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五搖身一變,成了原來鎮(zhèn)北將軍府上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阿寧,不是我說你,你可真能藏。”謝淮端又起了從前那副慵懶的姿態(tài),他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低頭呡了口熱茶,隨即笑瞇瞇地抬眸看了眼虞常寧,臉上還露出一副驚奇的神情。
虞常寧聽出他話里話外盡是調(diào)侃之意,所以也不多解釋什么,只是苦笑著沖他搖了搖頭,說:“你就知道挖苦我,我那實(shí)在是形勢所逼,才不得不以祁家小姐的身份在建康活動?!?p> 在虞家出事那段時日里,北梁各處都在清剿虞家的殘黨和“余孽”,還要多虧了君熠寒替她找的這個新身份,這才讓她暫時避開了大眾的視野,得以在趙臨安的眼皮子底下一點(diǎn)一滴地向皇宮滲透。
謝淮不知道她和君熠寒還有趙凌云一起做過的那些事兒,所以只當(dāng)她是因?yàn)楣驴酂o依,急需尋求庇護(hù)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假冒祁允棠,只不過這樣一來,虞家的小姐是回來了,那祁家不就缺了一個祁小五嗎?
“那原來的祁小五到哪兒去了?還有,像祁賀云那樣的老古板,能接受你頂替祁小五身份的這件事兒嗎?”他這人一向耿直,所以在他眼里,虞常寧此番做回了自己就等同于和祁家徹底劃清了界限,兩家人自此橋歸橋路歸路,關(guān)系想必也不會再有緩和了。
又被問起原來的祁允棠,虞常寧忍不住垂下了眸子,她用纖長的眼睫遮擋住眼底的悲戚,叫謝淮看不清她藏在眼底的情緒。
“祁允棠已經(jīng)死了?!彼谅暬卮?,“祁大人不能接受這件事兒,所以自此以后他都不會再原諒我了?!彪m然祁賀云并沒有向虞常寧明確表示過什么,但自那天分別之后,祁家就再沒有人同她有過聯(lián)系,她慢慢也就明白了暗藏在這其中的意思。
謝淮的預(yù)想得到了虞常寧的證實(shí),只不過其中有一項(xiàng)他完全沒料想到,那就是真正的祁允棠竟然已經(jīng)死了。
他喉結(jié)動了動,表情稍微有些凝滯,怪不得虞常寧能這么順利就取代了祁允棠的身份,他之前還說那祁允棠還真是好脾氣,明明自己爹都快成別人的了,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地不跳出來揭發(fā)虞常寧。
“那你今后作何打算?”謝淮輕嘆一聲,左右與他相交的是虞常寧,這世上恩怨是非太多了,他不會在意那么多,也不會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所認(rèn)可的人。
他在意的僅僅只是虞常寧過得好不好。
虞常寧垂下頭,思考了半晌才接話:“繼續(xù)完成在崇正的學(xué)業(yè),及笄以后就等君熠寒來娶我。”
“……”謝淮的拳頭硬了又硬。
這是真把他當(dāng)好兄弟了?他的臉色由晴轉(zhuǎn)陰,在嘁了一聲后便轉(zhuǎn)過了頭,邊轉(zhuǎn)還邊低聲罵了句:“沒出息?!?p> 謝淮快要?dú)馑懒耍诤揪筒皇莻€值得托付的,真不知道虞常寧到底看上他哪兒了,那人分明就是個愛演戲的偽君子。
就算在軍營中磨煉已久,他到底還是原先那個瀟灑不羈,心高氣傲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