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十三從不是個會裝深沉的人,勸慰道:“這些事是沒辦法選擇,你盡心就好,我娘一定不會怪你的。”
“嗯,三娘明白的,少主您也不用多想,若有什么想問我的盡管開口,就是不要讓三娘離開您?!鄙蛉镆舱\懇道,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
起身,藥十三上前將她拉了過來,笑著說:“行了,若是沒你,我衣服都不知道如何穿呢?!?p> 說著看向鏡中自己的發(fā)型,不由挑了挑眉,看向身邊沈三娘。
沈三娘亦是大方一笑,“少主這容貌眼見著要長開,還是用男裝壓一壓的好?!?p> “嗯,我也這么覺得。”藥十三很是受用地附和。
一番洗漱,沈三娘朝樓下喚了聲,早已候在樓下的王府仆從手捧著食盒托盤走了上來,依次將餐食擺好好,又有條不紊在退了下去。
沈三娘不似一般的下人,而藥十三一向不講究這些,她骨子里還是現(xiàn)代思想作為主導(dǎo),畢竟作為安夏的記憶更為完整些,試想讓人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吃,那得多不自在,是以在那些仆人都下去后,她招呼沈三娘,沈三娘昨晚也是同一桌用的餐,也不勉強(qiáng)。
吃過早餐,藥十三還在漱口,樓下傳來高公公的聲音,不一會兒有個丫環(huán)來稟,藥十三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自己稍作整理,這才攜著沈三娘下了樓。
高和見她下來時(shí),似是被藥十三的模樣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那笑藏都藏不住,看得藥十三心里直發(fā)毛。
好在他很快收了神情,上前一禮:“請小姐安了。”
“高公公客氣了,不知公公過來所為何事?”藥十三問得隨和。
高公公笑著躬身道:“王爺今日要去接天耀使臣,問小姐要不要隨他一起去?如果不想同行,亦可自行決定,他說這王府您可自由出入?!?p> 藥十三一怔,看向沈三娘,眼神問:“是你做了什么?”這王爺怎么這么大方了?這個時(shí)候還敢放她出去嗎?
沈三娘恨不得白眼翻給她,這話還不明顯嗎?昨晚那場風(fēng)波足以讓王爺猜出她的身份來,而后來王爺?shù)哪蔷葓鲫噭?,顯然提前安排好的,尤其是后面安王的舉動,現(xiàn)在這樣讓總管來傳信,王爺與自家少主這關(guān)系倒是真有幾分耐人尋味了,思及心里莫名有絲惴惴。
藥十三倒是沒多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爺太客氣了,我就不去湊那熱鬧了,既然可以出去,一會我自己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好。”
高和回:“也好,那小姐若是想出去,讓門房直接備車就好。”
“好呢,那就有勞公公了?!?p> 高和忙說聲不敢當(dāng),一臉笑容地走了,沈三娘見天起風(fēng),上樓去取披風(fēng),院子里就藥十三一人靜立著。
樓下那些灑掃丫頭都怔怔在看著她,藥十三眉一挑,這才發(fā)現(xiàn)似乎來王府這么久,她只在這個院子里呆著,彼時(shí)自己是個癡兒,什么也懂,后來作為安夏時(shí),卻是夜里來夜里逃,根本就沒有細(xì)看過樓下,自然不知道她們這些人的存在了,如今這樣一看,整個院里仆從侍候的人不少啊,可見蕭沐塵在待遇方面給的很是不錯,甚至高配了。
思及,這何止侍候的人手,這個錢財(cái)方面也是大方的可以啊。
藥十三不由摸出小玉玦來,放在手心把玩著,如今又進(jìn)了王府,吃穿用度皆出此,這玩意兒也就不好再拿著了吧,是不是得送回去了呢,說真,很是舍不得呢。
藥十三握著玉玦,掌心溫暖,她一直怕冷,許是體質(zhì)的原因,加上失血之顧,這還沒到冬天,她都恨不得燙婆子在手,何況這么個暖手的小玩意,價(jià)值除外,暖手倒是不錯的,捏了捏,能玩幾日是幾日了。
這一幕恰好落在下樓來的沈三娘眼里,她視線在藥十三的手上掃了眼,上前將手上的披風(fēng)給藥十三系上,“這天是一天涼過一天了,少主可是要當(dāng)心才好?!?p> 看著將她又護(hù)成了只熊貓,藥十三無奈一笑,“要不今天我們也出去一趟吧,看看兩位長老安頓的如何?”她還是想著早點(diǎn)將那眼線找出,不然后面一路回靈族的話也是個大麻煩。
沈三娘將她的披風(fēng)順了順,看了看天氣,“也好,這次來人不少,我也要去安排一下?!?p> 兩人商量著出門,當(dāng)然是不能本來模樣出門的,出王府前把臉重新捯飭了一番,藥十三還是少年的樣子,只是白凈無暇的小臉被抹得臘黃臘黃的。
沈三娘自己就是豐都的紅人,不管昨晚的事有沒有曝光出去,她都不可以用真面目示人,好在易容這種事對來說她實(shí)在是太小兒科了,她隨意在臉上動了動又貼了些什么,整個人都變了個樣,當(dāng)然更配現(xiàn)在這個身份,病少年的老媽子。
二人一路來到門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過招呼,她們這個模樣子出現(xiàn),門房連一句話都沒過問,很快將馬車趕了過來。
藥十三不由摸了摸臉,一臉懷疑在看著沈老媽子,是不是高估了這位的手藝,怎么連門房都騙不過?
老媽子沈三娘一手把病少年托上了馬車,一邊得空解惑:“放心吧,現(xiàn)在這王府里,從里面出來的除了那位主子就是您,還能有第三人出門要用馬車不成?”
她怎么沒想到呢?想想也是,藥十三一臉詫異,這位確定是第一次來王府的?
而在她們兩人上車的同時(shí),趕車的亦換了個人坐上來,藥十三撩開車簾一看,居然還是那位木木的車夫,喚了聲:“嘿,怎么又是你趕車?”這可是難得的幾位熟人之一,雖然熟得有些咬牙,不過好歹也是經(jīng)歷過所謂生死的人了。
月影一動不動,卻是把馬鞭往藥十三面前一送,“要不,你來?”
藥十三眼一翻,果然是這樣,訕訕退了回來,得,她還是抓緊了實(shí)在,順便還囑咐了沈三娘要抓牢,這位趕車的她可是有心理陰影的好吧。
沈三娘只是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這人身手不凡,看來那位主子還是很看重少主。
只是這回又超出藥十三的三觀,飛車黨月影同學(xué)這次馬車趕得是出奇的安穩(wěn),她正要掀簾看看外面,沈三娘突然拍了拍藥十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藥十三秒懂,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切好似神不知鬼不覺的,藥十三也見識過幾個人的身手,這種青天白日中無聲無息的消失的好像真沒見過,只是,在這里這個時(shí)候?yàn)楹我獰o聲無息呢?
是要瞞著誰呢?
月影的馬車仍舊趕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