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您久等了！”
等到青云完全的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華連方才轉(zhuǎn)過身來，將一身黑衣的姜雨嫣讓了出來。
“無妨，殿下的事情要緊?！苯赕掏媲叭缁ㄋ朴竦娜A連，那張面具在他的身上貼合的極好，聲音嬌脆。
或許是上天的寵兒吧！姜雨嫣研究人皮面具和這種能改變?nèi)寺暰€的藥丸數(shù)十年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仿佛天生就應(yīng)該是偽裝之后模樣的人呢！
華連，是第一個，也是她遇見的唯一一個。
華連在燭光下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本殿下不知道青云叔會在此時來，委屈姜姨暫且避一避了，無奈之舉?！?p> 姜雨嫣冒著黑夜而來的一身風(fēng)露已經(jīng)干了，方才在屏風(fēng)后面站的久了，此時感覺自己的身上涼涼的。
“殿下莫要這樣說，就如青云所說，我等是殿下的屬下，不敢受這樣的禮?！苯赕坦耙还笆?，向華連行了一禮。
“姜姨......”華連無奈的上前阻止了姜雨嫣的舉動。
姜雨嫣垂著眼，率先開了口：“殿下需要屬下做什么？”
果然是聰明人，不需要華連說多少的前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單刀直入地提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這樣的聰明人，怎么就被一樁舊情牽絆住了手腳呢？華連在心中有微微的惋惜。
“姜姨爽快！除了武力，本殿下還需要情報！”與姜雨嫣這樣的人說話，顧左右而言他是最愚蠢的行為所以他也選擇了直接了當(dāng)。
姜雨嫣沉默著沒有說話。
華連輕輕看了一眼姜雨嫣投在地上的影子，那樣的沉靜如水，那樣的黑色如墨，那樣的沉穩(wěn)不驚。
“姜姨如今在京城中的青樓做的極好，這么多年來，明里暗里為本殿下傳了很多信，做了很多事兒，姜姨辛苦了！”
華連回想起往事，無不感慨??！姜雨嫣不僅生的一副好樣貌，手下調(diào)教人的本事更是一絕，更加上她還有那樣偷天換日的本事。
無論是什么樣的姑娘，在她的調(diào)教，必然會脫胎換骨，勾的男人們流連忘返。
正是憑著這樣的本事，姜雨嫣所在的青樓變成了京城里獨一無二的存在，無數(shù)的達(dá)官貴人在其中來來往往。
他們帶走的是愉悅，留下的是消息。
而青樓里的姑娘們早就被囑咐過了，無論是怎么樣的消息，無論是多么樣的細(xì)瑣，都要牢牢地記在腦海里，等到她們的恩客沉沉的睡去，自有人會跪在床邊將消息接了走。
于是，便有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人將這些細(xì)碎的消息集中起來，細(xì)細(xì)的分析，匯總整理，登記在冊，以備不時之需。
作為京城中最繁華的男女歡城，這座青樓不僅僅是收集京城中所有的角角落落的消息，同樣也會在華連的授意下，將一些消息刻意的吹過某些人的耳朵。
姜雨嫣從以前的單純無所依的青樓女子變成了如今京城中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幕后操作者，掌無數(shù)消息，吹無妄之風(fēng)，鬧無浪之災(zāi)。
而她，姜雨嫣這人生中重要的轉(zhuǎn)折點，都是那一日在宮中遇見華連開始的，所以她雖然是他的幫手，他也是她的伯樂。
“殿下客氣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為殿下做的！”這句話不是客氣，而是真心實意的向華連道謝，謝他的信任，謝他讓她成為如今的模樣。
華連自然也聽出了這話里的真心實意，笑得和善。
姜姨亦是回了一個溫溫柔柔的笑，繼續(xù)問道：“殿下，可是需要我為您建立更多這樣的青樓，直到它遍布大越國？”
“姜姨如何知曉本殿下心中所想？莫非也在本殿下身邊安插了某個美人為姜姨傳遞消息吧？”華連將雙受背于身后，用自己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左手的小指指甲。
聲音不大，只是在這樣靜謐窄小的空間里也顯得突兀而又清晰。
華連敲得很有節(jié)奏，仔細(xì)聽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像極了某個人在慌亂之下又極度克制的心跳。
沒有像尋常人一般，慌亂之下蹦蹦亂跳的厲害，而是極度的克制著很往常一般，不過偶爾會有一兩下的，心跳空了。
“殿下說笑了，我哪里有這樣的本事在殿下的身邊安插細(xì)作，我所有的這一點本事還是殿下教我的，哪里敢在殿下面前耍大刀？”
姜雨嫣聽著這樣誅心的話也沒有多少的表情變動，而是面不改色的解釋道：“更何況，公主殿下的身邊又怎么會有姑娘敢稱得上是美人呢？”
“哈哈哈哈哈.......”華連開懷的一笑。
華連并不會因為身邊的人有實力而害怕，他也不需要一個又一個如木頭一般的下屬，相反這樣聰明有手段的人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后。
“那姜姨不妨說說本殿下召你此行的目的。”華連停止了手上的小動作，轉(zhuǎn)而坐在了書案面前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姜雨嫣。
姜雨嫣莞爾一笑，華連突然就明白了當(dāng)初的尚老將軍為何會為美人瘋狂了。
果然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美貌皮囊，又果然是一身媚骨天成的風(fēng)姿，哪怕年齡不可避免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可依舊是一笑傾倒眾生。
“殿下今日同時召了青云與屬下，依殿下往日的做事習(xí)慣，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囑咐我們！”姜雨嫣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一道來。
“方才屬下在屏風(fēng)后面，聽著殿下吩咐青云為您搜羅天下的武力高手，為您建造背后的勢力，想來殿下走出皇宮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擴(kuò)展自己的勢力?！?p> “由此，屬下推測，京城中的一座青樓雖然在過去為殿下助力不小，可對于志在大越的殿下來說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
“所以，與青云一樣，屬下也需要為殿下的情報網(wǎng)建立更寬闊的邊界。”
姜雨嫣不再垂眸，抬起好看的水晶一樣的眼睛望向華連：“殿下，我說的可對么？”
“分毫不差！”華連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本殿下當(dāng)年遇見姜姨，可真是上天的恩賜！”
姜雨嫣卻遲疑了一瞬，似乎有某些事情難以啟齒的樣子。
“姜姨有何為難之處？”華連將姜雨嫣唇齒間的閃爍看在眼中。
“沒有為難之處！”姜雨嫣還是講話挑的明白了些：“只是屬下不明白，殿下為何要在屬下面前演這么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