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
“郎君有令,下河咯!”
一共做了六艘小船,全部推下了河,根據(jù)方晨的要求,開始下網(wǎng)。
這漁網(wǎng)都是村中婦孺沒日沒夜現(xiàn)織而成,期初方九爺只當(dāng)方晨在耍鬧,可是觀察了幾日后,便覺著方晨真能成事。
“六叔,前日下的地籠,也叫人收了吧?!?p> “郎君,那地籠真能抓上魚來?”
方晨道:“地籠捕魚,抓不了多少,下網(wǎng)才是大收獲!”
十幾個漢子趕忙跑到河邊,找到之前留下的印記,開始拉拽河中地籠。
一個個使盡全身力氣,廢了好大功夫,才把地籠撈上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當(dāng)真嚇了一跳。
方晨只能讓人抓些蚯蚓,扔進(jìn)地籠中當(dāng)餌料。
可沒想到,地籠中充滿了驚喜。
五籠大魚小蝦,堆積成小山,擺在面前,方晨這才松下一口氣。
他真怕這河如后世那般河流一樣,河中魚類少得可憐,沒什么大魚。
“有魚!郎君你快看??!真的有魚!”
“好家伙,你看這籠中,大魚可真是不小,看架勢少說得有三斤以上了吧?”
“要我說,怎么也得有五斤!”
被方晨叫做六叔的那個漢子大笑道:“這法子當(dāng)真好用,這些魚若是拉到縣中,少說也能換幾斗精糧!”
方晨目視河中船只,心中還有擔(dān)憂,害怕沉船。
似乎好運(yùn)眷顧,方晨他們造出來的簡易船只并沒發(fā)生意外。
和地籠一樣,撒網(wǎng)撈上大魚,當(dāng)真不少,數(shù)以千條,可謂是收獲頗豐。
“把地籠重新埋下,收了魚我們回村!”
“是,郎君!”
看到了魚,所有人眼中看向方晨時,多出了憧憬之色。
那幾名少年成了方晨的保鏢,跟在方晨身邊,寸步不離。
對于方晨,他們心服口服。
歸村路上,歡聲笑語連綿不斷。
村口,方九爺聽到消息,帶人在門口候著。
大老遠(yuǎn)看到后,一刻不停向方晨他們跑了過來。
別看這老爺子年歲高,腿腳十分利索,幾百米還沒費(fèi)什么勁。
“郎君,您救了整個太平村?。 ?p> 望向身后幾十名大漢,用木車推送著那數(shù)不盡的鮮魚,方九爺激動地險些落淚。
方晨趕忙避開,不敢受方九爺拜禮,“九爺您這不是折煞小子嘛?尊老何以拜年幼?”
“郎君教訓(xùn)的是,我以后不敢了?!?p> “唉......”
方九爺對自己,太過于恭敬了,他實(shí)在是接受不了。
可他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只發(fā)生一次,在這個時代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種家子的身份,使得他被迫排在階梯上層,太平村百姓卻在最下層。
燒起大鍋,村中擺宴,各家各戶悉數(shù)到場,數(shù)千斤大魚擺在明面。
除了歡聲和喜悅,再看不見以往的愁容。
當(dāng)初方晨問話的大姐,此刻正在一群漢子中間吆五喝六,叫喊著他們多砍些柴火。
坐在首位,方晨雖然笑容滿面,心中卻難免有些孤寂。
他不屬于這里,更不屬于這個時代,他只不過是一個倒霉蛋而已。
“郎君,我沒想到,您說每家每戶都能吃上一口魚肉,竟然真的做到了?!?p> “九爺,我都說了,我有辦法。這些魚不少,除了分給各家各戶的那部分外,您老留一些出來,制成熏魚,拉到縣城換錢。”
“熏魚?”
“過幾日讓人跟我學(xué)。”
“成!郎君還有什么吩咐?”
“如今村子有了活計,靠著捕魚度過冬日不難,但我總覺著還不夠,還得要給大家找一份鐵飯碗才行?!?p> “什么是鐵飯碗?”
“就是能吃一輩子飯的活計?!?p> “若真如此,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
“九爺,您又胡說,我這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p> 救我一命,還你一村日后衣食無憂,倒也沒丟了我這穿越者的顏面。
一頓極為豐盛的魚湯盛宴,方晨吃著十分開心。
除了對于方九爺小家子氣,有些無奈罷了。
抓了那么多魚,方晨本想讓大家伙,都能吃過癮。
可這位爺,死活不同,幾百口人,分幾十條魚,剩下的分要攢下來,生怕過幾日捕不到魚。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方晨便將捕魚之事全部交給旁人安排,期間多有囑咐,小船若是有問題,千萬不可含糊。
一只船做出來,也就耗費(fèi)了三五日功夫,千萬不能出事,若是人沒了,多少條船都換不回來。
隨后,他又帶著方九爺精挑細(xì)選的幾名漢子,開始在一間屋子里,研究熏魚之法。
搞得那間屋子烏煙瘴氣,根本進(jìn)不去人。
前后廢了幾十條大魚后,方晨終于想出了法子。
“這就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小火慢烤,熏干水分,陪著果木淡香,一晚上功夫就能做出幾十條熏魚干。
這玩意吃著有些硌牙,若是熬煮煮湯,那味道就對一流。
雖然缺少了鮮味,可好歹也是肉,獨(dú)特的煙熏風(fēng)味,也能叫人流連忘返。
大功告成,方晨跟方九爺報喜,想讓方九爺安排人,將熏魚干送去縣中換錢。
然而定價的時候,二人產(chǎn)生了分歧。
“郎君,這未免也太貴了些?!?p> “九爺,物以稀為貴,除了咱們太平村,誰家還能做出來熏魚干?”
“可一條二十文,我怕是沒人會買呀!”
“九爺您就放心吧,我敢肯定,這些熏魚干供不應(yīng)求,想吃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方九爺覺著方晨定下的價格,有些匪夷所思,并且堅決不同意。
方晨有些懵圈,明明可以多賺些錢,多換些糧食,為何方九爺如此死腦筋。
難道說,這就是代溝嗎?
多番勸阻,方九爺始終固執(zhí)的不肯答應(yīng)。
“九爺,這熏魚干其實(shí)就是一錘子買賣,吃過幾次,聰明人肯定能猜出做法,到時別要說十文、五文,只怕一文一條都有可能。何不趁著如今沒人與咱們奪利,多賺些錢財?”
“回稟郎君,這事他......他壞良心啊!”
方九爺始終覺著,這個東西不值那個價錢,不能賣那么貴。
哪怕獨(dú)此一家,也不能定為天價,這根本不是跟人吃的。
方晨心中滿是苦笑,這哪算什么天價?
二十文一條,幾千只熏魚干,一個縣城肯定能刮風(fēng)干干凈凈。
到時候抱著銀子睡覺,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