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尚小山在地下暗河枯坐了三天三夜,才漸漸有了動作,活動了生澀的四肢,站了起來。
他二人并沒有說出口,但多次患難與共,生死相依,早已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尚小山輕輕地說道:“我不會死的?!?p> 而后眼神變得冰冷,施展土遁神通向地面鉆去。
至于袖里乾坤小天地的元嬰,尚小山斬下的紛亂念頭加上先天靈寶八方門的一絲本源,暫與疑似化脈老祖的粗豪漢子,和疑似紫運宗來路的分神,三方牽制,保持平衡。
粗豪漢子最為強大,但其似乎剛剛由虛轉(zhuǎn)實,不甚靈光;紫氣分神法術(shù)玄奧,總會使自家處于有利地位;而尚小山雜念本質(zhì)屬地仙神念,再加上先天靈寶“八方門”的一絲本源,倒也能與另外兩家抗衡。
當(dāng)然更多時候是聯(lián)合紫氣分神與粗豪漢子抗衡。
最根本的是三方力量來源都是這個小天地,來自尚小山的法力,就看各自手段了。
若以化脈老祖來估量粗豪漢子,可以預(yù)見的是他會愈來愈強大,等他徹底復(fù)蘇,掌控小天地,估計紫氣分神都得完蛋。
所幸尚小山已到地仙,對自家精氣神的了解掌控又精深了一大步,待到完全明悟自身,就開始著手進行最兇險的一步了。
不過當(dāng)下要干的是復(fù)仇!
尚小山悄然鉆出地面,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已不是紫泰山,感應(yīng)了一番不由感嘆:“已經(jīng)過了八年了啊?!?p> 果然是山中修道不記年,夢境中仿佛就是一瞬間,而現(xiàn)在如果嘉景還在位的話,該是嘉景三十年春。
此地是一片粉紅色的桃林,桃花朵朵,蝶舞翩翩,仿佛整個天地間都是粉紅,一派旖旎風(fēng)光。
在那桃花深處有一襲淡藍色身影,人面桃花相映紅,巧笑倩兮,不是韓水清卻又是誰?
尚小山腳下一動,那身影就閃到了遠處停下,等著尚小山追上去。
尚小山無聲的嘆息了一口氣,眼神由驚喜變?yōu)榱税档?,卻依然挪動腳步跟了上去,走向了桃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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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深處,一座道宮門戶洞開,上書“陰陽宮”三個大字。
“你說我們這次能得多少薪柴?”
門口有兩個身穿紅袍的男子在聊天,其中一個說道。
“不知道,教主定的是一百,反正咱們抓的越多教主越開心。”
“那是自然。薪柴越多,我教越強。教主還是心有憐憫,不忍這些薪柴枉死于戰(zhàn)爭之下,帶領(lǐng)我們退出與大元的對峙,轉(zhuǎn)戰(zhàn)多地,把元軍那些老鼠們耍得是團團轉(zhuǎn)呢?!?p> “是呢,他們還以為是他們把我教打退了呢,嘿嘿……”
兩人嘿嘿笑著,眼睛里滿是狂熱。
“咦,又有薪柴來了,這個似乎不錯,教主一定會開心,說不得我們也有機會和教主融為一體呢?!?p> 兩人火熱瞅了眼道宮內(nèi),回過頭來手掐法訣,打入到桃林中,而后一前一后的鉆了進去。
尚小山跟著“韓水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說道:“假的終歸是假的,她現(xiàn)在只是活在我的心里?!?p> 尚小山的地仙神念在“韓水清”出現(xiàn)時就感到了不對勁,似乎陷入了陣勢之中,只是想多看一會兒。
不過最終還是騙不了自己,甚至有些愧疚,明知道是假還沉迷進去,那喜歡的還是韓水清嗎?恐怕是喜歡自己更多一點吧。
喜歡韓水清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她已經(jīng)死掉的事實,并把她藏進內(nèi)心深處,伴隨一生吧。
直到我死了。
隨著尚小山的話音,還閃過了一道劍氣,噗通,噗通兩聲尸體摔倒的聲音傳來。
尚小山走過去觀瞧,一個是身穿紅袍的男子,另一個在前方十幾步開外,也是一個紅袍男子。
真福教么?
真福教服飾俱是色彩鮮艷,諸如大綠的綠衣士,半紅半綠的歡喜壇主,再到眼前大紅袍的男子,當(dāng)然更令人一眼認出的還是那股子瘋狂。
尚小山一劍斬入陣法變幻之機,破了陣,向著神念感應(yīng)中的道宮緩步走去,眼中殺機隨一陣清風(fēng)向前飄去。
是誰曾說要覆滅真福教呢?
道宮內(nèi)紅紗垂落,一直延伸至大殿,更添了幾分神秘。
大殿內(nèi)沒有神像,沒有供桌,只一張大床,上盤坐一白色薄沙女子,體態(tài)豐腴,面貌清純,不施粉黛。
只一眼,就會讓人感到生命大和諧之美,如果忽略了床上躺著幾具如枯木一般的尸體,那還真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來人,這些薪柴與本座已融為一體,這些殘灰抬出去吧。”
唯一真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就算我真福教解放天性,偏愛生命大和諧,總會有人當(dāng)值,怎的如此安靜?
唰!
唯一真人心頭狂跳,想也沒想地飄飛到了空中,身下的大床無聲的分為兩半。
“誰?”
“唯一,好久不見,尚小山特來送你一程?!?p> 在唯一真人心有余悸的目光中,尚小山的身影出現(xiàn)在殿門口,身后是紅沙鋪地。
“你!”
唯一真人咬緊牙關(guān),又是極速下落,躲過了一道致命的劍氣。
見尚小山完全無視了自己因下落漏出的雪白酮體,心道不妙。
唯一真人狼狽的躲閃著,連施展法術(shù)的機會也沒有,這小子這么狠嗎?
可惡!
若不是本座與大元及幾大宗對峙了兩年,最后敗于第九陣,受了傷,開始逃亡,也就不會致使這些薪柴都用來治療傷勢穩(wěn)住境界了。
不行照這樣下去,早晚會被這該死的小子斬殺。
想到這里唯一真人一咬舌尖,噴出一口心血,發(fā)出了一道法術(shù)擋了尚小山一劍,借這個空檔,右手小指向前一指,這個小指就飛了出去。
“一指精血動,爆!”
而后看也沒看,借小指爆開之精血施展遁法就要逃離。
“身入陰陽中,遁!”
尚小山已是地仙之境,對自身精血的掌控達到了操縱如意的地步,眉頭都沒皺一下,見唯一真人就要遁走,抬手一劍斬到了其法力變化之機,而后如山岳般的地仙神念壓了過去。
劍斬混沌演天機,于那變化之機斬得逍遙。
這一劍直接破了唯一真人的法力,而地仙神念更是壓的唯一真人平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