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琮看了看安夏,叮囑了兩句,然后拎起一旁的藥匣匆忙離開。
很快,樓下聲音往外散去,漸行漸遠,之所以能聽這么清晰,是因為這諾大一個王府都是靜悄悄的。
軒轅琮出去后一直再沒回來,整個一上午,安夏也沒出門,她這樣根本就走不了幾步,整個乏力很,她索性窩在榻上叫來雀喜和鶯歡兩個丫頭,一起來了解一下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和“她”的生平事跡。
雀喜和鶯歡倒是歡喜得很,兩個人一人拉了一個小錦凳開心地圍了上來。
只是,丫頭們也沒怎么出門,幾乎是隨時隨地在藥十三身邊侍候,自然她們的見識也是有限的。
安夏聽了半天大概了解了一下。
這片大地叫作瀾蒼大陸,大安國是其中一個國家,除此外還有兩個大國,西邊的臨淵國和北邊的天耀國,周邊還有一些比較隱秘的部落,自然也有各種各樣的傳說流出,比如現(xiàn)在圣女最為流行,說她可醫(yī)死人肉白骨。
安夏倒也沒覺得什么,既然她都能穿越,那有什么傳說也未必不是真有些神奇力量存在了,倒是不足為奇。
如今,她們一行住在是大安國的安王府,據(jù)說這個安王有陳疾,早年求到藥王谷,藥王谷承諾一試,但制藥需要時間,而她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醫(yī)治安王的。
至于帶上她們幾個,便宜師傅說是讓她們出來見見世面,長長見識。
帶個一個小小的智障徒弟見世面?這其中若是沒貓膩打死她都相信,何況那管家還說是什么王爺親自交待,她一個隨行?
怎么想怎么古怪的。
“那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安夏摸了摸手上的傷,懶洋洋地問出。
兩個丫頭都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們只負責(zé)侍候藥十三起居,昨天主子帶小姐出去一會回來手就包成這樣,小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們就更不知道了。
幾個人又聊了聊,安夏明顯有些精力不濟,熬到午餐后就重新爬回床上,身子一沾床就那么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外面漆黑一片,已是深夜時分。安夏是被雀喜搖醒的,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而后一怔,就見那位說是有事,要出門幾天的便宜師傅,正站在她的床邊,手上掛了個小包袱正怔怔地看著她。
安夏懶懶地擁著被子坐起身,心想,莫不是他這個時候才要出門,是來跟她告別的,她也就隨口問,“師傅,你現(xiàn)在是要走了嗎?”那模樣像只沒睡醒的懶貓。
“你們兩個侍候小姐起身?!避庌@琮見安夏醒來,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看她,話是對雀喜歡和鶯歡她們說的,“我在外面等著,要快點?!痹捳Z簡單又多了些凝重,他說完轉(zhuǎn)身往外行去,聽聲音還是下了樓。
兩個丫頭應(yīng)了聲忙上前來,侍候著安夏起身。
安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是怎么了?”她回頭問雀喜,不解這大晚上起床干嘛?
雀喜茫然在搖了搖頭,安夏又看向鶯歡,這個丫頭明顯比雀喜穩(wěn)重些。
鶯歡也有些茫然,她想了想,不確定道:“莫不是府里出事了,我剛剛在廊下聽到前院有些喧鬧?!?p> “王府有些喧鬧而已,這不很正常嗎?”安夏奇怪地問。
“小姐,現(xiàn)在都要過子時了。”雀喜對著她家糊涂小姐無奈道。
好吧,似乎好像是這么個理,本來王府大白天就安靜,這個時候有聲音確實是不正常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要她一個養(yǎng)傷的人起床是要鬧哪樣?
安夏張開雙手任由丫頭們上下打理著,一時也插不上手來。
下樓梯時腳還是有些飄,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安夏穩(wěn)了下心神,慢慢地扶著墻下了樓。
樓下房間就是個小客廳的模樣,屋中間有人已經(jīng)在那候著,除了便宜師傅,還有早前見過王府總管,高公公。
“請小姐安了?!备吖且恢笨粗@邊的,見安夏主仆三人下來趕緊迎了上來。
安夏本能地往她便宜師傅身邊避了避,這是個潛意識的動作,似乎從小到大這個原主一直很是依賴這個師傅,就是依賴過度被這一刀劃入水了嗎?她又退了些,不動了。
軒轅琮看了下身后的安夏,對著后面跟著兩個丫頭說:“你們兩個即刻隨他們出府,”雀喜正要開口,他當先截住她的話:“跟著就是,不要多問,事后我自會派人去接你們?!?p> 高公公對門外示意了一下,立即進來一個侍衛(wèi)裝扮的人,也沒說什么,對高公公點點頭就引著雀喜和鶯歡出去。
軒轅琮待她們走后,回身自然地攏了攏安夏身上的披風(fēng),對高公公說:“我們過去吧。”
高公公忙躬身往前一引,“先生請。”
軒轅琮隔著披風(fēng)牽著安夏手往外走,安夏被他的神情倒是整得有些肅然,天黑地黑,四周更是漆黑一片,她想問卻又不知道問什么,當下只得加緊腳步跟著向前走。
走出小樓進入一個相對開闊的庭院,借著亭角上的燈光可見這里有假山小橋的輪廓,四周靜靜,安夏看不清楚,有徐徐微風(fēng)吹來,風(fēng)中裹挾著喧鬧傳到過來,愈顯此處的寂靜,她不由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
一側(cè)的軒轅琮將她拉得靠近了些。
“師傅,這是去干什么?”安夏身子僵了一下,輕聲問。
軒轅琮腳步不停,半響才說,“前面就到了?!卑蚕奶а劭慈?,前面不完處有燈光流出,隱見人影移動,那樣子似乎人還不少。
走近了,安夏才發(fā)現(xiàn)剛剛看到的人影是一排排的帶刀護衛(wèi),這里是王府內(nèi)院,居然還要這么多護衛(wèi),一旁還有不少的黑衣人,大多數(shù)都融進了夜色里,看不出數(shù)量,安夏心里隱隱有不安生起。
高公公上前向里面稟:“王爺,人已帶來。”
室外窗欞上幾道人影起身,不出片刻,門開,從里面出來一行人。
安夏瞇眼看過去,只見是幾個人簇擁著一人往這邊走過來,光線朦朧,依稀看到中間那人裹著一襲輕裘,身體頎長,長發(fā)居然是披散的,看不清容貌,然即便是這樣那玉樹般的身形倒也不失尊貴,想來這人就是那個安王蕭沐塵了。作為現(xiàn)代人的安夏心嘆,這古人的頭發(fā)真是好,且還是一個男人的頭發(fā),還是一個長得好的男人的頭發(fā)。
軒轅琮松開安夏,手下蜷了蜷,眼底有什么一閃而過,他取下身上的那個包袱遞給看呆了的安夏,拍拍她的肩,“這個拿好了,師傅要出門幾天,你跟著王爺離開,等事了為師就來接你?!?p> 安夏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軒轅琮,軒轅琮目光在安夏看來時直接錯開去,抬手一把將她推了過去:“小徒頑劣,王爺多擔待。”推得毫不猶豫,話卻是對那邊行過來的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