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發(fā)生那么尷尬的事情,諸葛峰想見畢勝的心思都沒了,讓宋畫暫時不用安排。
宋畫收了包月的錢,怎么可以不干事,這不符合她的職業(yè)道德。于是她假模假樣地給諸葛峰支招,讓他充分表現(xiàn)失戀的可憐模樣,將這名聲傳來,好讓畢勝心軟,為他的癡情感動。
“諸葛師爺,天涯何處無芳草,一醉解千愁,我們?nèi)ズ染?!”李南拳帶著一群捕快兄弟,架著諸葛峰前往怡春院,掙脫也掙不開,諸葛峰只好被拖著走了。
關司馬那個大嘴巴,竟然將他表白失敗的丑事到處宣揚,現(xiàn)在整個青山縣的人都知道他失戀了,連演都不用演。
關司馬表示很無辜,那是宋畫讓他這么做的,說什么補償諸葛峰,好讓畢勝知道諸葛峰的深情,明白諸葛峰的心意。
至于怡春院的事情有點誤會,宋畫吩咐林寶怡,讓她點撥一下李南拳那群兄弟,好好安慰失戀的諸葛峰,然后那群人想歪了,認為諸葛峰表白被拒,應該很丟臉,就應該去怡春院這種姑娘多的地方重拾信心,自作主張就把人生拉硬拽進了怡春院。
然后很不巧,失戀癡情人設崩塌了,諸葛峰被迫去怡春院,還得看著一群大男人與姑娘們玩游戲,他依舊冷靜自持,獨坐一腳,像個局外人一樣狂喝酒。
諸葛峰越想越憋屈,自己一片真心被辜負,好難受好心酸,然后不小心喝多了,嚷嚷著要找人,老|鴇喜笑顏開來解釋姑娘們的能耐。
“諸葛師爺,你看看這位楊柳姑娘,生的可是花容月貌,能不能如您的法眼???”
那位楊柳姑娘一身青色紗裙,樣貌的確極佳,還含羞帶怯地用紗巾遮臉,微微頷首向諸葛峰點頭。
“不行,你不好看,你沒有我喜歡的人好看!她喝醉的時候更顯嬌美動人,你的嬌羞是做出來的,太假了,你一點也沒有小女兒家的該有的姿態(tài)。”諸葛峰指著那位楊柳姑娘,毒舌地批評不合心意。
老|鴇臉上僵硬了一陣,以為諸葛峰不喜歡這款花瓶美人,于是機靈地立刻換人,繼續(xù)熱情地解釋:“諸葛師爺,你看看這位詩詩姑娘,人如其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定能與你花前月下,暢談文雅之事!”
那位素凈白紗裙的詩詩姑娘裝模作樣地念了一首情詩,諸葛峰一聽立刻皺起眉頭,不悅地打斷:“你念錯了,風吹草動見牛羊,那個字念現(xiàn),你連這么簡單的詩都能錯,什么才華橫溢,文采驚人應該也是裝出來的吧!別騙我了,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果然沒有一個女子能跟我喜歡的人的才情相比!”
老|鴇臉上的笑容有點崩裂跡象,這諸葛峰怎么如此火眼金睛,她們這里最出名的兩位姑娘都被轟走了,實在面子掛不住,只好恢復笑嘻嘻的模樣,耐心詢問:“不知道諸葛師爺對姑娘有什么要求呢?”
“找個姑娘來陪我賭錢!”諸葛峰連自己都不知道想干什么,提了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然后李南拳和另外一個兄弟,加上諸葛峰與那位剛來的霓裳姑娘組成了一桌四人麻將,噼里啪啦的麻將牌子在桌上碰撞,那位霓裳姑娘還不忘正職工作,拼命向諸葛峰使眼色,還趁機在桌面發(fā)生肢體接觸。
諸葛峰嫌惡地狠狠瞥了一眼,避開了那只欲行不軌的咸豬手,李南拳越看越不明白,這不是諸葛師爺自己要求找來的姑娘嗎?怎么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家姑娘都快掛不住笑臉了!
很快砌好牌,扔骰子決定開始分牌的地方,霓裳姑娘很積極主動地爭當扔骰子的人,扭扭捏捏地輕輕往桌上一拋,那姿態(tài)有點太過嬌滴滴,諸葛峰忍不住狠狠瞪了霓裳姑娘一眼。
霓裳姑娘莫名就心虛了,她平時打牌特別豪爽,因為今天客人在,不能暴露本性,不小心裝過頭了。
大家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牌,霓裳發(fā)現(xiàn)自己牌運特別好,想組什么都可以,那就糾結(jié)了,怎么才能贏得到最大利益呢?萬一被人扣著牌,她后面怎么吃?糾結(jié)猶豫了許久,遲遲不決定,舉起一只又放回去。
諸葛峰有點不耐煩地批評:“舉牌不定,猶猶豫豫,一點打牌的決策利落都沒有,呵!看來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在賭桌上運籌帷幄,雷厲風行!你不用打牌了,回去吧!”
霓裳灰溜溜地離開了,老|鴇都不知道怎么伺候這位大爺了,連最受歡迎最懂得為人處世的霓裳姑娘都趕走了,誰還能招待他???
“李捕頭,我有些醉了,我先行告退!”諸葛峰醉意朦朧,酒的后勁上頭,思念畢勝的心思越盛,想要離開這個燈紅酒綠的煙花之地,回去在夢中好好與畢勝相會。
“諸葛師爺,要不我送你?”李南拳有些擔心,諸葛峰雖然面容一貫的冷靜,沒有絲毫醉紅臉,但總感覺剛才的事情有點怪怪的,懷疑諸葛峰是不是醉了。
“不必,這頓我請,老|鴇,明天去我家取錢!”諸葛峰離開錢,豪氣地結(jié)賬。
老|鴇見有錢賺,笑得合不攏嘴地將諸葛峰送下樓,還在門口拿著絲巾揮手,依依不舍地大喊:“歡迎下次光臨啊!諸葛師爺!”
諸葛峰在雪地里看似穩(wěn)穩(wěn)地前進,實則早就醉得迷糊,連回家的方向都分不清,然后只記得永樂賭坊的方向,就腳步不停地往那去了。
諸葛峰見到緊閉的大門,心里的寂涼油然而生,又是這樣,給他吃閉門羹,他有點不服氣,醉意上頭,促使他沖動地上前,狠狠拍打木門,還控訴般大喊:“畢勝,你給我出來,畢勝,別以為你躲起來不見我就可以當沒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狠心對我……”
永樂賭坊的伙計不明所以地被敲門聲吵醒,一打開門就撲面而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借著煤油燈看清來人是諸葛峰,有些詫異,這諸葛師爺不會是失戀買醉,來這里找他們老板求安慰吧!
想到這,伙計很聰明地到后面的住所叫醒了畢勝,畢勝迷迷糊糊間睜開眼,以為外面發(fā)生什么大事了,一個激靈翻身起床,快速整理了一下,就開門了,然后就聽到伙計有些為難地告訴她,諸葛峰在永樂賭坊門口睡著了。
畢勝想到這天氣有點太冷,擔心諸葛峰會感冒,吩咐伙計將人帶進賭坊,好好照顧,又回去睡了。
沒一會兒,伙計又來敲門了,慌慌張張地說:“畢老板,諸葛師爺有點不太對勁,他剛才一直干嘔吐水,渾身酒氣,還體溫不正常地發(fā)燙,可能發(fā)燒了!”
畢勝有些著急,急忙跟著伙計前去查看,諸葛峰面無血色地躺在木榻上,渾身發(fā)顫地抱著被子,旁邊還有一灘散發(fā)酒氣的水跡,頭發(fā)又些許凌亂,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畢勝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諸葛峰,心里頭莫名就難受,她吩咐伙計去燒點熱水來,然后她上前將玉手輕輕搭在諸葛峰額頭,探探體溫,的確滾燙,估計是著涼了。
她將被子往諸葛峰身上攏了攏,希望被子能給他多點溫暖,忽然諸葛峰猛地睜開眼,紅著眼眶,定定地望著她,隨即,眼淚啪嗒啪嗒地從眼角滑落。
畢勝被諸葛峰突如其來的哭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地伸手撫去他的眼淚,可淚水越流越多,她都不知道怎么辦了,搞得好像她欺負了諸葛峰一樣。
諸葛峰眼睛里滿是憂傷,哽咽著聲音說:“果然,只要在夢里,你才對我露出溫柔的神色?!?p> 畢勝不知道怎么解釋好了,難道她真的太狠心了?把諸葛峰傷得太狠了?以至于他現(xiàn)在連夢境與現(xiàn)實都分不清了?愧疚的心情涌上心頭,她沉默不語,生怕諸葛峰灼熱的目光看出她此刻的心事。
諸葛峰很快就累了,閉上眼睛休息,伙計拿來毛巾與熱水,畢勝小心翼翼地為諸葛峰擦拭手腳,將熱毛巾敷在他額頭上,見諸葛峰體溫有下降的趨勢,也放心了。
第二天,醒來,畢勝枕在諸葛峰胸膛上,她一個激靈嚇得清醒,立刻起身,命伙計將人送回去。
諸葛峰因為昨晚醉酒,一直到中午才醒來,睜開眼時,躺在自家床上,遲遲不肯起床,回想起夢中畢勝溫柔似水地照顧他的場景,不禁揚起了嘴角,滿意地感慨:“昨晚做了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