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眼神要吃人(已改)
恒檐是在距離去秘境的前三天醒的。
醒來之后不僅修為漲了許多,順便還筑了個基。
彼時的阿藤正搬了把軟椅,躺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結(jié)果天有不測風(fēng)云,原本還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黑壓壓的一片,烏云密布不說,還打起了雷。
阿藤沒怎么在意,見這天上只是打雷并不下雨,而且看這架勢貌似是哪個弟子的晉升雷劫。
她安心地躺在軟椅上閉目養(yǎng)神,等著這雷劫過去。
想來那名弟子晉升的等級似乎不高,最多不超過金丹,劫雷文文弱弱一點氣勢也無,活脫脫像個快咽了氣的老頭。
一片轟隆隆的響聲之后,不過片刻的功夫,天上的雷云便散了干凈,天空又變回了之前暖融融的模樣。
阿藤心安理得地躺在軟椅上,享受這一片金燦燦的陽光。
太陽光落在地上像是火烤一般,阿藤卻只感覺到一點淺淺的溫度,院子里種著一顆紫薇花樹,淡紅花朵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
房門吱呀聲從近處傳來,阿藤扭頭一看,就看見她家小徒弟灰頭土臉地踏進(jìn)院子。
阿藤神情微訝,挑眉打量他一會,淡淡的問了一句:“你這是滾到火堆里去了?”
恒檐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垂,長長的睫羽蓋住眼中的神色,老實地回答道:“弟子突破筑基了,這些是雷劫留下的?!?p> 阿藤見他身上的氣息與之前有所不同,這才想起自家徒弟貌似之前就已經(jīng)修煉到了練氣九層,這次頓悟確實極有可能突破。
“哦,那恭喜啊?!卑⑻侔敕侄紱]有自家徒弟筑基,而作為師尊卻沒能在現(xiàn)場護(hù)法的自覺說道。
恒檐見狀,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
今日他本以為自己渡劫完后第一眼看到的會是阿藤,但廣場上站了無極門所有的弟子,甚至連辛元都被驚動趕到了這里,就是沒有阿藤的人影……
“院子里沒水,自個兒拿件衣服去外邊兒洗洗吧?!?p> 看了他半晌,阿藤隨口說了一句,便又躺了回去。
沒有對頓悟感想的詢問,沒有對弟子突破的鼓勵,就像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因為某些原因才聚在一起。
那天知道阿藤的身世后,雖然恒檐并不把他那個父親當(dāng)做父親,但多少對她的身世感到同情,也覺得,阿藤的本心或許并不壞的。
從那時開始,恒檐對他這個師尊的看法便有了些改變,甚至因為那人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還微微感到自責(zé)。
可如今一看……
他自責(zé)地或許太早了些,人家根本沒當(dāng)一回事。
也對,時楚生雖然不認(rèn)他,但他到底是時楚生的兒子,阿藤既然恨他的父親,總歸不會以平常心態(tài)來對他。
只能說女魔頭還是女魔頭。
恒檐點頭嗯了一聲,靜悄悄地拿了衣物離開。
無極門建立在湖面上,便只有出了天樞峰才能有水,恒檐抱著衣物來到天樞峰的邊緣,一邊收拾自己,一邊盤算著回頭要把那些基礎(chǔ)的術(shù)法都學(xué)一學(xué)。
別的就不說了,起碼出塵訣得學(xué)會,不然哪哪都不方便。
在他收拾了干凈重新回到住處之后,阿藤又扔給他一件防御法寶,紫紅色的玉佩掛在腰間,一看就跟旁人省材料煉制的寶物不同。
恒檐還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謝謝她。
到了出發(fā)的那日,張子鳴把眾人聚集在天樞峰的主殿前面,對著四十幾個弟子詳細(xì)地交代了一些話,話里話外無非是關(guān)于這次的歷練。
這也算是他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參加秘境,安全什么的必須得注意,還有進(jìn)入秘境后切記不要單獨走,阿藤煉制的寶物雖然好,但也怕被人給搶去,若是身邊有同伴,好歹能互相照應(yīng)云云。
總之,張子鳴說完話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時辰,還是阿藤一直用不耐煩的眼神盯著他,張子鳴才速戰(zhàn)速決地結(jié)束話題。
對于此次帶弟子去秘境的人選,幾人也早就商量好了,現(xiàn)在無極門管事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張子鳴作為掌門自然是走不開的,而辛元年邁也不愿參與這樣的事。
最終敲定,由阿藤這個新人帶領(lǐng)著眾弟子前去,不過此次也確實需要她露個面。
當(dāng)然,由于她對路線不熟,帶隊的還加上了一個張子鶴。
本就對阿藤有敵意的張子鶴,雖然敵意降了不少,但還是沒什么好臉色。
一路上的氛圍可想而知。
無極門早先是有幾座用來載人的靈舟的,但因為宗門窮困,就將那些靈舟都給賣了,好在弟子之中只有兩三個還沒到筑基,一行人一人帶一個,御劍走一段倒是也無妨。
只是這個想法計劃出來的時候是好的,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但真正實施起來,可就……
綿延萬里的山脈上空,幾十個身影蝸牛似的乘著飛劍緩緩前行。
御劍之術(shù)是修士常用的借步之術(shù),一般修士到了筑基便可修習(xí),但即便是筑基初期的弟子,施展御劍術(shù)也比普通人的腳程快上十倍不止。
今日陽光正好,碧藍(lán)色的天空干凈澄澈,一眼望去看不到一片云朵。
只是底下的山脈中時不時發(fā)出一些高階妖獸的咆哮,震動聲嚇得眾人險些站不住腳,一些膽小的弟子緊緊地抓住同行的師兄師姐,顯然被嚇破了膽。
幾十柄金燦燦亮閃閃的飛劍前方,還有一柄湛藍(lán)色不知品階的精鐵劍飛在前面。
只不過那把精鐵劍明顯與其他飛劍的格調(diào)不同,幾乎只用一瞬間就到了數(shù)十里之外,卻因為不知道路線,只能停在原地看著后面的人慢吞吞地追上。
如此飛了一個時辰之后,阿藤盯著眾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無極門的弟子不由心中一抖。
最開始他們的計劃其實是讓比較熟悉路線張子鶴飛在前面,而阿藤在后面以防有人掉隊,但阿藤嫌眾人飛得太慢,不由分說把張子鶴扔到了隊伍最后,自己走在了前面。
調(diào)換位置后她倒是飛的爽了,可一回頭就見眾人沒了影,只得又飛回來找他們,為此還耗費了不少的功夫。
之后她干脆飛一段停一段,只不過這眼神是越來越不耐煩,就連最拖后腿的恒檐被她拎到了自己的劍上,也沒能加快一些眾人的速度。
恒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是所有筑基期弟子里面最晚筑基的,筑基之后花了兩天時間鞏固修為,這御劍之術(shù)差不多只練了半天,雖是學(xué)會了,但到底不如其他師兄師姐熟練,故而拖了大家的后退。
但他們現(xiàn)在在意的并不是他拖不拖后腿。
在阿藤這樣暴脾氣的影響之下,張子鶴也變得有些煩躁,時不時催上一句,給弟子帶來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折磨。
再加之對底下妖獸的擔(dān)驚受怕,他們面對的便是來自阿藤、張子鶴、妖獸的三層夾擊,以及全力施展御劍術(shù)帶來的身體與神識疲憊。
漸漸地,恒檐開始接受其他弟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后面有個張子鶴趕鴨子似的追著,前面有個天卿尊者一臉不爽地盯著,弟子們只覺得心里壓力忒大。
但底下妖獸的威脅一樣不小,眾人不敢停下來,只能一邊在心中連連叫苦,一邊催命一樣施展法術(shù)。
懶懶墨
先發(fā)一章……(剩下一章盡量在零點之前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