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宮。
這次的宮宴,非常的熱鬧。
馬車剛駛入宮門,她就看見——
舒太師和舒衍走在最前面,她爹在后面邊跑邊追,“老舒,你等等我,說好蹭個馬車的,你又不帶我!”
舒太師背著手,一臉嚴肅的瞪著他,“是你自己遲到還反倒怪我!”
她爹嬉皮笑臉的湊上去,“誰叫咱們是這么多年的好友還是鄰居呢?”
臉皮太厚,焦嬌簡直沒眼看,趕緊轉(zhuǎn)開視線,只見后面跟著走來馮國公和馮妙露。
馮妙露對舒太師格外不爽,對著他的背影不停的吐槽,“這個老東西怎么還沒被氣死,看來我要加把勁才行!”
馮國公瞪了她一眼,怒道,“再寫那些亂七八糟的被關進牢里,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馮妙露哼了聲,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周念雪和周太尉也跟著走來,但兩人全程各走各的,沒有絲毫交流。
苗月嵐騎著馬,跟在楊大將軍的后面,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往馬車這邊瞟,看樣子應該是在瞅元璟。
不過焦嬌并不意外,這一路走來,艷羨的目光就沒少過。
這場走秀的末尾,是刑部的幾位小伙伴,顧南惜和宋允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她的狗腿子君浩,熱情的朝她招手,并用唇語對她說道,“明晚刑部聚餐,宋大人請客?!?p> 焦嬌回了他一個“OK”的手勢,能擼到錢莊少東家宋允的羊毛,她肯定是當仁不讓的。
“七皇叔!”
一雙玉手突然扒到車窗外,錦衣玉袍的女子好奇的將腦袋探了進來,“這位是未來的皇嫂,焦大人吧。我可以進來一起坐嗎?我想跟她聊聊天?!?p> 京城里公主眾多,焦嬌也沒有特意研究過,這到底是哪位太妃的女兒,此刻只能回給她一個靦腆的微笑。
“不行?!痹Z毫不留情的回絕她,“她害羞。”
“我不信!”女子堅定的搖頭,“聽說她去江北把女鬼的棺材板都掀了,我就要聽她講破案的經(jīng)過。”
“想聽就去大理寺翻卷宗,那里有人可以給你講一百遍?!?p> 可憐的倩寧公主連話都沒跟她搭上一句,就被侍衛(wèi)給拉開,立在原地,漸漸模糊成一個光點。
大殿內(nèi),元澤已經(jīng)跟他的端妃坐在最高位,人基本都到齊了,焦嬌跟著元璟去了他們下手的位置。
她看見狗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瞅了她一眼,端妃如刀的眼神跟了過來。
焦嬌趕緊裝作沒看到,低頭喝茶。
“這次舒卿破獲了江北的懸案,安撫民心,實乃大功一件,朕決定嘉獎他,舒卿,你想要什么賞賜?”
舒衍站起身來,“稟告皇上,此事非我一人之功,而是靠焦大人鼎力相助才能破獲此案,若論功勞,應該是焦大人功勞最大?!?p> “哦?焦卿,你有什么想要的?”元澤側頭看向焦嬌。
焦嬌只好起身,“微臣……”她想要銀子,還想要山珍海味,還想讓狗皇帝給她放幾天年休假,一時間愿望太多,竟不知從何說起。
就這么猶豫片刻的功夫,元澤已經(jīng)自作主張幫她選了,“焦卿既然無法抉擇,朕就將賞賜分給大家吧。傳朕的旨意,明日大赦天下!焦卿,你對朕的賞賜,可還滿意?”
焦嬌微笑著點頭,“謝皇上隆恩,微臣滿意?!比漳岈敚漳岈?,聽到我在心里罵你了嗎?狗皇帝!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nèi)響起,伴隨著粗曠的男聲,“好!好!好!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朝的女子們也巾幗不讓須眉,讓人刮目相看??!”
誰也沒想到,周太尉會突然站起身來鼓掌道賀。
但他在焦嬌的心里已經(jīng)被貼上了壞東西的標簽,所以焦嬌并不認為他此刻是在說好話。
果然,不等她開口,就被周太尉給搶白了,“焦大人剛回京城不久,就連破兩樁奇案,名聲遠揚了,真是可喜可賀!念兒,你以后要多跟著焦大人學習,不要只會傻乎乎的埋頭苦干!”
這是在暗諷她偷奸耍滑了?
焦嬌雖然不惹事,但也從來不怕事,既然別人都找上門來了,哪有讓人欺負的道理!
“多謝周大人夸獎,我這個人也沒什么本事,就是為人老實,最不會做的就是棒打鴛鴦,背地里逼著人寫絕情信,還裝作不知道的事情。”
殿內(nèi)傳來玉杯落地的聲音,周念雪愣愣的看著他,“爹,你……”
周太尉氣的老臉通紅,指著她說道,“你……你不要胡言亂語……”
焦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說錯了嗎?周大人你敢說自己沒有做雇傭奸商逼迫別人不能考試,毀別人前程的事嗎?你敢說……”
周太尉捂住胸口都快吐血了,焦嬌還想一吐為快,被元璟給堵了杯酒給攔了下來,“別說了,把他氣死了,可就沒人會感謝你了!”
周念雪臉色蒼白,向元澤告了聲身體抱恙便離開了大殿。
“焦大人真是聰明伶俐,巧舌如簧?。 ?p> 周太尉倒下了,馮國公又站了起來,兩人一向是穿一條褲子的,此刻自然是站同一戰(zhàn)線上的。
但馮國公顯然聰明的多,懂得轉(zhuǎn)移戰(zhàn)火,拉人入伙,“怪不得能把舒衍舒大人都給擠下去,看來以后大理寺也該聽從刑部的安排了?!?p> 殿內(nèi)安靜了陣,舒衍剛要起身,被舒太師給按了下去,“三司一直都只聽從皇上的號令,哪有誰壓誰一頭的道理?馮國公說這話其心可誅??!”
馮國公笑了笑,“說著玩玩而已,不必當真。”
“我舒某人可就當真了,馮國公你一個三朝元老,說話如此不負責任,隨心所欲,可有把皇上,把朝堂放在眼里?!”
馮國公:草,我真的就只是說說而已!尼瑪!
馮妙露在下面樂開了花,早就告訴過她爹,這個舒老頭子煩人的很,現(xiàn)在栽他手里了吧?
馮國公:“本國公不過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跟年輕人們聊聊天,舒太師何必咄咄逼人呢?”
“馮國公聊的天很有歧義啊,讓人不能不多想??!”舒太師冷聲道。
馮國公咧嘴,炸了,“你……你個舒老頭子,你不就是記恨我在先帝面前告你毆打皇上的事嗎?你不也告我擁兵不返嗎?大家都扯平了,你還整天針對我,有意思嗎?”
舒太師火冒三丈,“簡直胡說八道,本太師教訓皇上是為人師表,懲戒學生。你擁兵不返,那是大逆不道!你個亂臣賊子休要把我倆混為一談?!?p> “你罵誰亂臣賊子?!”
現(xiàn)場越吵越激烈,焦丞相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勸架,“老舒,老馮,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做臣子的,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要傷了和氣!”
現(xiàn)場成了對吵,再加一個不給力的和事佬。
焦嬌怎么看,都覺得她爹是在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