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了解他們,我們需要了解自己。”
一位西裝筆挺的黑人男青年立在白板前,氣場十足,吳陽感覺自己回到了大學(xué)課堂上。
“比如當(dāng)我說出‘奴隸’這個詞,你會想到什么?”
他微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沒有任何冒犯,我想到的是,黑奴貿(mào)易”
“很好,不會冒犯”黑人紳士的點頭,目光繼續(xù)在人們身上掃視“再細節(jié)一點”
“蔗糖?”
“很好!”
指向了那熟悉地圖的一角。
“這里是這國最大的蔗糖生產(chǎn)地,也是世界第二大蔗糖生產(chǎn)地,更重要的是那里居住著大量的少數(shù)民族,同~~時!也是國界邊緣,再往西就是四季戰(zhàn)亂之地!”
“我們要給我國民眾植入一個概念,要讓這片土地的名字和我們自己國家的歷史掛鉤!比如說....”他的棕瞳孔骨瘤骨瘤轉(zhuǎn)著
“連我們這樣高尚的民族都難免做惡,跟何況他們”
餐桌上,人群里的吳陽僵住了,他感覺自己掉進了眼鏡蛇窩,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他悄悄撇了眼身旁的“居委會大姐”安妮,這位面相和藹的大姐正一手握著項墜仿佛在聆聽神父的教導(dǎo)。
‘我該怎么辦!現(xiàn)在起身走無疑就是自爆,再等等,這個會議總不能開一輩子吧!等會找個機會上廁所離開!現(xiàn)在只要盡量不要引起注意,你看我不到,你看我不到....’
“我注意到了一張新面孔”
‘該死!’
向自己招手的也是黃種人,他小眼睛大臉盤,看起來像一位來自北方大草原的猛漢。
“我們有個規(guī)矩”他微笑著掃視眾人,與會人員也紛紛露出微笑“新人的第一次會議都必須說些什么,不然不讓走”
吳陽一愣,他感覺自己被看穿了,雙腿開始打鼓。
他再次望向一旁大姐,卻見大姐低下頭閉著眼似乎在祈禱,完全把自己帶來的人給忘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提問者揚了揚眉毛,表情突變嚴肅,眾人的視線也開始變得復(fù)雜起來。
望著他們咄咄逼人的眼神,吳陽突然不害怕了,心頭有一股怒火涌起。
“我....喜歡這里的蛋糕”吳陽紅著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短暫的沉默后是哄堂大笑
“喜歡那就多吃點!”
吳陽如蒙大赦,他急忙坐下往嘴里塞蛋糕。
‘沒事,沒事,不怕!不就是邪教么,這里到處都是,還都是合法的!’
‘也是心大,把一個陌生人帶進會議,不怕曝光嗎!還采蔗糖呢!現(xiàn)在是新媒體時代,不比以往,想要保密或者做一言堂幾乎不可能,蓄奴采摘蔗糖這樣大規(guī)模勞動一定會留下痕跡,人人都有手機是瞞不住的,而且還有衛(wèi)星圖呢!你拿的出來嗎!”
想到手機,吳陽立刻警覺,他需要留下一些信息,因為他是一個人來的誰也沒告訴。
臺面下拿出手機,卻一時愣住了,他一個貧苦留學(xué)生在這里無親無故,給誰打電話呢?
猶豫之際,手機突然震動,大使館的群發(fā)短信,是節(jié)日問候。
吳陽頓時心生感動,急著抓住這救命稻草。
“你好,新來的同學(xué)”
一個好聽的女聲,把吳陽嚇得全身一抖急忙壓下手機。
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長發(fā)披肩五官精致,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
“出去透透氣?”
她朝著自己微笑,但是表情有些僵硬。
“這是你同學(xué)?”安妮大姐問
“對!”吳陽倒抽一口氣,聲音都古怪了。
“我先走一步大姐,以后有機會聊!”吳陽簡單檢查一下口袋和背包,誰也沒敢看跟著女生走了。
吳陽不認識她,但是十分感激這救命之恩!
“一群奇怪的家伙!”女生吐槽到,他們二人已經(jīng)一路奔出了店,鉆進了畫滿涂鴉的巷子。
“是啊,是啊,危險,危險”吳陽感覺自己像個復(fù)讀機,他急忙整理衣冠,清了清嗓子。
“我叫吳陽,你好,我的救命恩人”
話一出口,吳陽有點楞,自己并不是個油嘴滑舌的人,而且這剛逃出來是不是太著急了,顯得輕浮?
“哈哈哈,你真可愛”女子捂嘴笑道,吳陽也跟著傻笑,余光里看到了墻上的涂鴉,他立刻警覺的抬頭尋找。
‘這里沒攝像頭!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這家餐館內(nèi)部裝飾很好,但地理位置極其偏遠。
女子仿佛看穿了吳陽的想法
“走,我有車,我送你”
‘有車?’吳陽注意到女子衣著非常樸素,運動鞋都掉皮了,不過在這個國家有車很正常,而且在家鄉(xiāng)也能買到便宜也好用的車,自家就有一臺,它來的時候我還沒出生,爸爸開花店就靠著它拉貨,有時候順便也拉拉他,載著去上學(xué),幼小初高,一晃二十年,它報廢的時候爸爸哭的好難過。
吳陽楞了一下,低頭嘆了一口氣
‘怎么變成了初來乍到的傻小子....’
‘真可笑’
“你叫吳陽對吧?”
“是的,我是留學(xué)生,你呢?”
“哈哈哈哈”她又在笑,把吳陽笑的臉通紅“別著急,我們會認識的,說不定還要一起飄洋過海呢!”
“欸?”來不及疑惑也來不及興奮,電流通灌全身,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