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學院的大院子里。
一群老人在孟先生的帶領下打著十三勢,而一個孩童在后面邊看邊打,很是生澀。一把小石劍在角落放著,不用說自然是尚小山了。
一遍下來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后了,孟先生微微有些冒汗,有的人則出的多些。
練完之后大伙交談一番,有的則是搭搭手,但肯定在晨讀之前就散了。
今天較之前不一樣的是,商隊的人也在晨練,有來學院練的,有就地練的,總之今天的早晨格外熱鬧。
尚小山看孟先生也沒理他的意思,就拿著小石劍家走了。路上耍著飛石劍法,暗地里確實運轉伸筋展骨的法門,只不過手里拿了把石劍。
回到家稍事休息,洗刷一番,吃罷飯,又回到學院,開始了晨讀。
這時候商隊和小天村的交易也開始了,主要的大批交易最終結果雙方都很滿意。
而自由交易就像一個臨時的集市也是熱鬧非凡,大家壓抑了一宿的熱情終于釋放出來,連午飯都是就地解決,一直持續(xù)到了用現在時間約摸下午五點的樣子,才意猶未盡般的收拾場地,商隊則是還要清點貨物進行對賬。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的樣子,才清點完畢,接下來就是甩開腮幫子,放開肚皮的時候了。好家伙比趕集還熱鬧,有詩贊之曰:
美味佳肴無人催,
農家美酒杯生輝。
開懷暢飲人聲沸,
看是誰人醉先歸。
第二天商隊集結好,在眾人的目送下走了,尚小山也沒見著“師父”,也只能暗自努力。
小村對于商隊來說只是小場面,他們主要目的并不是這里。
一個月后,尚小山總是把十三勢拳路打下來,而伸筋展骨已經熟練了很多。
這一個月來每天晚上尚小山也跟著孟先生打拳,但孟先生卻不曾理會他,除非是尚小山有問題主動詢問。
尚小山是個懶散性子,只對感興趣的有耐煩性,只有讓他主動,效果才最好。越是云淡風輕,尚小山越是起勁兒。
孟先生不知道的是尚小山學十三勢的緣由,尚小山不知道的是自己逐漸喜歡上了這套拳。
這套拳立意深遠,乃是動中求靜的功夫,那一點動靜之機尤為撓人,練對了這一勢的轉換才行云流水,連綿不絕,就像拳勢帶著人走一般。
孟先生感覺差不多了就慢慢的將尚小山的拳架擺正,并有意的滲透一些拳理和自身體悟,這按規(guī)矩尚小山乃是嫡傳弟子的待遇了。
尚小山慢慢知道了十三勢乃是武術,更是一門高深武學,據孟先生說這門功夫,練到高深處,猶如陸地神仙一般。把個尚小山聽得神往不已,更加起勁了。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轉眼三年過去了,天地間不知有多少生命逝去,卻也有不知多少生命降生。
三年來,尚小山食量大了很多,也比同齡的孩子高了些,但不張揚。每天早晚各一遍十三勢與伸筋展骨,學業(yè)也是未曾落下,沒事還是去小山上做神仙。
由于那套白衫給尚小山的印象太深了,便求母親做了一套,偶爾穿上,想著自己騰云駕霧,衣袖翩翩,便可美得翻跟頭。
商隊也來過幾次,但邊落木并未隨行,尚小山難免興致不高,暗自揣測或許師父什么都不記得自己了吧。
尚小山卻不知他的胡亂猜測很可能就是事實,像邊落木這樣的高人行事隨性,想到邊做,尚小山卻有不同之處卻也未必放在心上。
今天商隊剛走,依然沒有那位白衣公子。晚上尚小山依然是來到了小山上,打起了十三勢。
無邊的夜空,滿天的星斗,寂靜的小山,微微的清風,更有沉浸其中的人,好個山中妙境!正是:
小山上空夜無邊,漫天星斗方寸間。
一陣清風拂身去,靈臺三點自在天。
尚小山越練越順,直覺口舌生津,意識與筋骨水乳交融,能感覺到筋骨的強韌,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一遍練完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打下去,直到感覺守不住汗的時候才收勢站立。
咽下那口玉露瓊漿,閉目調息感悟良久“呼”的一口氣噴出,像劍一樣刺出,剛一出口就散了。
稍事休息,尚小山開始伸筋展骨了。運轉中能感覺自己的強健,還感覺到輕微的悶響聲,暗付到伸筋展骨確實非凡,可那慢吞吞的十三勢也有些門道,用意不用力,練的是意,是知覺,明顯的耳中沒有聽到,是感覺到筋骨的聲音。
“一羽不能加,蚊蠅不能落”也許這神奇的境界是真的??!
這一走神狀態(tài)沒了,暗惱一聲不過也不強求,堅持練完,之后又練了兩遍便下山睡覺了。
尚小山不知道的是剛剛的狀態(tài)是多少武人夢寐以求的,吐氣成劍更是內息強大身體狀態(tài)好到一定程度才有的。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也足以驚人。
不得不說十三勢練知覺,練對身體的掌控,行拳過程中又講究鼓蕩氣血,強健體魄;而伸筋展骨則是強健筋骨,打好身體基礎,壯大氣血,滋養(yǎng)精神,可謂是相輔相成。
而尚小山對這兩者之間不甚明了,卻苦修不輟,頗有道法自然之意。
讓人感嘆天地之間自由其法度呀!
第二天早上,尚小山照常隨大伙一起練拳。起勢轉換左捧時,由于身形側轉,前方的孟先生
看到了尚小山的架子,眼睛一亮,暗自點頭。一遍不停繼續(xù)從頭打起。第二遍收勢站定,孟先生特意收的側身了點,瞇眼觀看。
只見尚小山喉頭一滾,舒緩而悠長的呼出一口氣,頭頂隱有熱氣,不住點頭。
收勢完畢,大伙各自活動孟先生叫住尚小山:“小山從今天起開始教你推手?!?p> 小山歡喜非常:“太好了呀先生!”推手即為用,為散手做基礎,即為技擊,這是武林高手的節(jié)奏呀!
推手意在你來我往之間感悟陰陽之道,動靜之機,印證所學,明悟招式背后之理,而后舉一反三,活學活用,達到敗敵之效。
尚小山越練越感到妙處,孟先生越教越感到欣慰,沒有哪個師父不喜歡勤奮好學的徒弟的,并且還能明顯感到這個徒弟的進步。
日子就在練拳,讀書中一天天過去。伸筋展骨小山也并未間斷,每天起早在家練,然后再去練拳,晚上小山上一起練。
隨著十三勢的深入,尚小山越來越能感覺到它的博大精深,也加深了對伸筋展骨的感悟,深深感到這個法門的不凡。
身體的生長發(fā)育幾斤完美,筋骨強健,磚頭砸在頭上就斷了,而頭卻沒什么特別的感覺,跟其他小伙伴完全不同。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飛,乘風去尋白衣師父,進入仙人的世界看看是什么樣子,去追求長生不老,使一家人長長久久不分離。
看來當年大黑的死還是影響到了這個男孩。伸筋展骨是目前唯一的希望,當然要堅持練下去。
尚小山沒想到的是:一個未接觸過的新奇世界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