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也聊了很久。該散場了，每個人都說著離別話。顏如意有點暈乎乎的，勉強還能回家。周婷看出她的醉意：“你還行嗎？是不是醉啦？”顏如意擺擺手，“沒事，能回家，放心吧?！?p> “那我就不送你回去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fā)信息?！?p> “好?！?p> 她走到公交車站，手插在兜里，冷風吹散她的酒意。她勒了一下皮筋，卻不小心把頭發(fā)勒疼了，只好把皮筋扯掉，頭發(fā)松松垮垮地落下來，她甩了甩，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還能暖和些。
她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頭望去。是陳醉和李茹云。顏如意沒多看，轉回身，思緒卻全部集中在那里。但還是沒聽到任何聲音。
這邊，李茹云眼角含淚，對著陳醉說：“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當時的事情是我的錯，不夠信任你，對不起。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陳醉嘆了口氣，“李茹云，別糾纏在過去了，對你我都好?！?p> “我不要，我忘不掉你。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臨陣脫逃了。”說著，她來牽陳醉的手，卻被躲開了。
“早點回家吧，你喝多了，再見。”陳醉轉身要走。
“別走，你要是走的話我就告訴顏如意?！?p> 他沒回頭，“說就說吧，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喜歡我了?！?p> 李茹云站在風里，說不出話來……終究是她的錯。
陳醉走到公交車站，看見了顏如意，走到她身旁。
顏如意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檀木味，轉頭看去，看見他就站在自己身邊。一時愣怔，直到再次對上他的眼眸，才低下頭去。
“好久沒有一起坐公交了啊?！标愖砀袊@道。
顏如意點點頭，沒說話，其實是鼻頭發(fā)酸，委屈到了極點。
喝過酒的她比平時更加敏感了，她不再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而是借著濃稠的黑夜，任回憶再次拉自己進入懷念。
曾經(jīng)的她，也是這樣站在他身邊，一起坐著公交，想司機開得慢點，再慢點。留給他們相處的時間多一點。
而此刻，她想快點再快點，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下眼淚。
陳醉發(fā)現(xiàn)她一言不發(fā)，只顧低著頭，心里不是滋味，仰頭呼出一口長氣，“你……”
公交到站了，顏如意已經(jīng)邁出腳步，沒聽見他的話。也是趁著這個他看不見的時間，擦去了留下來的一滴眼淚。
這個時間點不算早了，公交車上卻有很多人，都無法往后走去，上了車就止住了腳步。顏如意有點不舒服，空氣里悶悶的，使得她又緊張又熱。背后冒上一層薄薄的汗。熟悉的味道就在自己身后，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扶著扶手，兀自心里默念“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
陳醉看著面前仍舊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她，眼神柔和了不少，好像正在看著一樣易碎的寶物，唯恐她會離自己遠去。
在某一站下了很多人，空出很多位置，她坐了過去，不料陳醉走到自己身邊，意思是讓她坐里面那個位置。她挪過去，心里又是一陣跳動，聽著如鼓擂。
陳醉終于有空隙與她聊天，“你好像并不是很想和我講話?！?p> “沒有?！北蝗瞬轮辛诵乃?，顏如意反駁的很快。
“是嗎？但我總覺得你在刻意回避我?！?p> “沒有，酒喝多了，不是很想說話?！?p> “嗯……回去喝點水，不然明天起來頭疼。”
顏如意點點頭，就把頭靠到了車窗上，有些犯困，閉了閉眼睛。
誰知道，這一閉，醒來就是已經(jīng)靠在陳醉肩膀上了。
“到站了?！?p> 她一下清醒，臉紅的不成樣子，跌跌宕宕下了車，一點不利索。
陳醉在關上車門后，輕聲對著空氣說了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