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卻是一個無力的九月,過了。特意找到這段《野草》“當(dāng)我沉默著的時候,我覺得充實;我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
愛我的野草,但我憎惡這以野草作裝飾的地面。
地火在地下運(yùn)行,奔突;熔巖一旦噴出,將燒盡一切野草,以及喬木,于是并且無可朽腐。
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
秋天的草草一直是最愛,蓬勃又蕭條,肆意又規(guī)矩。書間里仍然存放著14歲時,從墳冢散落的山野四圍里,折下的一簇草草。
不知該怎么稱呼它,是狗尾巴草,還是蘆草,或是雜草。是團(tuán)絨絨的,也是舒展的。輕揚(yáng)在昆明的水畔山林間,在重慶的嘉陵江灘邊,陪伴了,很多個秋天。
喜歡它,鐘情它,羨慕它。不挑境遇,無謂時令,兀自變化,生長、衰亡、又生長。年開年去,都不疾不徐。
也許有時候看過去,是瘋長了一大片的情形,卻只是應(yīng)風(fēng)順雨隨光罷了。參差不齊卻簇簇合群,沒有中規(guī)中矩的圓滿,恰是求仁得仁的隨性。
這是我喜歡的草草,不爭不傲,自成意氣。正像又是魯迅先生說的那句“安心度日,合理做人”。晦暗里仍有不熄的光明,在根系,在心底。
沉默的充實,開口的空虛,填滿了整個九月。又見最愛的草草,使我坦然,欣然,縱我不會大笑,歌唱。草草打量我,默不作聲,好像順逆悲欣,總是有辦法交由溫和從容去消解。
自在孤獨慣了的,我偏愛的草草,此刻是否會有誰在世上某處走,無緣無故在世上走,走向我。不瞻前顧后,不左顧右盼,迎著潛伏的地火,從你之間,輕盈溫和地,信游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