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爆喝傳來,猶如晴天打了個霹靂:“肅靜!”
人群就是一靜,只見兩隊被堅執(zhí)銳的官兵在一威猛武將的帶領(lǐng)下跑步前來。
“有序前去觀看,不得慌亂鬧事!”
隨即這位武將一擺手,兩隊官兵出列,維持秩序,人群慢慢停止了騷亂,有序向擂臺快速走去。
尚小山聽得這武將一聲爆喝,就知道此人真氣充沛,是個高手。
“這大元軍威不差啊?!?p> “哼,這是大元最精銳的一軍,乃振威軍。可也只有這一軍。就如這碗炒肝兒,是肝少腸多,因為豬肝貴,腸子便宜。貴的掩蓋了便宜的,但終究是便宜的,所以叫炒肝兒。京城有個笑談,只有便宜的才加個兒,叫得小?!?p> 旁邊的店家小聲不屑的說道。
尚小山猛然醒悟,剛才所見金龍怕是對應大元的氣運,金碧輝煌卻難掩疲態(tài)。
但反過來說也是一樣,即使難掩疲態(tài),依然是天下共主,其威嚴還是令人下意識的畏懼,直到它徹底衰敗,新的王朝崛起的那天。
尚小山三人隨著人群走了過去,但三人哪會老實走路,都展開身法,快速穿過人群,趕至前方。
而同時這樣做的還有其他人。
有模樣怪異,瘦骨嶙峋的人,直接縮小了一半兒,在人群的縫隙中往前鉆。
有細長身材的,如一條蛇一般,貼著人身向前滑動,速度也是不慢。
還有縱身上房,在房子上奔跑如履平地,片瓦不掉的。
尚小山看得出來這些都是武者,技藝超凡,堪稱宗師了。
還有一類則是更加隱蔽,尚小山也未看出究竟是什么手段。
比如剛從他身邊過去的一個人,竟然在人群的影子中不斷穿梭,偶有空隙,才會顯出身形,在這種環(huán)境下端的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又如一個化為黑霧一般,輕飄飄的,仿佛人群不存在般,毫無阻礙的前行。
這些能人未被人群發(fā)覺,未造成騷亂,那武將倒也沒去管。直到有一個人要踩著人頭跑過去,那武將才搭弓射箭,將那人射了下去,命人帶了下去。
以尚小山這些人的身法,幾息的功夫就到了擂臺之下。
這里是外城與內(nèi)城的交界,是天武門之前的一片半里見方的演武場,各種旗幟飄揚,兩邊是兩個巨大的兵器架,上面有十八般兵刃陳列。
大元以武立國,此演武場正是昭示皇家尚武精神,可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名不副實。
演武場正中間搭了擂臺,有十丈見方,為的就是能讓奇人異士盡情發(fā)揮自己的能耐。
擂臺之上站立兩人,一位衣著色彩鮮艷分明,明顯非中原人士,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彎刀。
韓水清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好像認識此人。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尚小山見其皺眉思索,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尚小山眉頭依舊未舒展,按韓水清所說,他認識此人,卻沒有什么印象,只是感覺有熟悉的氣息。該死的九轉(zhuǎn)化脈玄功!
“蠻族的家伙,你們不在橫蠻山里茍延殘喘,非要出來作死,大爺便成全你們。記好了,大爺叫邱涂,人稱五雷手?!?p> “你無端辱罵我族,更辱我祖先,我鄒驍今天跟你不死不休!”
說著這鄒驍兜頭就是一刀!邱涂側(cè)身閃過,一拳打向鄒驍?shù)男乜?,鄒驍旋身躲過,刀隨身走上撩,二人就打在了一處。
果然是叫鄒驍么?尚小山若有所思。
“能與五雷手一戰(zhàn),這蠻人武藝不弱啊。”
“是呀。這邱涂聽說是被雷劈而不死,反而因禍得福,獲得了一絲雷電之力,融入了自家武術(shù)之中,創(chuàng)出五雷手。故他出手會帶有雷電之力,威力非凡。”
旁邊有人相識的人議論起來。
鄒驍邊打邊覺難受,對方傳來的雷電之力,令他不由得會有一絲麻木,若不是蠻族肉身比較強橫,恐怕早已輸了。
不能這樣下去。本以為此次能幫大元對付真福教,闖出出一番名頭,為蠻族正名,好讓族人離開橫蠻山這惡劣之地。
哪成想這第一戰(zhàn),就要逼出自己的實力了。但此戰(zhàn)只許勝不許敗呀!
想到這里,他狂吼一聲,用力揮出幾刀,迫使邱涂后退,而后運轉(zhuǎn)法訣,在人群的驚嘆之中,現(xiàn)了四目六手。
“你納命來!”
蚩尤戰(zhàn)體訣!尚小山終于知道那一絲熟悉來自哪里了,正是這門巫術(shù)。他還隱隱想起來,有個叫黎真兒的蠻族女子。
擂臺上因為鄒驍現(xiàn)了四目六手,戰(zhàn)意沸騰起來,邱涂就漸漸不支起來。被鄒驍逼得硬拼了一記,立時氣血翻騰,站立不穩(wěn)。
鄒驍?shù)美聿蛔屓耍坏稁е艉麸L聲就劈了下來。眼見邱涂就要命喪刀下,一道白光閃過,一個和尚單手接住了大刀。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枉造殺孽?!?p> 這和尚光頭锃明瓦亮,讓人不得不認為那道白光實為其腦袋的反光。
“施主已然勝出,就給貧僧一個薄面吧?!?p> 鄒驍怒道:“他辱我族人祖先,需以血來償?!?p> 雙臂用力,想要抽回大刀,豈料大刀在和尚手里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鄒驍?shù)哪槺锏耐t。
那邱涂眼睛兇光一閃,一個箭步,五指并攏,捏成鷹嘴狀,雷電之力環(huán)繞,啄向鄒驍太陽穴!
那和尚正在勸說鄒驍,呵,你這家伙好不要臉??!
一揮僧袖,直接將邱涂打了個跟頭,一時不能起來。
“施主,你好不講道理也!”
持刀的手也是發(fā)力,將鄒驍也甩了出去。
“阿彌陀佛,施主乃蚩尤后裔,戾氣太重。既然這世俗不能容你,不如歸一我佛。我佛有教無類,眾生平等,實乃施主絕佳之選?!?p> 而人群中一位儒者模樣的人不屑冷笑:“你們這群無父無母,無子無女的禿驢也配!蚩尤乃是與炎黃二帝爭鋒的人物,一樣是我華夏文明的源頭之一。故蠻族一樣以傳承為其使命,甚至猶有過之,怎會答應?”
旁邊有人叫道:“啊,是太史令司馬大人!司馬大人蚩尤不是邪惡的嗎?”
這個司馬大人眼睛一瞪:“愚昧!可笑今人愚昧啊?!?p> 隨即不再說話,尚小山直覺此人對這些神話人物有新奇的解讀,這也是他想要探知的,不由打定主意,稍后請教。
果然鄒驍并未答應,還想要沖上去砍殺邱涂,可這和尚還是袍袖一拂,將其打翻在地,如此數(shù)次,鄒驍沒了力氣,呼呼喘氣。
這時和尚的聲音如宏鐘大呂,悠悠傳來:“阿彌陀佛,貧僧乃大覺寺僧人,法號行空。不忍各位爭執(zhí),徒傷性命。故在此盤坐,任憑眾位施主出手,不能傷我者,便自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