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往上而行,他們向上走了大約一柱香時間,進入一條巷道里,不再是上行,而是平鋪而去,只是見怪了巷道幽黑不見天日,不成想這里的巷道里卻是有燈的,雖不是很明亮的,但照個路倒也綽綽有余,也不知道是有人維護還是用了什么東西做到了真正的長明。
自然的,藥十三無話找話地問了出來:“這燈是什么?是有人打理啊?”
這些蕭沐塵上來就已發(fā)現。
“是鮫油吧,無需打理,燃個百年應是沒問題。”他本想反過來問藥十三,見她那樣,遂淡然答了她。
藥十三正想說還有這么好的燃料,舌尖一轉,想起來,頭皮一麻,她結巴道:“鮫。。鮫油?!”
她忙緊跟了兩步,幾乎是貼著蕭沐塵,這才抬頭顫著聲音問,“是那個什么的人魚...油?”
鮫魚可不就是傳說中的人魚,它的油脂?
蕭沐塵掃了胸前的人一眼,看她那一副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的樣子,搖了搖頭,把她拉近了些,幾乎是摟著走了:“應該是吧。”又帶了些疑惑問:“你不是應該知道的更清楚嗎?”
藥十三覺得他就是故意在損他,若是她是知道,她問什么,只是這個邏輯她又沒法反駁,訕訕地胡謅道:“我懷疑我看了張假地圖?!毙睦镏荒軐Π⒛镎f了句對不起,這假最后打到了阿娘的頭上,也就只能讓阿娘多擔待了。
蕭沐塵沒理她的囈語,只是看著前面的路,眸光漸深,如果真是鮫油的話,當年這些人魚與前朝幾乎是同時消失,卻沒想到在此地遇見,他若有所思地掃了身邊小手一眼,那顆珠子現在就在她身上,如此這燈出現在處又不足為奇,且還。。合情合理了。
藥十三自是不知道蕭沐塵已將這里關聯至她身上,她心思還在燈上,知曉它的來歷,心里那股寒意一直沒斷過,同時亦感慨,一個地下通道里用鮫油點燈,這又是怎樣的財力才能維系?或者還是她想簡單了,這哪是財力就能解決得了的?
這樣一來她更是困惑,阿娘雖沒明說與此地的關系,但一個使命的說法就足以說明錦繡山莊是屬與她的,這已毋庸置疑。
那么,阿娘呢?她又是何人?怎么會甘愿當一個小妾?雖然在那里即使是小妾那身份也是不一般,但總歸是妾室,只是,她這個妾生女為何又是一族少主?甚至她的落崖,作為旁觀者她已看見了一切,那還有看不見呢?
巷道不是很寬敞,兩人幾乎是貼著走的,倒也走得和諧,各自想著事情,再也沒言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身前的蕭沐塵停了下來,她自然的又是從他懷里回過神,然后又很自覺拉開距離,這才抬頭看去,一堵墻直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蕭沐塵卻是看著自己,眸光似海。
藥十三了然,抿了抿唇,前后看了看,指了一側唯一的長明燈,“還是轉燈托吧。”這里應該是到出口了吧,心里也是這樣祈禱的。
蕭沐塵也沒遲疑,點了點頭,放開藥十三的手,抬步上前試探著轉動一下。
隨著轉動,眼前的墻直接“轟”地一聲往上而去,卻見墻后兩步開外還有一道門,只是那樣式不像直接開啟的正常門,也不似大宅門那樣寬闊,感覺像窄窄的木板門,類似柜門之類,而門縫里已有光亮灑了進來,不會是什么人的衣柜吧,藥十三心下想。
這次藥十三沒有搶著上前,轉頭去看蕭沐塵。
“走吧,外面應該沒什么人,出去再說?!笔掋鍓m自然已感應周圍,自己當先向前走去,卻是有意無意地擋在藥十三身前,來到門前,伸手上下試了試,然后一推,就聽輕輕的“吱呀”一聲,開了,而在門開的同時,后面的那道石墻又直接落下來,儼然是一堵墻體,看不出一絲異樣來。
而蕭沐塵在那墻落下時已攬著藥十三閃出了那道木門,眼前,是一間房,一間看起來不大的房間,這房間卻很是空曠,那是因為它已無他物,除了她身后的那個大衣柜。
而真如藥十三感覺的一樣,這個出口還真是在衣柜里,或者說做成衣柜在樣式,而她總覺得哪里不對,這里有點熟悉。
正怔楞間,蕭沐塵卻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飛身破門而出,與一道疾馳過來的人影錯身而去,直接躍過高墻。
接著,背后傳來一聲爆喝:“什么人?”
飛躍中,藥十三從他懷里只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急追而來,那身形敏捷如豹,而就那一眼,她眼神就是一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