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隱約聽見那人說道:“自身難保還想著救別人,真是愚蠢?!?p> 眼前徹底的失去光亮,陷入到無邊的黑暗之中。
再次睜開眼時,端木依依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崖底的那個山洞中,平躺在她身邊的是她的母親,那個美麗而清冷的女子。
動了動身體,感覺沒啥禁錮,她支撐著身體,想坐起身來,但卻全身無力,嘗試了幾次才勉強支撐起了半個身子。
空蕩蕩的丹田中沒有一絲靈力,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這一夜時間過去,丹田中的靈力本應(yīng)滿滿當當,像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不用猜,定時被那人下了藥。
好不容易挪到石床邊,腳剛落地,似是沒有骨頭支撐一般,整個身體癱軟在地。
端木依依苦笑一聲,艱難的爬回了那石床上,曬著石洞頂部瀉下的陽光,聞著這滿洞的花香,心中沒有半分的驚慌與恐懼。
重生的這些日子,或驚慌,或仇恨,或沮喪,但卻未曾有過一絲放棄。
她很感謝上天給她這次重生的機會,也很珍惜這難得的活著的時光。
我命雖由我不由天,但凡是盡力而為就好,何必苦苦執(zhí)著。
人活著需要目標,但卻不能因為目標而活著。
看到顧寒云的樣子,她莫名的覺得這人活得太過悲哀,其實他本可以有另一種活法的,但是他從一開始便選了一條不歸之路。
哪怕上天再給他機會,他都執(zhí)拗的走在那條道上,不曾回頭。
端木依依想到這里,不覺輕笑出聲,自己是怎么了,竟有像現(xiàn)在這般感春傷秋的時候,莫不是臨死前突然感悟了佛法。
她不覺搖了搖頭,想要揮去腦中的荒誕念頭。
“臨死前還笑得出聲,看來是真的不想活了。”
剛進來的顧寒云便看到端木依依輕笑的那一幕,他在準備秘法所用之物的途中,也曾想過醒來后的端木依依是什么樣子,驚慌的,恐懼的還是冷漠的,唯獨沒有如此輕松愉悅的。
他開始看不懂這個他從來不曾關(guān)心的孩子。
“不想活了怎樣,想活又怎樣,你有真心關(guān)心過我嗎?”
端木依依輕笑著,她本不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但總得替這具身體問問清楚。
顧寒云因為這句話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這話中的意思,而是端木依依的表情太過輕松,像是這件事與自己無關(guān),只是為了別人求得一個答案。
“沒有。”
言簡意賅的回答,讓端木依依聽得噗嗤笑出了聲,殘存在這體內(nèi)的那最后一絲怨氣煙消云散,她的心中不覺暢快起來。
既然你無情,那我何須要講義。
“有何可笑的?”顧云寒的臉已經(jīng)陰沉下來,再他看來,他這個血緣上的女兒怕是已經(jīng)瘋了。
“當然是笑你蠢了,你準備殺了慕容昭雪的孩子來救她,若是救不活也就算了,若是救活了,你覺得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還會再死一次嗎?”
看著正在忙碌布置法陣的顧寒云,端木依依知道現(xiàn)在憑借自己的力量,絕對是不可能逃脫的,反正也是要死的,還不如在死前先氣氣對方,能氣死最好,氣成內(nèi)傷也不錯。
“我不會讓她有死的機會的,也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的,她只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說到這里,顧云寒手上的動作一頓,眼中的陰鶩執(zhí)拗觸目驚心。
“哼!不知道的以為你多深情呢?不過是滿足自己私欲,囚禁花季少女的變態(tài)罷了,裝得還挺人模人樣的嘛。”
端木依依知道對方的痛處,不斷地往對方痛處上補刀子。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么?我對昭雪的感情也是你能評論的?”
果然,顧云寒被她的話給激怒了。
“我倒是認為,這世間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來評論你們之間的感情。你說你這個人,活得多失敗啊,心愛的人連死都要擺脫你;而你的女兒卻和你反目成仇,不死不休;你的族人,視你為叛徒,你怎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端木依依的話越說越過分,那一句句的似刀子在割著對方的心。
顧云寒氣急了,高舉的手正準備落下,卻突然停止了,他輕笑道:“在這法陣啟動之前,我是不會動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端木依依看著那只放下的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在為李澤軒運功時,給了對方好幾滴精血,在一月內(nèi),他們的痛覺是相連的,本想激怒對方,讓李澤軒能夠循著痛覺找過來,現(xiàn)在怕是不成了。
端木依依何嘗沒有想過自殘的方法,現(xiàn)在的她,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真是的,又落得這般慘的境地,端木依依心中嗤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