后。
“看看你這樣子,才叫難過吧?!逼铎镎Z氣惡狠狠。
祁盞按住他的手大哭:“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啪——————」
祁祜甩開她又打了自己一耳光。
“不要——————”祁盞死死抱住他。
“是我錯了。當(dāng)初我就該先去想個法子來保全虛牙,虛牙是為了你委曲求全,你卻只想著你自己————我把你養(yǎng)得這般自私......我可真失敗......”祁祜氣得顫抖。
祁盞大哭。
“太子殿下,風(fēng)大將軍在外等候。說天色已晚,來接回曜靈公主?!蓖饷嫒送▓蟆?p> 祁盞抽抽噎噎道:“不去......”
祁祜掙開她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白约杭胰?。近幾日我不想見到你。”
深知祁祜脾性,祁盞再哭哭啼啼他只會更煩。
“哥哥......”祁盞哭著行禮推門離去。
公孫不冥喃喃道:“還未見止安對若瓷如此無情過......”
璟讕道:“他對七妹妹的底很低。這次真的觸底了吧?!?p> 公孫不冥扶額:“瘋子。他們怎么這么像瘋子......”
璟讕上前道:“太子殿下,我甘愿領(lǐng)罰。”
“你可真是——————若我狠心一些,你在大瑞的日子一日都別想過好。我就是太好心了......”祁祜剩下一句“由得你把我的弟弟妹妹禍害成這樣”,不愿說出口。
璟讕道:“是我該死的。你若是個純壞心的人,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如今卻傷了殿下珍視的弟弟?!?p> “......道理你都清楚,為何就由著若瓷來?我知道若瓷肯定會不罷休,我是恨你怎么不來找我?怎么不來跟我說一句?”祁祜質(zhì)問。
璟讕哽咽一下:“我是怕......萬一,萬一說了,要是傳到了虛牙耳朵里,他會恨他姐姐。七妹妹于心于情是絕不想讓虛牙娶錦陽郡主,從而一生不幸。她最珍愛的也是這個弟弟。我真怕二人之間生了齟齬......那件衣裳我在來之前早已燒了,此事我絕對會帶入墳?zāi)埂_€請?zhí)拥钕虑f別讓虛牙知道?!彼従徆蛳?,“求殿下了......”
“......璟讕,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虛牙?!逼铎镒尮珜O不冥扶他起來。
璟讕道:“我知。這么多年,我也不算什么?!?p> “算什么?算不互相了解的家人唄?!逼铎锖叩?。
璟讕猛看向他,眼中動容瑩瑩。
“快回去歇著吧?!惫珜O不冥抬手擦了他額前汗珠?!澳氵@孩子,穿得這么薄就出來了,吃風(fēng)了凈傷寒。”
祁祜道:“要是換個人,早死了,還需我這般多費口舌?!?p> “太子殿下......”
“行了,快滾。別礙我的眼。”祁祜轟他出去。
璟讕行禮退下。
卻說祁盞從東宮出來,只見風(fēng)離胥立在殿前等她。
“???”她下完臺階,“將軍不是傷得不輕么?能下床了?”
風(fēng)離胥忍痛擠出一絲笑:“我真的就拼著一口氣來找你的。看你神情不對,想來是受到了刁難,便立刻找你,望幫你解圍。呵,還望幫到了你?!?p> 傷口早已崩裂,血順大股下流。
祁盞木訥看他。
一旁左冷吟道:“殿下還是快些隨將軍回去吧。再晚些,阿胥或許就血流干了?!?p> 風(fēng)離胥道:“曜靈,你怎么了?可是有了難處?”
“......”祁盞淚不受控,簌簌下落。
“不是、這是怎么了?”風(fēng)離胥扯著祁盞問?!澳氵@是被太子殿下斥責(zé)了?還是受欺負(fù)了?”
祁盞就是一言不發(fā)。
“你不說————我去問太子殿下——————”風(fēng)離胥咬牙往臺階上走。祁盞猛地扯住他衣袖,“別去了?;馗?.....”
風(fēng)離胥幾乎用盡力氣出了宮。到車上也不敢坐著,只能趴著,左冷吟朝他口中喂了一粒麻藥止痛,他奪過瓷瓶灌了自己五六粒。祁盞就在一旁垂淚,左冷吟服侍風(fēng)離胥吃了藥便下了車。
“曜靈,你別哭啊......”風(fēng)離胥無措,“你要是讓我去查,那欺負(fù)你的,我一個都不能饒......”
“就是......”祁盞心煩意亂,“就是虛牙如今的名聲被毀了。他們肯定都議論虛牙的親事,媳婦還未過門,就同別人不清不楚,鬧得滿城風(fēng)雨,遭人恥笑......”
風(fēng)離胥松了口氣?!拔耶?dāng)什么事呢。他是男的,無礙的……”
“你說的輕巧……”祁盞懶得接話,待車到了將軍府,也不等風(fēng)離胥,直接下了車。
強(qiáng)撐身子到了穿林閣,風(fēng)離胥換藥后止了血,還是陣陣麻疼。
“將軍……”一聲細(xì)喚。
風(fēng)離胥雙眸半閉,“你這會子來作甚?”他只聞璟讕其聲。
“七妹妹和太子殿下矛盾已現(xiàn)。剩下的就靠將軍了。別管我怎么做的,您好好做就好了?!?p> 風(fēng)離胥猛睜眼,室內(nèi)除了他,空無一人。
瑭腐腐
【邵姐辣評】:媽耶,身處王室邊緣也太狠了,什么都不做也會有生命危機(jī)。不過鵝子閨女是真瘋批,任誰不被震驚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