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白cp
雪集只得解釋。
“兩校會戰(zhàn)的場地，是模擬現(xiàn)實的獨立空間?？臻g內(nèi)時間的流逝速度約是外界的三倍，因此，在模擬空間中的某一刻死去，出了空間便回到之前的時間節(jié)點，相當(dāng)于死而復(fù)生。在空間內(nèi)進行的‘模擬戰(zhàn)’真實度高、危險性小，恃迦學(xué)院在過去兩年間已經(jīng)測試過了，諸位大可放心?！?p> 觀眾們聽得云里霧里，不過為突顯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會長接茬了：“誒呀呀！這么神奇的空間，哪兒來的啊？”
“自然是用精神力建造的。”
“誒呦，難道你們學(xué)院藏了什么‘空間系寶具’?。磕切┵F上天的玩意兒，我以為連審議團都沒幾個啊！”
“沒有，而且審議團不外借?！?p> “欸，所以你們是……偷的？”
雪集眼神稍凝，瞪了他一眼。雖然很不想說，但被一而再追問，他不得不道出實情。
“不，是我造的?！?p> 此話出，全場都驚了。
他、說了啥？
如果沒理解錯，他要造一個能容納下幾千能力者，而且具有“死而復(fù)生”奇效的模擬戰(zhàn)場？
這比起潛入審議團總部，穿過層層防線，竊取價值連城的寶物……似乎還有過之吧？
雪集的面色始終平靜，怎么看都不像是愛夸口的人，反而會故意掩飾自己的真本事。
這一點……和旁邊的野生會長大相徑庭。
會長知道眼下的場合，除了自己，沒人能和雪集搭上話，于是懷著“代表廣大民眾”的心理，又發(fā)問了。
“模擬空間是你的手筆，若是你一個不悅，把空間‘啪’地拍平，我們是不是就壓扁在里面了??？還有，你的學(xué)員之前就歷練過了啊，我們文峪的大家零經(jīng)驗，這對我們不公平呀！”
雪集并不反感有含金量的問題，答道：“我的主要任務(wù)是維持場面，若非情不得已、或有人邀戰(zhàn)，我不會加入戰(zhàn)局。另外，模擬空間和外界沒有區(qū)別，場景對雙方都陌生，不存在主場優(yōu)勢。”
會長笑道：“若你不加入戰(zhàn)局，那我們豈不穩(wěn)贏??？你這真是吃里扒外的無私?。 ?p> 雪集豈會和他斗嘴，淡淡道：“我自然會找到戰(zhàn)斗力與我相近之人，代替我作戰(zhàn)?！?p> 會長攤開手，滿臉無所謂：“從別處撈來的后補，豈能和你比??？呦吼，我們穩(wěn)操勝券！”
“這個人，你務(wù)必在意。而且恕我直言，”雪集臉色微肅道，“現(xiàn)在的你們，勝率不高?！?p> 暮川汐聽他這話，不禁起疑：雪集先用了“你”，后用了“你們”，這是口誤，還是故意為之？
會長顯然沒注意到此點，撇嘴道：“誒誒，把話說明白了呀，多低啊？”
“一成?！?p> 眾人無語：你這程度副詞亂用的吧？
會長瞬間就不爽了，火藥味十足地道：“你別在這兒瓦解軍心哈！有我這大能坐鎮(zhèn)，勝率沒有八成也有七成八好不好！”
雪集的語氣無波無瀾，卻字字透著力度。
“就目前而言，文峪的五級能力者只有兩個；而恃迦一方，除了我，還有三個?！?p> 會長被事實噎了一下，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我很厲害的啊，如果你不插手，我一個打倆，妥妥的哦?！?p> “恃迦的五級能力者都是遠(yuǎn)攻型，你被二者夾擊，連近身的可能性都沒有?！?p> 會長方才的自信心短了一大截，咂了咂嘴，換上商量的口吻。
“那個啥，我重新考慮了下黃歷，要不咱……十五天后開戰(zhàn)吧？你好、我也好哦！”
雪集瞥了他一眼，從眼神掃過的速度可以判斷，會長被嫌棄了。
“你定，我們奉陪。我作為會長，順便給你些提示：備戰(zhàn)期間，建議你們進行實戰(zhàn)訓(xùn)練，個體能力、合作戰(zhàn)斗，兩者皆要重視?！?p> 會長這么痞里痞氣的人，當(dāng)然不喜歡被人教育，翻了翻眼睛。
“嘁，誰要你指導(dǎo)啊，顯得你多游刃有余似的?！?p> 雪集的性子雖然冷，脾氣卻相當(dāng)好。
“話，我點到為止。能否快速培養(yǎng)出一個五級能力者，就看你的了?！?p> 會長用舌頭舔了舔唇角，似在思考，又像是醞釀著什么主意。
“哦哦哦，我知道了?！?p> 雪集不再和他對話，目光掠過四周看臺的幾千人，最后下放到比試場，落在暮川汐和藍(lán)凌何身上。
單從他看人的時間長短來評斷，這二人的分量比那幾千人加起來還重了十倍。
而暮川汐有感覺，雪集看的不是自己。
藍(lán)凌何似乎能從這少年古井無波的面龐上，捕捉到一抹似有似無的柔情，倘若飛花包裹在冰凌之中。
她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雪集對著他們微微頷首，金發(fā)隨著他的動作飄起，宛若流光。
“來日可期，有事，請聯(lián)系我的副會長。再會?！?p> 說罷，他周身的光點突然密集起來，仿佛沐浴在大雪之中，而每個雪片都是光做的。
下一刻，他的身影驀地消失了。
眾人眼中只殘留著一個模糊的輪廓，還有星星點點尚未滅去的光點。
這就是……
瞬移。
一瞬千里。
他的離去，同時也帶走了看臺的安靜。
壓抑了太久，幾千觀眾爆發(fā)出如同蜂巢般的議論聲，各種討論幾乎掀了天花板。
最為碎嘴的會長反而安靜下來。
他平攤在偌大的椅子上，仰著脖子，直勾勾盯著一個角落，像一只生無可戀的黑貓。
在他一旁的蒔羽憐分明感到，雪集離去后，會長的神情中多了幾分寂寞。似乎所有浮夸的舉止都是掩飾，只為藏住心底不想被觸碰的東西。
蒔羽憐猶豫了一下，貼到椅子距離他近的一側(cè)，關(guān)切道：“你還好嗎？”
會長臉沒動，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不好，我們有可能會輸啊。”
“我是說‘你’。你和恃迦會長之前認(rèn)識？”
“啊，是啊，我認(rèn)識他很久了呢。”
“我感覺你一直在等，等的就是他嗎？”
“小憐啊，你果然聰明?！?p> 不待蒔羽憐再次對“小憐”這昵稱提出抗議，會長接著道：“可今天見面，突然覺得很陌生啊。不知道是他身體不舒服，還是我一往情深，哎呀，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啊?！?p> 蒔羽憐淺淺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事，老熟人都這樣，很多情緒都藏在心里，只是不說罷了。”
會長垂下眼簾，滿臉掩飾不住的落寞。
“老熟人……這個詞用得很準(zhǔn)啊。不是朋友，不是對頭，只是太熟呢?！?p> 蒔羽憐安慰道：“別這樣，現(xiàn)在輪到您結(jié)束今天的賽程了。我們又有新的任務(wù)了，不是嗎？”
會長轉(zhuǎn)向少女玲瓏的臉孔，漆黑的眸中滿滿都是她。
他不說話，凝望了她許久，久到蒔羽憐在他眼底，清晰地捕捉到了自己面頰上的緋紅。
蒔羽憐有些羞澀地撇過臉：“會長，說話?！?p> 會長笑著，做了個“湊過來”的手勢。
蒔羽憐略一猶豫，側(cè)過腰，上身跨在兩個椅子的中間。
會長迅速直起身，俊俏含笑的面孔一下子出現(xiàn)在她的咫尺之遙。
蒔羽憐有些慌了，第一反應(yīng)是撤身躲開，可會長不知何時把她的手壓在了自己手下。
手上傳來少年的溫度，蒔羽憐的身子幾乎僵住。
會長略一側(cè)頭，面孔和她交錯而過，溫?zé)岬耐孪⒋蛟谒亩稀?p> “如果你能記起我，那我啊，又怎么會寂寞呢？”
蒔羽憐怔在原地。
會長又道：“如果記不起來，就試試——能不能再次喜歡上我??！”
說完，他抬起頭，得勝似的欣賞她滿臉的紅暈，像被石榴花染過。
兩人的面孔沒有一點接觸，可他的氣息留在她耳畔，像羽毛不急不慢地拂過，又癢又軟。
蒔羽憐半晌無言，悄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心跳得幾乎要從嗓子里蹦出去。
被調(diào)戲了……
她羞于看會長，用藏藍(lán)卷發(fā)遮住臉，靈秀的眸子若水光瀲滟。
會長怕她生氣，趕忙拿出沒皮沒臉的架勢：“誒呀，我開個玩笑哦，你別太放在心上?。 ?p> 蒔羽憐把小臉埋在蓬松的發(fā)間，許久，喃喃出幾個字。
“我說不定……會試試?！?p> 會長眼睛瞪大了，幾乎狂喜地要叫出聲，卻又怕嚇到她，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蒔羽憐快速瞥了下他：“只是試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