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遠處的叢林里面,一棵歪脖子矮樹上,第三根杈。
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上面。
她手里高舉著一根光溜筆直的樹枝,在那根樹枝上還綁著一面紅布,此刻正迎風擺動著。
“報!”
“發(fā)現(xiàn)尿床精!”
這個青衣小女孩突然回頭喊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看到這一幕。
秦啊魯面皮微紅,在心里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也就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柳三奇同樣也尷尬的笑了笑,他看的很清楚,那小女孩手中的棍子上,綁著的竟然是一件紅肚兜!
而這個小女孩,他們清晨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過面了。
“尿床精在哪?”
人還沒有出現(xiàn),一道異常氣憤的聲音就已經(jīng)響起。
秦啊魯眉間微凝,這一聽就是李逢春的聲音。
果不其然,至叢林中再次竄出來的第一個孩子,正是李逢春。
緊接著,是鄭麓、袁飛遠、張致石、鄭如、張致水幾個孩子。
“秦啊魯!”李逢春瞪大眼睛喊道??梢豢吹胶颓匕◆斦驹谝黄鸬膬扇?,立馬就愣住了,其他幾個孩子也是沒敢吭聲,他們喏喏的目光一下就變得無處安放了。
“干什么?”秦啊魯回道。
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這幾個孩子鬧騰,每次也是盡力的配合著他們,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了。
李逢春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道:“秦啊魯你過來下,我有事跟你說!”
秦啊魯?shù)?“我站在這里不能說嗎?”
“不能!”李逢春急了,催促道:“你快過來啊!”
秦啊魯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見李逢春這樣神神秘秘的樣子,扭頭同一旁的柳三奇說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柳三奇道:“小兄弟盡管去吧,不用管我二人,正好我今日也有些乏累,一會就回去寺里歇息了?!?p> 秦啊魯?shù)?“嗯,那行!”
說著,就朝幾個孩子走去。
剛來到近前,李逢春就連忙伸出一只手,精準無誤的扯住秦啊魯?shù)难澭鼛А?p> 秦啊魯當即就皺起眉頭,說道:“松手松手!到底什么事?”
李逢春沒有說話,也不松手,歪頭用一雙小眼睛偷偷的瞄了瞄,見那兩人還沒有離開,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們來!”
一旁的其他幾個孩子連連點頭,袁冬兒小聲道:“秦啊魯,你還怕我們把你給賣了嗎?”
小女孩一句話就把秦啊魯給逗笑了,打趣道:“誰賣誰還不知道勒!”伸出手就在袁冬兒的小腦袋瓜上揉了揉。
“你別廢話了!”李逢春手上用力,硬拖著秦啊魯朝后走去。
幾個孩子慌忙跟上,眨眼的工夫就從柳三奇與荒十七的眼簾中消失了。
柳三奇同身后站著的荒十七,說道:“咱們回去吧。”
荒十七嗯了一聲。
而此時,秦啊魯被李逢春他們幾個孩子前呼后擁的拉到一棵古樹下面。
古樹很高很大,目測十幾個壯漢手拉手都無法將這棵古樹給摟住,那巨大的樹冠直接就同上方高處的遮天綠蔭相連在一起,讓人站在下面根本就看不到這棵古樹究竟是有多高。與周遭緊密生長的林木不同的是,以這棵巨大的古樹為中心,周遭莫約三丈的范圍里面,除了地上稀松可見的幾十叢野花野草,也就還有十幾道五彩斑斕的光束。
除此,再無它物。
“什么事,說吧?!鼻匕◆斂粗鴰讉€孩子道。
在路上也仔細琢磨了一番,覺得這幾個孩子雖然調(diào)皮,可這次卻沒有一見面就和自己鬧騰,還喊自己的名字,這般一反常態(tài)不難讓他想到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逢春回頭看了一眼,其他孩子就跟著回頭看了看。
幾個孩子的舉動讓秦啊魯有些迷糊,忍不住催促道:“到底什么事?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李逢春立馬就說道:“我問你,你怎么和那兩人在一起?”
秦啊魯皺了皺眉,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李逢春急道:“那兩人看著可不像好人吶!”
秦啊魯頓時就咧嘴笑了笑,一只手摁在李逢春的頭上,輕微用力,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李逢春抬手,一把就撥開秦啊魯摁在他頭上的那只手骨,嚴肅道:“他們是外來人,我太太太太爺爺就差點被外來人偷走賣了,你別不信!”
“我信!”秦啊魯點點頭,李逢春太太太太爺爺這事,都聽他說好幾百回了,起初還以為李逢春是在瞎七八胡說,有一次就特意問了他姐,他姐就說了,這事是真的。
“就那個抱著劍的。”袁冬兒把手中自制的小旗幟抱在懷里,比劃道:“可嚇人嘞!”
小女孩說著,臉上的五官也跟著緊皺到一起,讓人看著不問因由就頓時先相信了三分。
秦啊魯笑著道:“他怎么嚇人了?是不是眼睛?”
“什么眼睛?”袁冬兒搖搖頭。
幾個孩子也跟著搖搖頭,七嘴八舌的說著不是!不是!
秦啊魯一下就覺得怪了,要說荒十七嚇人,也確實嚇人,他的那副瞳孔就連自己都不敢再輕易直視著,可眼前的幾個孩子卻說不是眼睛,這就讓秦啊魯想不通了。
李逢春道:“他眼睛怎么了?”
秦啊魯搖搖頭,認真道:“你們記住,千萬不要看他的眼睛!”
“看了會怎樣?”鄭麓好奇道。
“不會怎樣,就是夜里睡覺會做噩夢!”秦啊魯隨便就說了個讓幾個孩子都害怕的。
“那我們不看!”袁冬兒立馬說道。
秦啊魯又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然后說道:“你們說他是怎么嚇人的?”
李逢春道:“肯定是他穿上了衣服,你沒看見!”
袁冬兒接著話說:“他身上好多疤痕,前面,后面都是的!”小女孩先是拍了拍一馬平川的胸脯,又反手搭在小小的肩頭上,言語間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秦啊魯。
聽到這話,秦啊魯才明白荒十七為何會穿著一件僧衣了,定是哪位師兄借給他的。
“嗯,我知道了!”秦啊魯同幾個孩子說道:“我還有事,得走了。”
就見幾個孩子各自點了點頭,出奇的沒有鬧騰。
秦啊魯剛走出十來步遠,身后李逢春就大喊著追了上去。
他手心里握著一顆雞蛋,說道:“秦啊魯,你吃不吃?”
秦啊魯笑著搖搖頭,已經(jīng)記不清楚有多少次,李逢春總拿著一顆雞蛋問他吃不吃?
秦啊魯就想啊,就算自己再想吃,可那也不能和一個孩子搶著吃吧!
“你不吃我吃!”李逢春轉(zhuǎn)身剝蛋殼的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