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

　　王芊雪出關(guān)了。

　　她已經(jīng)達到了筑基期的瓶頸，可只要通過琴心三疊來修練出自己的丹種，便可以踏入結(jié)丹期。

　　琴心三疊對于普通修士來說并不是很難，只要將自己的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中的靈力相互牽引達到合而為一的效果，并在同時對自己的道路進行觀想，從而結(jié)成丹種，開辟靈海就算成功，在這一過程中，修士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自己的大道，正式踏上了仙路。

　　而靈海的開辟，也讓修士有了轉(zhuǎn)換靈力的基礎(chǔ)，所以結(jié)丹期的修士，可以使用一些基本的術(shù)法。因為筑基的目的就是為了最后這琴心三疊結(jié)金丹做準備，所以，筑基也可以叫做琴心期。

　　正所謂，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而且，筑基晉升結(jié)丹的危險相較于后面的晉升來說算的上是沒什么威脅，除了心魔一關(guān)以外，倒也沒有其他的劫難，也不用擔心啥風火雷的洗結(jié)丹期，其實也就算是一個過渡。

　　但王芊雪打算先緩緩，雖然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在腦海中觀想過了琴心三疊的過程。因為她現(xiàn)在心境不夠穩(wěn)定，如果心安不下來的話，很有可能在渡劫的時候走火入魔，功虧一簣。

　　“不管了，先把這個生日過完吧，不知道，哥哥，嫂子，還有小凡，會給我準備什么樣的禮物呢？”王芊雪暗道，她推開緊緊閉了四天的大門，迎接燦爛的陽光。

　　……

　　此時，吳凡正徘徊在繞湖小道上，他的腦子很亂，他昨天本來只是想和他的和尚朋友道個別，可誰料，他那下意識的一番話，說的和尚頭疼欲裂，幾近癲狂。吳凡倒是感覺到很抱歉，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口快，忘記了江流兒也是個孤兒。不過，法明長老通情達理，并沒有責怪吳凡，只是讓玄奘去閉關(guān)。而且，在確定玄奘無啥大礙，只是陷入了迷茫之后。法明長老還感謝了吳凡，這一番話會對玄奘有很大的幫助，也許，會讓玄奘能在佛法造詣上更加精進。

　　但是，那一番話，其實是吳凡想對自己說的。

　　那些話語像有魔力般，不斷的縈繞在吳凡的耳邊。

　　“我是誰，我從哪來，又到哪里去……”

　　吳凡不斷的呢喃，未來與過去一片混沌，更別說，今天還要和他們告別，也不知道今天該怎么面對王芊雪。

　　“吳凡~”百靈鳥般清脆的聲音傳來，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這地方兒，邪門。

　　吳凡回過頭，王芊雪靠著桃樹，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裙，向他甜美的笑著。臉上一點淡妝，雙眼清澈，倒影出吳凡的影子。她就像一只秋天的白蒲公英，淡雅，樸素。

　　“小雪姐”吳凡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女孩道別，這比讓他拒絕這個女孩的告白還難以開口。

　　正值三月，桃花香彌漫著。

　　王芊雪倒是沒有看出來男孩眼中的躲閃，用調(diào)皮的聲音說著：“小凡凡，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吳凡當然沒忘，昨天他還下山去給小雪姐買生日禮物了。雖說出了點小差錯，但他還是找到了適合送的東西。

　　“咦，小凡子，今天怎么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啊？”王芊雪像是注意到了吳凡的異樣，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的。“你不會，沒給我準備禮物吧？”

　　“怎，怎么可能，小雪姐你可是特意叮囑過得?！眳欠灿悬c心虛的回答，禮物他當然是準備了，不過，他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該怎么啟齒。

　　“我就知道小凡凡你不會忘的啦”王芊雪頭歪一歪，“是啥禮物呀，今天過后，我可就二十歲整了呀。”

　　吳凡頭耷拉了下去，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倒是很想直接把真話吐露出來，但他又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再怎么，過完這個生日吧。

　　“小凡子，怎么不說話了，難不成，你給我的禮物，是你自己吧？”王芊雪勾引著吳凡，一娉一笑那么的天真，吳凡感到了愧疚，他寧愿小雪姐現(xiàn)在沒有這么高興。

　　“好了，不逗你了?！蓖踯费┯X得吳凡有些不高興，她也覺得不該在這么逼問下去了，也許，今年會收到一份驚喜呢。

　　王芊雪朝吳凡吐吐舌頭，扮個鬼臉，“今晚還是仙品齋二樓老地方，記得來啊”

　　“好。”吳凡點點頭，王芊雪悠悠的離開，背影消失三月的桃花雨中。

　　吳凡就這樣望著她飄去，他的心還是沒有動。就像一口死水，再也不會泛起漣漪。

　　……

　　今夜的月亮很圓。

　　吳凡來到仙品齋的天字閣時，王韌嗔，王芊雪，薛紙鳶已近落座了。天字閣內(nèi)裝飾的金碧輝煌，只有在每年的這個時候，王芊雪才會選擇這個奢侈的地方。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擺在一張圓桌上，周圍擺著數(shù)十道充滿靈力的佳肴。

　　在學府里，每一年王芊雪過生，都是固定的這幾個人，固定的這幾個位置，除了三年前，剛加進來的吳凡。

　　吳凡推門走進，王芊雪就站起來，拉著吳凡坐到她身邊。今天晚上的王芊雪盛裝出席，她專門挑了一席雪紗，臉上被薛紙鳶和王韌嗔摸了個蛋糕胡子，嘟囔這個嘴，像是生氣，又像是撒嬌，一般的男孩子對這樣可愛的女孩早就沒有了抵抗力了吧，但在吳榆木疙瘩的眼中，也只是好看罷了。其實對吳凡來說，每一天的小雪姐都很好看，但也僅僅是好看，他到現(xiàn)在也無法理解喜歡這一詞的含義，也許真的是過往在作祟吧。

　　“吳凡，要在加點菜嗎？”王韌嗔主動的問，他今天表現(xiàn)的很乖，畢竟他那可愛的妹妹剛剛把他教訓了一頓。要不是吳凡那變態(tài)的治愈能力，也許現(xiàn)在王芊雪還在生氣呢，自己家這不爭氣的妹妹哎……

　　吳凡說著不用，一口靈酒下肚，任由王芊雪在他臉上也畫上了胡子。一塊蛋糕在眾人的摧殘下沒多少進了肚子，大多在臉上糊著，王韌嗔直呼浪費，因為都是他掏的錢。這蛋糕雖說只是用靈米做的，但浪費終歸是不好的。

　　“來，在倒兩杯酒，反正咱們也喝不醉。”王韌嗔給吳凡的杯子又滿上，其實這個樣的小型宴會其實可以再叫幾個人，可王芊雪和吳凡又不是喜歡熱鬧的主，這種家庭性質(zhì)的宴會，來的人多了，反而放不開。更何況，好幾個要好的朋友此時大多在閉關(guān)，在修仙界，每年過得生日真的算不上有意思，一般來說，要過也是過五十，一百這樣的大壽。

　　生日會上，王韌嗔的臉有些小紅，他沒用靈力來驅(qū)散酒氣，反正要驅(qū)散也就是一剎那的事，偶爾保持醉態(tài)倒也是一種享受，旁邊的薛紙鳶靠在他肩膀上，問著什么時候準備婚禮。

　　吳凡以前還是能融入到這個小團體的，討論討論修仙上的心得，講解講解武法里的要點，但今天，他實在是無法開口說話，還不如悄悄地離去，到是不用忍受這樣的煎熬。

　　他走神了。

　　一個不是很清晰的聲音想起，吳凡想去辨別，卻又更本無法聽懂，就像是一堆亂碼組成的噪音。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漸漸地，眼前又恢復了歌舞升平。

　　“再見……”吳凡呢喃，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聲音很輕。

　　“吳凡，你說啥著呢？”王芊雪不知道何時臉湊了上來，有點殷紅，她看著吳凡，吳凡也看著她，她知道吳凡今天一定有什么事要說，她能感覺到不是什么好事，但這樣說又不說的，讓她很難受，她不想問，想等吳凡自己說。

　　“小雪姐”吳凡終于還是開口了，那一塊傳音符擺在桌上，幾個大字浮現(xiàn)在空中。

　　[予令吳凡獨自外出學府三年，三年內(nèi)，不得回校，三日后出發(fā)--李云墨]

　　“我要走了……”吳凡的聲音很重，有一股壓力壓在他的身上，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道別，可其他時間又能怎樣呢？再待下去的話，自己會被某種糾結(jié)壓垮的吧。

　　王芊雪有點愣，她伸出去準備調(diào)戲吳凡的手也停在了空中，空氣一下子凝結(jié)起來，四個活人此時就像一副靜止的畫面。

　　王芊雪早就知道留不住吳凡，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這么的快，她的朋友不多的，尤其是喜歡的人就吳凡一個，現(xiàn)在他要走……

　　王芊雪腦子里亂了……也許就是簡單地分別，可是王芊雪的直覺告訴她，這，將會是完全不同的道路。她也曾今像蒲公英一樣漫無目的的飄著，忽然有一天想落在一塊石頭上扎根，這石頭卻被風要吹得不知道哪里去。

　　“現(xiàn)在嗎？”王韌嗔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他那大條的神經(jīng)并沒有預支到什么，之前吳凡又不是沒下過山，不過是三年，對修士來說實在是太短，他當年沖金丹境的時候，閉關(guān)一閉就是兩三年的，也沒覺得有啥不妥，也許是掌門有啥任務(wù)要交給吳凡呢。

　　薛紙鳶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吃著菜，她從吳凡和王芊雪的臉上似乎是看到了些什么東西。要說離別你偷偷的跑出去不就行了，非得在生日上送這么大的禮物，這榆木疙瘩。掌門讓你不回來你就不回來了？哎……沒救了，挖坑埋了算了。

　　“不是，明天下午啟程”吳凡有點心虛，但還是實話實說了的。

　　“那先吃飯吧，生日過完在說。”王芊雪恢復了平靜，不就是三年嗎？再怎么說，走，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你們先吃，我去洗把臉”王芊雪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蛋糕，本來有些紅潤的臉龐變得冰寒，她站起來，像外面走去。

　　吳凡看王芊雪離開了門，他坐了一會，也起身，“你門兩個先聊，我也出去洗一把臉。”

　　仙品齋的天字閣中，只剩下王韌嗔與薛紙鳶兩個人，過生日的正主走了，留下他們兩個，好像是這個舞臺本來就是屬于他們的。王韌嗔和薛紙鳶也很懵，不知道該怎么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