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彼之道還彼身 老奸巨猾隱真形
曹旋和馬平二人一路飛馳，沒用多久便來到黃崖灣鄉(xiāng)，馬平正要打馬進(jìn)村，曹旋把馬平喝住，對他說道：“我一路思來想去，咱們進(jìn)鄉(xiāng)公所的事還得仔細(xì)斟酌，我們不能就這么毫無防范的闖進(jìn)去，此事若是他們干的，只怕早已下好了套，單等我們二人往里鉆呢。這樣冒失前往，定會著了他們的道，那時可就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我們必須謹(jǐn)慎從事?！?p> 馬平說道：“我腰里別著從李丁手里繳來的槍呢，咱們手里有槍，有什么好怕的，直接殺進(jìn)去和他要人?！?p> 曹旋說道：“堂堂一個鄉(xiāng)公所怎么可能只有李丁這一把槍？再說現(xiàn)在不比晚上，鄉(xiāng)公所里上班的人都聚齊了，他們?nèi)硕鄤荼?，咱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硬闖的風(fēng)險太大，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馬平說道：“鄉(xiāng)公所墻高院深，咱們根本不可能翻墻進(jìn)去，除了硬闖別無他法啊?！?p> 曹旋雙眼眨動幾下，對馬平說道：“硬闖也可以，不過咱們得找個人肉盾牌。你下馬去和村里人打聽一下李丁家在何處。”
馬平一聽，當(dāng)下會意，笑呵呵地說道：“還是二爺高明?！闭f完翻身下馬，往村口的一戶人家走去。
沒用多久，馬平轉(zhuǎn)身回來，向曹旋說聲：“二爺，有了，咱們走。”說完打馬前行。
用不多時，馬平在一處大院前勒?？柘伦T，對曹旋說道：“二爺，就是這里了?！?p> 馬平下馬上前叩門，只聽院子里一個婦人的聲音問道：“誰呀？”
馬平隔著門縫說道：“我是鄉(xiāng)公所的，李主任昨夜值班身體受了風(fēng)寒，讓我來家中給取件厚點(diǎn)的皮襖?！?p> 婦人答應(yīng)一聲，匆匆趕來開門，嘴里嘮叨道：“跟他說天氣寒冷，讓他多穿點(diǎn)衣服偏不聽，現(xiàn)在染了風(fēng)寒，才想起來要找皮襖?！?p> 馬平抬頭看去，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站立門前，馬平點(diǎn)頭致意。
少婦看了馬平幾眼說道：“你也在農(nóng)委會上班嗎？我怎么沒見到過你？”
馬平說道：“我是新來的，給李主任打下手，日后常來常往您就熟識了?！?p> 少婦聞言也不疑有他，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馬平緊跟在少婦身后。
曹旋看他們進(jìn)到里屋，也閃身進(jìn)了院子。
屋里的炕上有兩個孩子正在被窩里打鬧，大的七八歲，小的五六歲，看有生人進(jìn)來，二人停住了打鬧，都把腦袋鉆到了被窩里。少婦走到衣柜前打開柜門，準(zhǔn)備找出李丁的衣服交給馬平。
馬平跨坐在炕沿上，對著少婦說道：“李主任的衣服就先別找了，你給孩子們穿好衣服，帶著孩子們和我一起去趟鄉(xiāng)公所看看李主任吧?！?p> 少婦在柜子里翻騰著，頭也不抬地說道：“一個傷風(fēng)感冒哪用如此勞師動眾？這兩個小祖宗還不知道要鬧到什么時候才能起床，這家里還沒收拾，我也走不開啊，還是辛苦你們，帶他去看看郎中，給他開幾副藥喝下去就好了?！?p> 馬平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和孩子們必須去，你們不去他好不了。別墨跡了，趕緊給孩子們穿好衣服跟我走。”
少婦聽馬平話音有異，口吻里帶著強(qiáng)硬的命令語氣，她略有些驚訝，停下手里的動作，抬起頭來轉(zhuǎn)身看著馬平說道：“你？你什么意思？”
少婦剛一回頭，看到門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出來，正在門口緊盯著她看，頓時更加慌張起來，厲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
馬平說道：“你別慌，我們帶你去找李丁有幾句話說，說開了就沒事了，你趕緊給孩子們穿衣服，不要叫嚷反抗，否則會對你不利。”馬平說完，眼睛往被窩里的兩個孩子看去。
少婦大驚，趕緊說道：“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讓我干什么都行，我聽你們的吩咐就是?！?p> 馬平說道：“只要你乖乖地聽話，萬事皆休，若是動什么心思，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闭f著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少婦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挪動癱軟的雙腿捱到炕沿邊上，顫抖著雙手掀起孩子們身上的被子，讓孩子們趕緊起床穿衣。
孩子們不情愿地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用好奇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個陌生男子，少婦一邊哆嗦著給孩子們穿衣，一邊用驚懼的眼神不斷偷偷瞟向曹旋和馬平。
待少婦為兩個幼童穿好衣服，馬平便讓她帶著孩子們趕緊出門，少婦不敢反抗，乖乖帶著孩子們往門外走去。
當(dāng)曹旋步出李丁家門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黃崖灣村的上空正飄蕩著裊裊炊煙，有些養(yǎng)著牲畜的老鄉(xiāng)，正把牛羊趕出來去放，關(guān)了一夜的牛羊撒著歡兒簇?fù)砩辖诸^；一些勤謹(jǐn)?shù)那f戶人一手挎著籮筐，一手提著糞叉，跟在牛群后邊撿拾牛糞；幾個穿著補(bǔ)丁摞補(bǔ)丁皮襖的散漢找個向陽避風(fēng)的地方，把手抄在袖子里，餓著肚子，互相嘮著不著邊際的閑話，打發(fā)著看似百無一用的時光；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搖著撥浪鼓在巷子里穿梭，不時還唱上幾句自己編排的順口溜，好似自己筐里挑著的是一座百貨大樓，要什么有什么，惹得一大幫頑童緊緊跟在身后，一邊用黢黑的袖頭抹著鼻涕，一邊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貨郎的籮筐，貪婪的嗅著貨郎身邊散發(fā)出的糖果的味道，此時孩子們最大的理想就是長大了一定要做個貨郎，筐里總有吃不完的糖果。這個偏遠(yuǎn)的鄉(xiāng)村里到處都散發(fā)著濃濃的煙火氣息。
鄉(xiāng)公所的公職人員已經(jīng)都來上班了，人數(shù)不多，卻也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李丁讓這些人暫且到中院辦公，告訴他們今天可能有土匪打上門來，自己已經(jīng)在前院做好了部署，為了不誤傷大家，讓他們切莫來前院走動。有幾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聽說有土匪竟敢在大白天打到鄉(xiāng)公所門上來，頓時火冒三丈，大呼土匪猖狂，讓李丁發(fā)槍給他們，他們要為保衛(wèi)鄉(xiāng)公所而戰(zhàn)斗。李丁哪敢讓這些人出手，怕傷了他們不好和上級交代，更怕到時被這些人知曉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讓上級聽到風(fēng)聲，引火燒身。李丁勸慰他們只管在中院耐心等候，自己已有萬全之策，為土匪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待土匪一到，便會甕中捉鱉，讓他們束手就擒。幾人見李丁言語誠懇，皆為眾人著想，而且已經(jīng)部署周密，怕壞了他的計劃，也就不再過分堅持，告訴李丁一旦人手不夠，隨時喊自己幾人前來幫忙。
李丁屋門敞開著，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擺弄著新配的手槍，不時往大門口張望。等待的過程，總讓人覺得煎熬，雖然沒有多長時間，卻總覺得已經(jīng)地老天荒一般。就在李丁胡思亂想的當(dāng)口，發(fā)現(xiàn)鄉(xiāng)公所大門口站著一個人影，一個熟悉的人影，接著他又看到兩個矮小的身影，都是自己不能再熟悉的人，那是自己的妻兒。李丁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往門口望去，一絲不差，正是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兒子。李丁有些納悶，自己的老婆和兒子來鄉(xiāng)公所干什么？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李丁不由地站起身來，往外迎去。
就在李丁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妻子和兒子的身后，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兩個人，定睛看去，這二位正是自己恭候多時的客人。李丁看到這個情景，大腦“嗡”的一聲，他徹底懵了。沒想到自己的妻兒被挾持為了人質(zhì)，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自己的家人竟會出事，眼看著自己設(shè)下的天羅地網(wǎng)便要功虧一簣。
兩個兒子看到李丁從屋里走出來，興奮地大聲叫喊起來，想跑到院子里去父親身前撒嬌，二人的肩膀卻被馬平按壓著，掙脫不開，只好對著院子里的李丁大聲喊著“爹”。少婦見李丁從屋里走出來，也匆忙說道：“這兩位先生說找你有事，把我們娘仨都喊了來，你們有什么事趕緊當(dāng)面說清楚，別把孩子給凍壞了。”
李丁倉促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緩步往門前走去，一時想不出好的主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依然和他們裝瘋賣傻，想法讓他們先放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李丁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臉上強(qiáng)裝出一絲笑容，邊走邊對曹旋和馬平說道：“二位好漢，這是何意？怎么把我的妻小都帶到鄉(xiāng)公所來了？”
曹旋說道：“本來打算去你家中小坐，誰知你不在家里，便把尊夫人和兩位公子一并請了來。既然老兄你的家人都到齊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把我的家眷也都請出來，咱們一起聊聊吧？”
李丁裝出一副詫異的神色說道：“好漢，此話怎講？你的家眷怎么會在我這里？”
馬平一瞪眼說道：“別他媽裝了，你給我趕緊把人交出來？我們夫人要是少了根汗毛，我就把你兩兒子的腦袋擰下來?！?p> 李丁連忙道：“好漢息怒，我真不知道你們夫人的去向，怕是你們搞錯了吧？她怎么會在我這里？我看二位還是往別的地方去找找。麻煩您先把孩子們放開，別把他們嚇著嘍。”
曹旋說道：“既然你怕把兒子嚇著，那你就趕緊把人給我放了，你讓疤臉出來和我說話。”
李丁說道：“疤臉從昨天離開，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回來，不信你們可以進(jìn)來問問他人。”
馬平說道：“好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既然不愿意說實(shí)話，那我就只好先讓你兒子受點(diǎn)皮肉之苦了?！?p> 馬平說著，伸手捏向李丁大兒子的脖子，手指稍一用力，孩子便痛的大哭起來，身側(cè)的少婦看兒子痛哭，當(dāng)即臉色大變，雙膝跪倒在馬平面前說道：“大爺，手下留情啊，有什么事盡管找孩子他爹去說，孩子是無辜的啊?！闭f完失聲痛哭起來，嘴里數(shù)念著對李丁說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啊，讓人家如此對待我們的兒子，你趕緊給人家交代清楚，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少婦凄慘的哭聲，響徹整個鄉(xiāng)公所大院。
李丁看到兒子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絞，神色慌張地舉起雙手做阻止?fàn)睿舐暫暗溃骸昂脻h住手，咱們有話好好說?！?p> 就在李丁驚慌失措時，聽到身后有人跑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疤臉，手端長槍，嘴里叫罵著，徑直往門口沖了過來，身后是一眾自衛(wèi)隊隊員。
姐姐和外甥們的哭嚎，藏在暗處的疤臉聽得真切，探頭往外望去，只見姐姐跪伏在地，大外甥被人從身后掐住脖子，小雞般拎著，小外甥受到驚嚇，想跑到一邊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著，撲騰著兩條小腿，絲毫動彈不得，急的大叫，娘仨齊齊嚎啕大哭。姐夫李丁畏手畏腳地站在門口，一籌莫展。
疤臉大怒，自己有人有槍卻讓姐姐和外甥在外邊受此驚嚇，當(dāng)即大喝一聲，端著槍沖了出來，埋伏在四周的自衛(wèi)隊員也都紛紛露出身形，跟在疤臉身后，來到李丁身前。
疤臉沖到近前，用槍指著馬平說道：“你他媽趕緊把我外甥放了，否則我一槍把你干死?！?p> 馬平冷笑著說道：“疤臉，有種你他媽就開槍，我看看咱們誰先死。”馬平說著手里加了些力道，被他掐著脖子的孩子吃痛，一聲凄厲的哭聲響徹天空，李丁和少婦聽著揪心般的疼。
李丁又驚又怕，大聲對疤臉訓(xùn)斥道：“把槍給我放下。”
疤臉只好悻悻地把槍放下，眼里冒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馬平。
曹旋說道：“李丁，你不是說不知道疤臉的下落嗎？他怎么會從你的院子里跑出來？你還想玩什么花招？”
李丁一時語塞，只好喃喃地說道：“這，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回到這里的，從昨天到現(xiàn)在我一直都沒有見到他?！?p> 曹旋冷哼一聲說道：“李丁，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要不是你的人抓了我的家眷，你怎么會在這里設(shè)下埋伏，等我來上鉤？我今天要是不拿了你的妻兒來，只怕早就做了你的槍下之鬼。這些我姑且不和你計較，若想讓你的妻兒平安，趕緊把我夫人和丫鬟放出來，我可沒有耐心和你糾纏下去，惹得我興起，我踏平你這小小鄉(xiāng)公所。”
有幾個見識過曹旋手段的自衛(wèi)隊隊員，知道他此言不虛，聽了都不禁后背發(fā)涼，幾個沒參與上門鬧事的自衛(wèi)隊隊員不知厲害，以為他在口出狂言，竟然躍躍欲試，隨時準(zhǔn)備上前奪下李丁的兒子。
李丁分析著眼前的局勢，若是硬拼，肯定對自己不利，兩個兒子都在他們手里，不要說傷著孩子，就是萬一驚著，留個后遺癥什么的，那時可就追悔莫及，無論如何，得先把自己的兒子平安的救回來。李丁趕緊喝住作勢前沖的疤臉和幾個隊員，說道：“疤臉，你給我老實(shí)交代，到底有沒有抓了人家的家眷，有的話趕緊給我把人放了?！?p> 疤臉“咔嚓”一拉槍栓，指著曹旋說道：“你的家眷和我情投意合，自愿跟我私奔，與你何干，你別在這里胡攪蠻纏，識相的話，把人放了給我趕緊滾，否則的話我當(dāng)場讓你腦袋開花?！?p> 曹旋聽聞此言，知道是疤臉擄走了徐淑婉，竟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大言不慚地說是徐淑婉跟他私奔，不禁怒道：“你個恬不知恥的小人，我把你當(dāng)朋友看，你卻設(shè)計來誑我，不但騙了我錢財，還找人打上門去，綁走了我的家眷，現(xiàn)在又口出污言，壞我夫人名聲。你惡行暴露，非但不低頭認(rèn)罪，還敢用槍指著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我看你真正是活膩了?！?p> 疤臉對著身邊的自衛(wèi)隊員說道：“此人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們就是昨夜偷襲鄉(xiāng)公所的歹人，假借商人名義，四處流竄作惡，現(xiàn)在又把我姐和外甥給綁架了，咱們今天一定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p> 疤臉身側(cè)的自衛(wèi)隊員聽了他的一番話，都竊竊私語起來，幾人交換一下眼神，把手里的槍重又指向曹旋二人。見有人帶頭舉槍瞄準(zhǔn)二人，余下眾人也都端起手里的長槍。
曹旋冷峻的面容變得更加肅殺起來，眼里閃過一絲寒光。
馬平把倆個孩子攏到一起，用一只手扯住兩個孩子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從腰間拔出槍來，指向疤臉。
一時，現(xiàn)場劍拔弩張，稍有不慎，便會擦槍走火。
李丁看著曹旋滿是殺氣的臉龐和面前的緊張氣氛，知道曹旋已經(jīng)起了殺心，他擔(dān)心自己兒子的安危，決計先把這二人穩(wěn)住，待妻兒脫險后，再設(shè)法把他們拿下。李丁打定主意，對身后的自衛(wèi)隊員說道：“你們都給我把槍放下。姑且不論誰是誰非，既然有人找上門來對質(zhì)，先把疤臉的槍給我下了?！?p> 隊員們看著李丁的表情，知道護(hù)子心切的李丁是真怕這個二桿子妻舅一時沖動，激怒面前二人，要了兒子的性命。隊員們都把槍重新挎回到肩上，有兩個人走上前去，把疤臉手里的槍給下了。
疤臉氣鼓鼓地站到一邊，不再開口。
李丁大義凜然的對疤臉罵道：“你這個有奶便是娘的蠢貨，是不是受了別人的誘騙，干下了拐帶婦女的勾當(dāng)？你要是真拐帶了人家的家眷，今天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人，我都絕不饒你，必將你繩之以法。”狡詐的李丁在眾自衛(wèi)隊員面前稱疤臉是受人蠱惑，而且僅僅是拐帶良家婦女，把疤臉的罪責(zé)先推脫一番。
疤臉說道：“姐夫，面前的歹人綁架了我的姐姐和外甥，那可是你的妻子和兒子，你不下令把他們拿下，反倒說起我的不是來，你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李丁說道：“住口，你還知道有你姐姐和外甥，他們今日的安危皆由你而起，你的事我回頭自會查明真相，不管你是何種理由，拐帶人家家眷便是犯法。來呀，把他給我綁起來?！?p> 眾隊員看李丁義正言辭，不徇私情，都不敢怠慢，趕緊找來繩索，把疤臉雙手反剪給捆綁了起來。疤臉只管在那里掙扎叫嚷。
李丁一番表演之后，覺得無懈可擊，轉(zhuǎn)過身來對曹旋說道：“好漢，多有得罪，沒想到真是妻弟干下如此豬狗不如之事，我作為一個公職人員，沒有管好自己家人，難辭其咎，我向二位賠禮道歉。此事我一定不會護(hù)短，我這就讓他帶著二位去尋找家眷，等貴眷平安找到后，我會按照鄉(xiāng)規(guī)國法對他加以處置，必定嚴(yán)懲不貸。”
李丁知道此時若是不帶著曹旋二人找到家眷下落，二人必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妻兒，李丁看著被馬平捏在手里的兩個兒子都眼淚汪汪，滿臉驚慌，早已心如刀絞，對曹旋說道：“好漢，我這就讓疤臉帶著咱們一起去尋找貴家眷的下落，懇請二位慈悲為懷，先把我的兩個兒子放了，他們尚且年幼，經(jīng)不起如此陣仗，只怕驚嚇過度，日后落下病根，他們有個閃失，我愧對祖先啊。不如由我做交換，換回兩個兒子，你們只管押著我前去?！?p> 曹旋本無心傷害李丁的家人，若非出于無奈，也不會拿他兒子當(dāng)人質(zhì)，剛才李丁這一番安排確實(shí)也無可挑剔，當(dāng)下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李丁高舉雙手，小心翼翼地來到馬平面前，馬平在他身上一番搜索，摸出一把槍來，交給曹旋，然后用手臂勒住李丁的脖子，將他擋在身前。
曹旋看馬平已把李丁控制住，便放了他的妻兒。少婦看著自己和兒子重獲自由，喜極而泣，趕緊拉著孩子往一邊退去。
李丁對妻子說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帶著孩子們回家?！?p> 少婦聞言，一把把小兒子抱在懷里，一把拉著大兒子的手，母子三人跌跌撞撞的往家中跑去。
曹旋讓疤臉和眾隊員前邊帶路，自己和馬平押著李丁跟在他們后邊，一行人簇?fù)碇舐樽蛹易呷ァ?p> 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好奇的看著平日里百姓打扮的自衛(wèi)隊員，今天竟然都穿戴整齊，肩挎槍支，不知鄉(xiāng)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大家都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曹旋押著李丁等人來到大麻子家門前，沒料想，大麻子家竟然大門緊鎖。疤臉一時也不知怎么回事，喊來二麻子上前查看。二麻子上前拍打著門環(huán)，大聲喊著“哥哥！”
一陣拍打喊叫后，院子里沒人答應(yīng)，李丁有些心慌，他怕疤臉再出什么幺蛾子，激怒曹旋二人傷了自己，趕緊呵斥道：“人到底在不在這里？怎么院門上了鎖？”
疤臉說道：“人就暫放在這里了，不信你問二麻子，我們出去的時候，留下大麻子看家，讓他在屋里等我們回來。我們走的時候沒有鎖門啊，怎么現(xiàn)在大門竟然落了鎖？大麻子把人帶到哪里去了？”
二麻子也趕緊點(diǎn)頭，連連稱是。
李丁讓二麻子去左右鄰家問問是否有人看到他家中的情形。
曹旋怕他使詐，說道：“你們最好給我放老實(shí)點(diǎn)，要是想耍什么心機(jī)，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p> 李丁連說“不敢”，眼巴巴的看著二麻子急匆匆往鄰家去了。二麻子一番問詢下來，眾鄰里都沒有看到大麻子進(jìn)出，只好回來向李丁復(fù)命。
曹旋看不見了徐淑婉主仆二人身影，心下著急，當(dāng)即說道：“趕緊把鎖給我砸了，讓我進(jìn)院子里看個明白。”
自衛(wèi)隊員不敢怠慢，找來石頭把門鎖砸開，眾人一擁而入。院子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痕跡。馬平勒緊了臂彎里的李丁，平端著手槍，警惕的觀察著院子里的動靜。
眾人來到房前，只見屋門緊鎖，只好商量怎么打開門進(jìn)去。曹旋見眾人圍在門前，卻進(jìn)不去屋，早已焦躁不安，緊走幾步，扒開眾人，來到門前，只見門鎖歪歪扭扭的扣在門鼻里，把手處的門板上有些殷紅的血跡，仔細(xì)看去，是幾枚半截的指紋，是手從門里伸出來扒在門板上留下的，血跡已經(jīng)半干。
看到此處，曹旋不禁肝膽俱裂，舉起手槍對著門鎖一槍打去，門鎖應(yīng)聲掉落，曹旋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大步往屋里邁去，當(dāng)他看到地上的情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