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鬼魅天鑒師的“嬌氣包”(二十)
明輝國皇宮大殿,殿宇高懸,森嚴(yán)輝煌。
正時早朝散后,明輝帝被白丞相以有“要事”為由,當(dāng)著一干文武朝臣的面叫住。
“白愛卿還有何事?”
尊位上,明輝帝氣宇軒昂不緊不慢地垂眸發(fā)問。
“啟稟皇上,微臣有一事需要奏請皇上,只是……”
下首先位上,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恭敬的垂首回答,只是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少見多怪的,明輝帝對丞相接下來要說的事有了點兒興趣。
“說之前,微臣希望皇上不管微臣接下來說了什么,都能看在是出自老臣一片赤心的份上,能夠?qū)捤±铣贾铩!?p> 來來回回暗喻一個“老臣”,倚老賣老,拿輩分資歷壓人。該說真不愧是奸詐如狐貍的白丞相,官場之上,最是會明哲保身了。
“能值得白愛卿這般‘興師動眾’的來要朕一個口頭承諾,想來也是個大事兒了?!?p> “既然如此,白愛卿不妨直言,朕恕你無罪?!?p> “謝皇上?!?p> 滿朝文武當(dāng)前,有了明輝帝這句金口玉言作“免死金牌”,白丞相總算是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只是虧得明輝帝一開始還當(dāng)是什么國家大事,結(jié)果……。
鳴無憂。
事件的主人公。說起來自己這個操心的女兒,自從嫁人后明輝帝倒真的是很久沒有想起她來了。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皇家之人薄情,更是如此。
今天要不是白丞相突然提到鳴無憂做的“好事”,就明輝帝自己的話,早把鳴無憂這個昔日‘無比疼愛’的女兒放到無足輕重的地位上去了吧?
只是……
明輝帝才知道,原來無憂成親消停了這還沒幾日,就又故態(tài)復(fù)萌開始惹事兒了?
平常性子跳脫就算了,這一次居然把人禮部尚書的孫子還有幾位參書的兒子給人關(guān)刑部大牢里去了?
朝廷重臣的家眷,這可不是小孩子間打打鬧鬧就能揭的過去。
也難怪,白卿今日會“冒死”諫言。
“既然有這種事,且到現(xiàn)今,事后這么多天了。孫德,為何不早先告訴朕?”
罷朝后的明輝帝開始算總賬了,在這事上,理解是一回事,可今天借著這事,讓丞相拿到朝堂上說。當(dāng)著滿朝武文百官的面,平白無故地落了他一國之君的面子,這直接讓明輝帝覺得臉上無光。
主子問話,孫德這個老奴才也是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茬兒,立時凄凄慘慘,顫顫巍巍跪地認(rèn)錯。
“哦,照你這么說。這次的事是無憂一人恣意妄為。跟貴妃沒什么關(guān)系?”
明輝帝聽著孫德的“解釋”,頗有深意的問了句。
這態(tài)度,還有明輝帝那眼睛里不加掩飾的懷疑意味,登時把孫德嚇得魂不附體,臉皮都將將嚇白了。
“皇上折煞奴才了,公主殿下的事,奴才怎么敢多嘴?”
“奴才賤命,平日里想著記著的就只知道仔細(xì)照顧著皇上,那其他……后宮各宮闈中娘娘們的事,借奴才百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管的!”
“朕諒你也不敢?!?p> 孫德的回話勉強讓明輝帝滿意。
而這稍加試探后的結(jié)果,也大體上孫德算是保住了他的這條命。
“行了,起來吧?!?p> “叫人下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朕晚些時候去一趟貴妃那里?!?p> “是,奴才遵旨?!?p> 明輝帝正色批閱奏折,間暇時對著那跪在下首的孫德吩咐道。
既然丞相都已經(jīng)找上門來,那他也該實際解決問題。
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無憂的事,不管女兒犯了什么錯,最應(yīng)該為此負(fù)責(zé)任的,需要付出代價的,不正是作為母親的貴妃嗎?
畢竟,華府在朝野橫行霸道慣了,這么多年,教出來的孩子多多少少也就帶上了其囂張跋扈的性子。
這本來就是跟平常的一件事,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合該斬斷源頭,才得復(fù)原清明。
晚霞侵染天際,暮色低垂。
明輝帝到秋蘭殿的時候,正聞里面正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光聽著,就知道里面甚是熱鬧。
只可惜里面的歡聲笑語反倒讓明輝帝心情很是蘊沉。
身邊跟著的孫德最是熟悉明輝帝的一舉一動,此時一見皇上倏然皺起眉頭,神色內(nèi)斂,分明就像是動怒的前兆,連忙往前幾步回話。
“皇上,昨日貴妃娘娘無事便宣了公主殿下進(jìn)宮作陪。這看樣子正撞上其他宮里的娘娘們前來請安……”
“朕知道?!泵鬏x帝眼底晦暗,若有所思。
細(xì)數(shù)這偌大一個后宮,明輝帝身邊的女人環(huán)肥燕瘦,從來不少。只唯有后位擱置至今。
不是不立,只是以往明輝帝還沒有遇見那個值得他傾心相待的女人,才會讓華家華晏占據(jù)貴妃之位,一家獨大。
只是此刻,明輝帝想到自己心中,心尖尖兒上捧著的那抹白色倩影,少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是靈動翩躚。就如那靈蝶一般顧盼神飛。
很明顯,她,才是明輝帝內(nèi)心屬意的后位人選。
“皇上駕到!”
尖細(xì)的嗓音唱罷,秋蘭殿外明黃色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倏然就打破了一室的歡樂。
鮮嫣美麗的女子們收斂臉上的笑容,轉(zhuǎn)而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在那明黃的身影上。
或癡迷,或深情……
大抵世間女子心有所屬時的樣子,就是這樣了吧?
鳴白月沒見過,冷眼瞧著毫無感覺。
“妾身見過皇上?!?p> 上位,華晏起身朝著明輝帝盈盈一拜,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明輝帝坐了下去,順手牽著本欲坐到女兒身邊去的華晏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坐著。
如此堂而皇之,不加以掩飾的寵愛,令下邊烏泱泱跪著的妃嬪們頓時眼紅心熱。恨不得皇上這時候牽著的那只手是自己的才罷休。
“起身,坐?!?p> 眼瞧著破壞了表面和樂,給華晏拉滿仇恨值的明輝帝霎時滿意了。而身邊的華晏該是看破了明輝帝的“心眼”,也依舊端雅的順勢坐下,一言不發(fā)。
“哦,無憂也在?”像是突然注意到鳴白月的存在的明輝帝很是訝異的模樣。
“無憂成婚不久,過得可好?今日既然進(jìn)宮瞧熙兒怎的不來看望看望朕?”
熙兒是華晏的乳名,慣常只有親近之人才會有這樣的叫法。
“父皇說的正是,兒臣本來就要去看望父皇的,正憂心會不會打擾到父皇辦公,沒想到父皇自己過來啦?!?p> 慈父全靠演,那正好,孝順女兒鳴白月也不會做。
一模一樣的虛情假意,一時間其樂融融,竟也沒人發(fā)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