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世間只有人心惡 萬事還須天養(yǎng)人
曹旋滿臉嚴(yán)肅，神色冷峻，不怒自威，看錐子顫抖著手從自己手里把匕首接了過去。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葡萄臉三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剛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我很喜歡，都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現(xiàn)在也得還個大禮給你們，要不你們該說我不懂禮數(shù)了。”曹旋說完故意停頓了下來。
葡萄臉三人不知道曹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心里壓力陡增，都緊張的看著曹旋，急切的想聽到他會如何處置自己幾人。
曹旋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殘酷的笑容，繼續(xù)說道：“葡萄臉殺了兔唇的老大，又強行睡了錐子的娘，你們之間是不是有很深的仇怨？兔唇和錐子你們倆個就沒想過要報仇嗎？你們要是把自己當(dāng)男人，就不要認慫，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個報仇的機會，合你們二人之力和葡萄臉決一死戰(zhàn)。但是，我是個講究公平、公正的人，我不會向著你們?nèi)魏我环剑咸涯樢胍砸粩扯?，活到最后，那就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進行反擊。你們現(xiàn)在用自己的本事和頭腦來一場生死較量，誰死誰活，各安天命。這場搏斗的規(guī)則就是你們雙方只要有一個人還活著，決斗就得繼續(xù)，直到一方全部死絕，這場游戲才算結(jié)束，最后活下來的一方獲勝，我除了可以饒他不死，還能賞他幾塊大洋。”
不光是葡萄臉三人，就連圍著的幾個打手，聽了曹旋的話也都后背發(fā)涼，他們?nèi)f萬沒想到曹旋會想出這么一個狠毒的手段來對付葡萄臉三人。此人看著像個文文靜靜的白面書生，沒想到卻是勾魂的使者，奪命的羅剎。
幾人看著他凜冽如刀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嚇唬眾人，若是此時有人膽敢反駁抵抗，只怕即刻就得橫尸當(dāng)場。他們心里揣測著，不知道自己惹的到底是何方的活閻王，早知這樣，就是借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打曹旋幾人的主意，所有人把腸子都悔青了。
葡萄臉三人更是面面相覷，心驚肉跳，從腳底升起一陣寒意，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一對翅膀，失去了逃離險境的機會。頃刻間，他們每個人都被死亡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里都泛起無限的恐懼和絕望。
馬平用早已打光了子彈的手槍指著這些花子，看上去平靜如水，心頭卻大為震驚，曹旋能有如此舉動，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看樣子，今天這些花子的行為觸動了曹旋的肝火，曹旋就沒想著讓他們活著離開。
曹旋見葡萄臉三人低頭不語，對他們說道：“我告訴你們，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你們要是想活下來，那可就要想辦法占個先機，先把對方干掉，才有活下來的機會，都打起精神，準(zhǔn)備戰(zhàn)斗吧！另外你們要是不主動進攻，在這里拖延時間，我就讓圍著你們的這些人把你們?nèi)炕罨畲蛩馈！?p> 曹旋又看了看圍著三人的那些打手說道：“你們要是膽敢放過他們，我一槍一個把你們?nèi)看蛩涝谶@里?！?p> 曹旋說完，走出圈外，站到馬平身邊，等待著這番激烈、慘虐、血腥廝殺的開始。
看曹旋離開，葡萄臉三人頓時緊張起來。葡萄臉臉色鐵青，雖然凍得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可是面臨生死還是緊緊握起了自己的拳頭，緊盯著兔唇和錐子的舉動。
兔唇吐了口嘴里的血水，面目變得更加猙獰起來，對錐子說道：“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到了，要是想活下去就給我下死手，往致命的地方扎他?！?p> 錐子喉頭抽動，咽了口唾沫，變換了下握匕首的姿勢，眼睛死死盯著葡萄臉，一刻也不敢放松，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人凝視良久，葡萄臉大喝一聲，向兔唇撲了過來，兔唇以前是被葡萄臉打怕的，骨子里帶著對他的恐懼，雖然在生死關(guān)頭，還是不敢接招，條件反射般往后退去。錐子也目露驚恐，不敢主動出手攻擊，只是把匕首舉在胸前，護著自己，看著葡萄臉對兔唇出手。
葡萄臉雖然一擊不中，可是看兔唇和錐子都對自己心存畏懼，不由精神為之一振，心知自己余威猶在，在他們面前還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憑著往日對他們的震懾，應(yīng)該抓緊有利時機，在激發(fā)起他們斗志之前就趕緊把他們殺掉。若是此人說話算數(shù)，自己便有活下去的希望。
葡萄臉打定主意后，他盯上了錐子手里的匕首，若是能把匕首奪過來，自己的勝算便多了幾分。葡萄臉沒去追趕躲開的兔唇，一個掃襠腿向錐子的下盤掃去。錐子年齡小，身體靈活，看他掃來，一個跳躍堪堪躲了過去。葡萄臉并沒有就此罷手，使出一個餓狼撲食向錐子身前沖來，伸手就去搶奪錐子手里的匕首。
游走在邊上的兔唇立刻就明白了葡萄臉的意圖，頓時心里大驚，知道這匕首要是落到葡萄臉手里，哪還有自己活命的份，當(dāng)即舉拳不顧一切的向葡萄臉的頭上招呼過去。
這邊的錐子看葡萄臉來奪他的匕首，也是心中一凜，將刀尖向著葡萄臉的手掌劈刺過來，葡萄臉躲開匕首，探身抓住錐子拿匕首的胳膊，用力向前一帶，然后揮出一拳，砸在錐子的臉上，錐子頓時口鼻流血，往后倒去。
葡萄臉一擊得手，反手就準(zhǔn)備去奪錐子手里的匕首，剛握住錐子的手腕，兔唇的拳頭已經(jīng)向他頭上招呼了過來，幾記直拳重重地砸在他的頭上，葡萄臉剛才頭上被曹旋打了一棍，本就有些頭昏眼花，這幾拳下來，更覺腦子里嗡嗡作響。
葡萄臉顧不上再去搶奪錐子手里的匕首，把頭昏腦漲的錐子狠狠往后一推，錐子“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后腦觸地，悶哼一聲，翻起了白眼。
葡萄臉見錐子倒地，再顧不上管他，快速轉(zhuǎn)過身來，抬腳向不停打著他頭部的兔唇踢去，兔唇忍痛接下一腳，并沒有后退，而是攔腰把他抱住，讓他不能再發(fā)揮腿長的優(yōu)勢。
葡萄臉也抓住兔唇的肩膀，使出摔蒙古跤的手法，意圖把對方壓倒在地。二人短兵相接，互相纏繞，都使出渾身力氣，扭打在一處。身大力不虧，沒用幾個回合，葡萄臉就把兔唇摔倒在地，將他死死壓在身下，碩大的拳頭潑風(fēng)般向兔唇頭上砸來。兔唇雖然揮動雙手卻難以抵擋，很快便鼻骨塌陷，嘴角撕裂，頭、臉上鮮血四濺，成了一個血葫蘆。
兔唇拼命掙扎著、踢打著，試圖把葡萄臉從身上翻下來，可是二人體重太過懸殊，葡萄臉把兔唇壓制得死死的。在葡萄臉的重壓下，兔唇幾近窒息，揮舞出的拳頭也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危急時刻，兔唇用他那更加含混不清的聲音嘶喊道：“錐子，快，殺了他?！?p> 重重摔倒的錐子傻了一般，還躺在地上，半睜雙眼，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聽到兔唇那獨特的聲音，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到了生死邊緣，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緊攥著手里的匕首，搖搖晃悠的向葡萄臉身邊走去。
曹旋饒有興趣的看著三人在圈子里激烈的打斗，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身邊的馬平則看得驚心動魄，冷汗涔涔，手腳發(fā)軟。太慘烈了，場上的三人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已經(jīng)徹底瘋了，都在拼盡全力，不擇一切手段，要置對方于死地，血腥、瘋狂、暴力，慘不忍睹。
馬平見過殺人，也親手殺過人，可是這樣的場景還是把他給驚呆了，他看到了人在生死存亡之際，為了換取一線生機根本不擇手段，看到了命運不能被自己主宰時，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無可奈何，看到了這亂世里，人只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他不知道誰對誰錯，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模樣，也意識不到對任何一個人的生命都要有起碼的敬畏，當(dāng)然他更無法認識到這樣病態(tài)的社會急需構(gòu)建新的秩序。
震驚之余的馬平偷看了眼曹旋，曹旋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場上打作一團的三人，被三人瘋狂的廝殺吸引，只看得津津有味，兩眼放光，早忘了身上的傷痛。
葡萄臉騎在兔唇身上大打出手，兔唇的一個眼眶已經(jīng)被撕裂，黑的紅的全從眼里冒了出來，上唇的豁口處已經(jīng)被打得血肉模糊，塌陷的鼻孔里不斷往外流著血水，扭曲的臉上更是布滿道道傷疤。
葡萄臉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結(jié)著冰晶的頭發(fā)在激烈的打斗下，早已全部消融，頭頂蒸騰著白色的熱氣，似有霞光護體，即將羽化成仙。
葡萄臉雙目欲裂，憤恨交加的眼神里閃爍著求生的欲望，臉上的葡萄是他致命的弱點，被兔唇撓破了兩處，他雖然刻意躲避，盡力保護，還是被兔唇給得了手，兔唇知道他的命脈所在，所以不斷的向他臉上招呼。
兔唇無力還手，卻也沒有坐以待斃，趁葡萄臉一個不留神，一口咬向他的手腕，生生咬下一塊肉來。葡萄臉筋斷肉綻，骨頭清晰可見，鮮血順著手腕不斷流下。
錐子聽著兔唇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叫喊，他的大腦依舊一片空白，茫然的舉著匕首，來到纏斗在一起的二人身邊，他看著滿臉血污的兔唇，已經(jīng)認不出本來面目，葡萄臉還在不斷擊打他的面部，看著這血腥的一幕，聽著拳拳到肉的擊打聲和兔唇的慘叫聲，錐子心中升起一陣無以名狀的恐懼，感覺頭皮發(fā)麻，手腳發(fā)軟。他的潛意識里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兔唇是一伙的，若是等葡萄臉殺了兔唇，這個場景馬上就會在自己身上上演，他不敢再想下去，把手里的匕首奮力往葡萄臉的脖子上刺去。
一心要置兔唇于死地的葡萄臉無心他顧，等聽到動靜，鋒利的匕首尖已經(jīng)直沖自己脖子上扎來，慌亂中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匕首的刀刃，霎時，殷紅的鮮血從葡萄臉的手上流了下來，刀刃早已沒入到他的肉里。葡萄臉緊握著刀刃和錐子僵持起來。
葡萄臉忍著十指連心的劇痛，搖晃著從兔唇身上站立起來，依然死死抓著錐子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奮力揮出一拳，往錐子的太陽穴上打去。
錐子見勢不妙，腦子清醒了大半，將手里的匕首猛地往回一抽，向后躲去。葡萄臉握著匕首的手頓時垂了下去，看樣子手上的筋腱已經(jīng)全部斷裂。葡萄臉痛苦的嚎叫著，像一只發(fā)了瘋的猛獸，挺直身軀，兇狠的去抓錐子，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錐子碎尸萬段。
驚慌失措的錐子被他從胸前一把抓住衣領(lǐng)，驚慌之下，趕緊舉起手里的匕首去刺，不料卻被葡萄臉那只受傷的手死死擋下。葡萄臉擋下錐子的匕首，抓著他衣領(lǐng)的手猛然發(fā)力，把錐子拉到面前，往后一仰脖子，用自己的頭狠命的往錐子頭上撞去?！班獭钡囊宦曧懀F子被他撞中腦門，頓時眼冒金星，頭痛欲裂，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昏死過去，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身子也軟軟的向下癱去。
葡萄臉看著倒在地上的兔唇和錐子，嘴里發(fā)出狼嚎一樣的嘶吼聲，垂著雙手，瞪著血紅的眼睛，像一只受了傷的野獸一般，模樣怪異、駭人。葡萄臉抬起腳來，惡狠狠地往錐子身上跺去，他想一腳把錐子踹進十八層地獄。
葡萄臉這一腳若是踩在錐子身上，錐子當(dāng)場就得報銷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葡萄臉抬起的腳還沒來得及落下的時候，他的另一只腳被人從后邊死死抱住，那人拼盡全身力氣，往后一拉，只聽“撲通”一聲，葡萄臉龐大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把葡萄臉的腳抱住的人正是兔唇，他睜開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睛，視線里的一切都已紅透，看到葡萄臉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準(zhǔn)備對錐子下毒手，他鼓起全身力氣，奮不顧身的去抱住葡萄臉的一條腿向后拽去。
葡萄臉?biāo)さ乖阱F子身上，暈過去的錐子受到重擊蘇醒過來，渙散的眼神看著壓在身上的葡萄臉，心中一陣害怕，想趕緊把他推開。
葡萄臉抬起頭來，那張布滿鮮血的葡萄臉，無比的猙獰恐怖，他吐了口嘴里的鮮血，伸手去抓錐子的頭。
錐子慌忙向后躲閃，使出全身力氣抽出被葡萄臉壓著的雙腿。他看葡萄臉開始攻擊自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大難臨頭，不甘就此被殺的錐子趕緊伸手去摸掉在身邊的匕首，恐懼之下，手忙腳亂，摸到了刀把卻一時抓不到手里。這時葡萄臉又往前爬了一步，眼看著就到了錐子面前，又去伸手捶打錐子。錐子來不及起身，只好坐在地上連連后退。
這時只聽兔唇大吼一聲，拖著葡萄臉的腿死死往后拉去。趴在地上仰著上半身的葡萄臉，正全力去追打錐子，被突然一拖，重心不穩(wěn)，仰著的胸脯匍匐下來，被往后拖出一截。葡萄臉只好一邊踢踹身后的兔唇，一邊拼命往前攀爬，想要去抓住錐子。
錐子趁這個當(dāng)口，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徘徊到了鬼門關(guān)，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緊握匕首，徑直沖到葡萄臉身前，向葡萄臉揮舞著的手上掃去，隨著葡萄臉的一聲聲慘叫，他的手上被錐子劃出一道道口子，鮮血飛濺，皮肉外翻，指骨根根可見。
葡萄臉哀嚎著把兩只手都縮至胸前，下意識地低頭去看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的的錐子，看機會難得，趁勢飛出一腳，正中葡萄臉的腦門，葡萄臉慘叫一聲，垂下頭去，沒了雙手的支持，昂著的頭顱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錐子再沒給他喘息的機會，騎到他背上，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提起，手里的匕首殺豬般直接插進他的喉管。
葡萄臉用盡全身最后一口力氣睜開血紅的雙眼，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盯著前方，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世上的一切已經(jīng)和他再無關(guān)系。
葡萄臉喉嚨里“呼?！眱陕暎撌窍雽﹀F子說些什么吧，可是他已經(jīng)說不出來了。身子抽動了兩下，脖子一歪，死在了錐子手里。
錐子看著葡萄臉耷拉下去的腦袋，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可是葡萄臉依然雙目圓睜，他死不瞑目。錐子把抓著他頭發(fā)的手松開，心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長長吁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到了地上。錐子定定地看著葡萄臉的尸體，眼神里先前的恐懼不安漸漸消失不見了，多了幾分鎮(zhèn)定和坦然，他木然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只是顯出一絲疲憊。
圍著錐子三人的那些打手早已被眼前慘烈的廝殺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有人閉上了眼不敢去看，有人尿濕了褲子。這是他們?nèi)松凶罹邇?nèi)心沖擊力的經(jīng)歷，親眼目睹了這樣的場景，只怕沒有人不做噩夢。
葡萄臉?biāo)懒耍F子和兔唇獲勝了，二人都還活著。兔唇艱難地仰起頭來，看著地上死去的葡萄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豁嘴和牙縫里布滿鮮血。他慢慢地往錐子身邊爬去，他要和錐子一起共享這勝利的果實，畢竟他也曾經(jīng)是錐子的干爹。
兔唇來到錐子身邊，嘟囔著說道：“錐子，葡萄臉?biāo)懒?，我們還活著。我們贏了。”
錐子稚嫩的臉上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喃喃著說道：“我們？”
兔唇?jīng)]聽出錐子話里的厭惡和憎恨，沒有接茬，他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他已經(jīng)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只等曹旋按照約定來宣布他們的勝利，等這些人離開后，自己便是這群花子里的老大。
意外發(fā)生了，就在兔唇想著自己會因禍得福，千年的老二修成正果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一聲，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前已經(jīng)插上了一把匕首，齊根沒入。兔唇那只沒有被打爆的獨眼睜得溜圓，眼神里滿是疑惑和恐怖。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身側(cè)的錐子在自己胸前半仰著身子，手還沒有收回去，雙目正死死地盯著他。
兔唇扭過頭來，嘴里咳出幾口鮮血，全部噴射在錐子臉上和衣服上，把錐子染成了一個血人，越發(fā)的猙獰恐怖。兔唇看著錐子，眼神里滿是震驚和不解，他的身子抽搐了幾下，在迷茫和痛苦中慢慢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他生命終結(jié)的那一刻有沒有想明白這里邊的因果。
看著兔唇?jīng)]了動靜，錐子笑了，笑得很瘆人。他站起身來，抹了把兔唇噴到臉上的鮮血，額頭、眼眶、顴骨到處布滿青紫的疙瘩，臉上是一道道被抓破的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滲著血。他露出哭笑難辨的表情，讓臉上那些堆疊的腫塊和條條血印變得扭曲起來，整個面孔猶如被一塊污濁的破抹布覆蓋著，丑陋、兇殘。錐子的目光從兔唇身上移開，他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空中一只只靈動的麻雀正從眾人頭頂上飛過，凝視片刻，他嘴里發(fā)出貓頭鷹嚎叫一般的哀鳴聲，凄厲，刺耳，動人心魄。
外圍的幾個打手都驚呆了，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孩子會有這一手。事發(fā)突然，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們醒過味兒來時，兔唇已經(jīng)死透了。
站在不遠處的曹旋和馬平，看到場內(nèi)的情景，也大吃一驚。錐子小小年紀(jì)，連殺兩人，定是受了刺激，瘋了。若是不及時把他控制住，定會去傷害他人。曹旋對幾個打手大喝一聲：“這小子瘋了，快把他給我按住，別讓他傷著別人?！?p> 錐子站著沒動，任憑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倒在地。曹旋走上前去，看著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的錐子，錐子很平靜，眼里的血絲正在慢慢退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澈起來，他看曹旋過來，淡淡的說道：“大爺，我贏了，你要是說話算數(shù)就該放了我?！?p> 曹旋看著異常淡定的錐子，知道他沒有瘋，讓身邊的人把他放開。曹旋問道：“我已經(jīng)告訴你兔唇和你是一組，你為什么要殺他？”
錐子鎮(zhèn)定地說道：“大爺無非就是想看我們自相殘殺取樂，以解剛才我們暗殺你的心頭之恨。雖然我和兔唇殺了干爹，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輕易饒過我們，還會讓我和兔唇二人繼續(xù)決斗，我若是不趁機把他殺了，遲早會被他殺掉?！?p>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