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1886年的巴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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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沒有喝醉，他精神矍鑠的走出來，身上的衣物仍舊保持著整潔，干凈，舒適。

　　長時間處在刺激性香味的暈染之中，他的身上難免會有一些劣質(zhì)的香水味道，但他看上去卻絲毫不為之影響。

　　他看著仍舊等候在原地的宋惑，撣了撣宋惑肩上仿佛存在的積灰。

　　“哦，我很高興你沒有拋下我。因為我的錢已經(jīng)花得干干凈凈?！彼S口開著玩笑，哦，似乎這并不是一個玩笑。

　　他很期待宋惑能問他什么問題，無論是在女人雙腿間演奏音樂時應具備的優(yōu)雅與野性，還是怎樣在短短數(shù)個小時花干凈帶出來錢的揮霍。

　　人老心不老的他十分熱衷于向晚輩分享他的風流氣度，雖然這樣的行為在如今顯得是像個無所事事的老流氓在吹噓自己。

　　但那又如何，貝多芬知道他當年親吻還是孩童的李斯特的行為，在如今很容易被虎視眈眈的憲兵隊的士兵們抓起來嗎？

　　一切規(guī)則都鎖不住這些優(yōu)雅又暴躁的老家伙們，他們對抗世界的方式就是，永不屈服，最終在光榮的一個又一個倒在時光的車輪之下。

　　說起來好像太過悲壯了一些，李斯特也沒有如此崇高的理想，他只是想自己死的時候，有幾個年輕漂亮又熱情似火的女伴可能為這個出手大方又不會動手動腳的老頭哭上一場。

　　“很高興沒有見到老師你喝醉酒的樣子，那樣我會立刻轉(zhuǎn)身扭頭回家的?！彼位笳镜猛榷悸榱耍衼硪惠v馬車帶著兩人回家，嘴上是不依不饒。

　　“哦，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知道的，尊老愛幼不只是東方的傳統(tǒng)美德。”狡黠如狐的李斯特笑著站在宋惑身邊，他莫名的有些困倦，雖然仍舊亢奮，但沉邁的身體告訴他，你該休息了。

　　今天發(fā)生的事的確超過了宋惑的想象，李斯特比隨處能看到的一段傳記文字更加鮮活。他沒有那么完美，至情至性的他缺點甚至多得很。

　　“好在熏子哥看不到這一段?！?p>　　宋惑甩開這個念頭，自己不做虧心事，不怕熏子哥上門。

　　一齊回到家中，李斯特脫下了那身沾滿著紅塵風味的常禮服，撇落到宋惑手中，他重新躺到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三個小時的交談，他的急智，才華，談吐雖折服了那些年輕的女孩，但也讓他的精力流失得很快，快到他還未來得及體會，就已經(jīng)困倦得不行。

　　“我?guī)湍慵s了一個小劇院的演出機會……為了說服他的確廢了不少口舌，但他是一個重信諾的人，而且，喜歡喝酒。”

　　李斯特的話語充滿著黑色幽默，宋惑本也笑了出來，什么叫人家老板講信用，分明你把人家灌醉了讓人家答應又不敢反悔罷了，說得這么正義凜然理所應當。

　　但他覺得這個嘴硬心軟的老頭更可愛了。

　　誰知道花干凈的那些錢里，多少是李斯特用來疏通關(guān)系，讓宋惑能登臺上場的“酒錢”呢。

　　真是個不聽話又愛自作主張的老頭。

　　憑宋惑自己，再努力練習一些時間，照樣可以通過實力……

　　宋惑愣住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有時間，老師卻沒有時間了啊。

　　宋惑的聲音不自覺帶著顫抖：“老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p>　　李斯特仿佛夢囈一般的，脫口而出：“不，只是別讓你自己失望。并且，不要喪失對鋼琴的喜愛。下周末，歐瑪劇院的演奏廳。”

　　宋惑給這位老人披上了毯子。

　　他關(guān)上窗戶，用著李斯特的那架博蘭斯勒，彈奏的模樣，已經(jīng)具備老人的幾分神韻。

　　他可是李斯特的關(guān)門弟子，不止會關(guān)門。

　　“系統(tǒng)，你說這里不是1886年的巴黎，那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p>　　宋惑問著系統(tǒng)，無論是李斯特還是舒蕾雅，他們都是如此的鮮活，如此的真實而有血有肉的存在，所以，他的疑惑更加多了。

　　系統(tǒng)：“請宿主自行琢磨。本系統(tǒng)的唯一提示:遺憾?！?p>　　“遺憾，”宋惑嘴里嘟囔著這個詞匯，仿佛有所了解，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對上了時間線的差別。

　　1886年的李斯特來巴黎是為了巡演，之后便離開，而這里的李斯特是為了教徒而留在了巴黎，時間線根本不一樣。

　　如果真是因為遺憾，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買過幾張報紙，其中的新聞大多數(shù)都是許久之前的舊聞。而且，報紙的時間線也紊亂得很，有1811年，1824年，1836年不等的幾個時間段的新聞。

　　所以，他如今聽到了提示，才明白了這一切究竟從何而來。

　　“原來如此，系統(tǒng)，話說這種唯心主觀的事，和你這個科技側(cè)的系統(tǒng)也有關(guān)系？”

　　系統(tǒng)：“宿主你獲得系統(tǒng)本身就是很唯心主觀的事好不好?！?p>　　宋惑：“你說的對，但烏拉圭的人口只有……”

　　系統(tǒng)：“請宿主爬，我不想聽烏拉圭人打袋鼠的故事了?！?p>　　宋惑突然眼睛亮了起來：“那我就要給你講講《認真的哥哥們》兩期公演第一的故事了，懂不懂什么叫含金量啊？”

　　系統(tǒng)：“請宿主不要玩這種游戲主播的梗，不方便讀者老爺們理解。”

　　宋惑：“不好意思，給各位讀者老爺添蘑菇了?！?p>　　一番嬉鬧結(jié)束，宋惑接著開始練琴。

　　如果沒有系統(tǒng)可以交談，宋惑練琴時可就格外的枯燥沉悶，合理激發(fā)自己的系統(tǒng)小伙伴的吐槽想法，可以排解許多壓力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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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蕾雅揉了揉自己的紅眼眶，宋惑訂制的演出服的裁剪工作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幾道工序，她不斷精益求精細細的完成著宋惑的要求。

　　最近幾天，她的哥哥仿佛轉(zhuǎn)性了一樣，雖然還是每天見不到蹤影，但夜晚回家時也沒有了渾身的酒氣，只是看上去十分疲累。

　　最近沒有找她要錢買酒的哥哥，臉色看上去有些紅潤肉色，能下地走路的母親，家庭在不斷變好的趨勢，她認為是宋惑贈送的那架“鋼琴”上，附帶了祝福。

　　所以，她更專注到宋惑演出服的制作上去。

　　在店鋪和宋先生取得聯(lián)系，聽到宋先生周末就要演出的消息，并且送了她一張歐瑪劇院的門票，邀請她來觀看演出，她更加興奮起來。

　　“宋先生，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