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馬不停蹄地駕著馬車緩緩前進,時不時跟宋畫趁機搭話,打發(fā)時間,宋畫都禮貌回應。
走了一個上午,終于到達了縣城,這里的繁華程度不輸青山縣,大街上全是來來往往的人,還有各式攤販店鋪,琳瑯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宋畫跟憨厚的農夫道謝后,在縣城里找招聘廣告,看看哪里有賺快錢的機會,她現在窮得響叮當,得賺些路費。
逛了一圈,凡是有招聘廣告的都進去店面問了,因為她沒人作擔保,大家都不肯聘請她,她終于明白之前金銀財寶初闖縣城,無力施展才干的憋屈了,就是這該死的規(guī)矩,害她現在找不到工作。
宋畫隨便找了塊大街上的光滑石頭坐下,啃起胡蘭為她準備的干糧。陌生的地方,舉目無親,孤獨無依,生活不易的感覺大概就是此刻了吧!
“真可憐,只能啃干饅頭,給去面檔吃完熱面吧!”一位娃娃臉的白凈小公子,滿是憐憫地望著宋畫,然后將一顆碎銀塞到宋畫手中。
宋畫看著手里那一小塊銀子,有點不知所措,這家伙莫不是當她是乞丐了吧?她莫名有些憤怒,正所謂做人要有骨氣,不吃嗟來之食。然后她立刻蔫了,怒什么,現在身無分文,都快沒前開飯了,要骨氣有何用,能填飽肚子嗎?自我洗|腦一番,回以好心的公子一個微笑,欣然收下銀子。
“唉~世道艱難?。≌婵蓱z,啞巴女也要出來乞討了!”白凈公子見宋畫不說話,自行腦補了理由,憐憫的眼神更深,又掏了一顆銀子塞宋畫手中,還好心提醒:“最近很多人販子,你小心點,一個姑娘家,別獨自在外面呆太久,回去吧!”
宋畫也不生氣這家伙瞎給她配置人物設定,有銀子收就行,其他的,她不在乎,假裝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凈小公子走后,宋畫拿著銀子,先去吃一頓熱飯。
吃飽喝足,宋畫想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后經過小巷子的時候,看到了不太和諧的一幕,一群粗漢當頭將一個麻包袋罩住一個人,然后拳打腳踢,隨后麻包袋里面的人暈了,大漢們抬著人就想走。
宋畫腦海里飄過剛才那位好心公子的樣子,那件精致的淡青色長袍與麻包袋里露出的衣服布料是同款,宋畫其實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收了人家好處,就是欠人情,她不能捂著良心不還債。
她抓起地上的石子,精準地打在粗漢的腦門上,粗漢們被偷襲,立刻警惕地觀察四周,好家伙,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怒氣沖沖的粗漢們放下麻包袋,一群人往宋畫的方向而去,準備報仇,咯吱咯吱地掰著指關節(jié)。
宋畫才不會傻傻地等著被打一頓,撒腿就跑,她身形靈活,粗漢追了一陣就跟丟了。
此刻宋畫已經繞回到小巷子里,解開了麻包袋,果然是剛才的好心小公子,只是他現在有點鼻青臉腫,頭發(fā)凌亂。
宋畫覺得那幾個粗漢肯定會再回來把小公子帶走,使勁搖某人,奈何一點反應都沒有,時間緊迫,不得不使用狠招,啪啪幾巴掌下去,兩個紅掌印瞬間浮現在小公子白皙的臉蛋上,同時小公子也疼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宋畫見人終于醒了,問道:“能不能起來自己走?他們快回來了!”
“你,你,你不是啞巴!”小公子驚訝地指著宋畫。
“看你還能說話,應該沒事,趕緊起來,我們要逃命!”宋畫一把將人拎起,拉著某人前胸的衣服,往前跑。
“等一下,我會走,你松手!”小公子被拽著衣服,很不舒服,提醒宋畫松手。
宋畫根本沒理會,繼續(xù)拉著人七彎八繞地穿過大街巷子,終于到達了沒什么人的偏僻地方,宋畫停下來,氣定神閑地打量某人。
小公子喘著粗氣問:“你,你真能跑,我都快沒氣了,你還能沒事人一樣站著?!?p> “看你的裝扮,應該挺有錢的吧!要不要請我這個保鏢,送你回家???”宋畫雙手交握胸前,淡淡地提議。
“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蕭閱,京城人!”小公子爽快答應了,還自報家門。
“叫我宋畫就行,京城離這里那么遠,你來這里干什么?”宋畫不太明白這些有錢公子的想法。
“不覺得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嗎?體驗一下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這就是游歷的意義所在!”蕭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講述自己游山玩水高大上的情懷。
“是嗎?你下一站去哪里?”宋畫真怕這雇主走的方向與自己相反,她就越走越遠了,得不償失。
“先回京城吧!家里有點事,要回去一趟。”蕭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心打臉自己豪情壯志。
“那就好,我們同路!”宋畫安心了,有個金大腿可以抱,路費的事情,瞬間達成。
然后,宋畫就理所當然地領著小公子,到了蕭閱投宿的客棧,蕭閱摸了摸口袋,正想給宋畫開一間房,去發(fā)現錢袋子不見了。
“我錢呢?怎么不見了?明明剛才還在的!一定是剛才那幾個人販子,趁機順走了我的錢,太可惡了!”蕭閱義憤填膺地捏著拳頭,控訴那幾個差點就把他賣了的人販子。
“你沒錢還住我這里,想住霸王店??!小二,快把這家伙的行李從房間里扔出去!”店掌柜立刻黑臉,命令小二上樓干活。
宋畫從兜里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面,冷冷地問:“掌柜的,這錢夠嗎?”
“夠了,客官您想住多久都行!”掌柜瞬間變臉,阿諛奉承地嘻嘻笑。
蕭閱驚訝地打量宋畫:“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隱形富豪?。 ?p> “你欠我錢!記得以后還我!”宋畫淡淡瞥了某人一眼,跟著小二上樓去。其實某人的那個錢袋是她順走的,救了他的命,報答一下她這個救命恩人是理所當然的,一袋銀子換一條命,很值得?。?p> 蕭閱覺得自己碰到了好人,感激涕零地跟上,巴啦啦地打聽宋畫的來歷,可惜宋畫密不透風,堅決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只告訴對方名字。
蕭閱很郁悶,他對救命恩人一無所知,還被關在門外,被宋畫威脅:“再敢吵我休息,小心我開門揍你,快走!”
第二天,兩人在客棧結賬完,一起租了輛馬車離開縣城,往京城去。
走了一陣,遇到茶棚,蕭閱命令車夫停下來,先去喝口茶歇歇,宋畫也跟著下去,可蕭閱站在茶棚里,打量這破破爛爛的東西,不想坐下,喝茶的興致也沒了,嫌棄了一番后,立刻轉身上了馬車。
宋畫自然不理會蕭閱的反應,淡定享受了一陣悠閑的下午茶才上車,但她也不是什么吃獨食的人,順便打包了一份茶點給蕭閱。
蕭閱看著白色的糕點,有點好奇地啃了一口,發(fā)現只有米粉和糖的味道,沒有其他的香味,一點也不精致。皺著眉頭將糕點吐了出來。宋畫翻了個白眼,將糕點收起來,坐在角落,繼續(xù)睡覺。
這山路不太給力,走到一半,馬車就前進不了了,車夫不得不抱歉地請兩人下車:“對不起??!客官,這路實在過不去,剩下的只能你們自己走了!”
蕭閱這貴公子不干了,坐在車上,遲遲不肯下來,別扭地問:“馬車能不能換條路走?”
“客官,這是唯一出我們縣城的路了,沒有別的路,大家都是停在這里的,前面路窄,加上是懸崖邊的山路,馬車真的過不去?。 避嚪驗殡y地解釋。
蕭閱才不情不愿地下馬車,踏出有些潮濕的泥路,挽起自己的衣擺,生怕沾到泥濘。
“沒看出,你這么嬌生慣養(yǎng)的!還說游遍大江南北,這點小路就走不得了,開玩笑吧!”宋畫嫌棄地嘲諷某人,自己瞎好心,怕某人沒了錢不行,才故意找個借口當保鏢,誰知道這人那么多講究。
“我進城的那天,附近有挑夫的,你幫我找找有沒有擔子轎可以坐?!笔掗喗z毫沒在意宋畫的話,理所當然地給宋畫下達命令。
“你還真把我當下人使喚了?有沒有點落魄貴公子的自覺,你現在花的可是我的錢,還敢命令我做事?”宋畫臉色不悅地雙手交握胸前。
“我說過,到了京城,我會付你報酬的!我這人很講誠信的,不會賴賬的!”蕭閱拍著胸脯保證。
“保證個鬼,我現在才是金主,你聽我指示才對!”宋畫一把將蕭閱雙手擒住,扭到后背,逼迫某人聽話。
“疼疼疼,你松手,我什么都聽你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蕭閱也知道自己淪落到這種境地,只能屈居人下了。
“蹲下!”宋畫將人按下,某人乖乖聽話屈膝,宋畫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然后爬上了某人的后背。蕭閱身上一重,差點重心不穩(wěn),摔趴在地上。
宋畫嚴厲地命令道:“背我走,我不要我的衣服沾到一點泥,聽到了嗎?”
“哦~”蕭閱無奈應聲,背著宋畫慢慢往前走,幸好宋畫嬌瘦,不算重。
“駕,走快點,你這樣磨磨蹭蹭,要走到什么時候??!”宋畫趁機教訓這嬌貴的公子哥,真是沒吃過苦頭,不長記性,挑剔來挑剔去,讓人討厭死了。這龜速前進,都不知道走到什么時候。
“不行,這路有點濕,我怕摔,摔了就衣服臟,穿著就不好受了。”蕭閱繼續(xù)龜毛地據理力爭。
“駕,駕,駕!”宋畫拉著蕭閱的衣領往后扯了扯,不是很在意這衣服嗎?你不走快點,我就扯,看衣服爛地快,還是他摔得快。
“行啦,行啦,你別扯了,我走快點,總行了吧!”蕭閱顯然很在意自己這身行頭,感覺聽話加快腳步。
然后,蕭閱就不得不背著宋畫走山路,走一陣就歇一陣,速度有點慢,可宋畫非常滿意自己的教育成果,總算沒瞎嗶嗶那么多,乖乖當個轎夫了?;ㄖ橙说腻X,把某人當代步工具,暗爽!
終于翻過了那座山,看到了大路,大路旁正好有馬車可以租用,蕭閱累到不行了,癱坐在馬車里不想動態(tài)了,眼神滿是幽怨地盯著宋畫。
“怎么?想打擊報復我???來??!你能打過我再說!”宋畫比劃了一個拳頭警告某人。
某人十分烏龜地往一盤蜷縮了一下,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打不過,就乖乖躲。
京城離那里也有半個月路程,經過宋畫的調教,蕭閱不再那么講究,跟著宋畫開始了普通的趕路生活。
宋畫無聊的時候也會給蕭閱講講故事,說一些現代發(fā)生的趣事,比如玩游戲虐菜雞,那些酒店的美味佳肴,還有特別漂亮但人多的名勝古跡等等,統(tǒng)統(tǒng)都是蕭閱沒聽過的,聽得津津有味。
蕭閱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真的有這么一個好地方嗎?在哪里啊?那里生活的人好幸福??!有這么多有趣的日?;顒樱幌裎覀冞@里,每天為三餐奔波,即便是我們這些有錢人家,最多只能偶爾看看戲曲,聽聽說書?!?p> 宋畫總是神神秘秘地笑而不答,繼續(xù)她現代故事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