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在那個輕風(fēng)拂去的午后
令人作嘔的魔力亂流開始消散，caster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一種奇異的感覺促使米莉亞看向自己的手背，在大小姐光潔的手背上三劃已經(jīng)暗淡下去的圣痕正在消失。
結(jié)束了。
無論是Lancer和caster的決斗還是本次圣杯戰(zhàn)爭。
米莉亞抿了抿嘴唇，她有些空虛地打量著周圍空曠的房間。
太蠢了，自己拼盡了基內(nèi)什爾的家底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還真是罕見啊，Master?！?p> 熟悉的聲音傳來，米莉亞看到了突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的身影。本該在自己寶具和caster式神的夾擊下率先死去的Lancer厄爾克斯又一次奇跡般地存活了下來。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明明是一句關(guān)心的話，但由米莉亞說出卻有了莫名??氣人的味道。
只不過厄爾克斯此時也沒有心情去追究什么了。
他現(xiàn)在其實也稱不上存活。
厄爾克斯此時的狀態(tài)可以說是相當(dāng)狼狽，他的傷口上已經(jīng)不再有血液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淡藍(lán)色的光點向外溢散，殘破的靈基已經(jīng)不夠支撐起他的靈體。
“只是想著最后至少要見你一面?！?p> 輕哼一聲但米莉亞卻并沒有扭過頭，少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Servant，雖然相處的時間很少但她知道厄爾克斯并不是會做這樣無聊事情的家伙。
但厄爾克斯這次的確是來做這件無聊的事情的。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御主見證自己的退場罷了。
雖然有諸多遺憾，但這次的旅行仍讓他感到滿意，至少他看到了沒有神的世界。
厄爾克斯勾起了嘴角，他的目光漸漸柔了下來，厄爾克斯緩緩垂下了眼瞼看著自己已經(jīng)透明的雙手，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沒有想到合適的詞語。
告別的話語，他該說的已經(jīng)都說了。
啊，是了，還有一件事無論如何都必須傳達(dá)到才行。
“抱歉，我的攻擊似乎有些過火了?！?p> 厄爾克斯略有些遺憾的將攥在手里的東西丟給了少女。
米莉亞下意識地抓在了手中，在少女的手中靜靜躺著兩塊金色的不規(guī)則物品。
“不小心把它弄壞了，是叫圣杯來著吧？”
圣杯的碎片，這也是讓厄爾克斯得以暫時存在的唯一原因。而此時伴隨著碎片的離開，厄爾克斯身體崩潰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他靠坐在椅背上，抬起頭注視著天花板。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拼到這個程度，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
“笨蛋?！?p> 米莉亞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次的儀式本身就是由碎片所引起的。”
“噯，我還以為那萬能的許愿機(jī)真的存在呢。?！倍驙柨怂沟拖铝俗约旱念^，發(fā)出意味不明的語氣詞：“所幸不是我的過錯??不過為了這個東西，付出這么多真的值得嗎？”
——值得！
雖然米莉亞很想這么說，但這個回答即使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有些事情并不是值不值得，我只是為了讓自己感到心安而已?！?p> 于是米莉亞想起了自己曾在書中讀到過的一句話，少女強(qiáng)行板著小臉說出了這句讓她萬分羞恥的話語。
“我記得……這是我傳記中的原話吧？”
雖然實體是傳說，但是厄爾克斯卻習(xí)慣性地想稱呼其為傳記。
米莉亞此時才注意到厄爾克斯的狀態(tài)，從最初見面開始就顯得十分有精神的英雄，此時正低垂著腦袋，對方的眼神有些迷離，已經(jīng)半透明的身體宣告著他所剩不多的時間。
于是厄爾克斯重新抬起頭，迎著灌入房間中的清風(fēng)他看著米莉亞。
仿佛是松了一口氣一樣，Lancer的身體開始放松，涼爽的微風(fēng)讓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午后，名為厄爾克斯的英雄靠坐在一棵樹木上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和現(xiàn)在真像啊……
他忍不住這么想著，但與那時不同的是他的身邊還是有別人的。
“你不會后悔的?！?p> 米莉亞這么說著，讓厄爾克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少女這樣的說話方式。
但是米莉亞卻并沒有停下，那句突如其來的回答只是一個開始。
“關(guān)于你的傳??記，我還沒有讀完?！?p> 米莉亞微微偏過腦袋，她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不安地捏著裙擺，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如果在其他時候厄爾克斯一定會說上兩句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但是現(xiàn)在厄爾克斯只是低著頭等待著屬于自己的結(jié)局。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在這只有一個活人的房間中米莉亞繼續(xù)說逍：
“但從我與你的接觸來看，很蠢，無論是動機(jī)還是行為，都是我讀到過最蠢的英雄。”
“喂喂……”
厄爾克斯扯動著嘴角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米莉亞先一步打斷了。
“但是，愚蠢的英雄是不會后悔。”米莉亞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她露出了放在手心里的黃金色碎片，然后將其用力攥緊。
和Lancer厄爾克斯相處的時間越長，少女的話也變得越來越多，這或許便是本能的釋放。
“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可以回答了?！?p> 他愣了愣，混沌的思緒才讓他想起來似乎自己之前問過少女一個什么問題。
厄爾克斯并沒有說話，他等待著米莉亞繼續(xù)說下去，房間內(nèi)只剩下了少女的呼吸聲。
“雖然只相處了幾天，但是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泵桌騺喤ι蠐P(yáng)起嘴角，她的一只手抬起輕輕拭過臉頰。
“你并不會做出讓你感到不安的事情，所以——”
在無形島里，英雄厄爾克斯選擇了歸還神之弓。在那棵樹下，英雄厄爾克斯選擇了投出神之槍——
所以，在那無盡業(yè)火的地獄中，英雄厄爾克斯也必定會舍棄自己的神之體！
“英雄，是不會后悔的?！?p> 少女背著雙手，從她背后吹起的風(fēng)，帶來了少女身上的香味。
厄爾克斯看向米莉亞，他的嘴角上揚(yáng)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這么看來，似乎還是有些不同的……
緩緩閉上眼睛，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在那棵樹下他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
“Master，謝謝你……”
清風(fēng)攜卷著飄散的光點和散落在風(fēng)中的低語，從米莉亞的身周飄過，纏繞在少女的身上，最后一同隨著午后的涼風(fēng)飛向了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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