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野人傳說
舒府,偏房內(nèi)。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有人暗中設(shè)下的局?有人易容成焦嬌的樣子翻墻殺了人,然后再翻回了舒府?那她人呢?”舒衍放下手中的藥碗詢問道。
“你不是見過了嗎?人就躺在義莊的棺材里?!笔姘滓性诎缸肋?,透過窗戶看向樹下的空地,那里還有淺淺的血跡。
舒衍聽懂了他的話,“你是說,那具女尸生前先是扮成焦嬌行兇,然后又換了其他模樣準(zhǔn)備帶走焦嬌?你怎么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這不過是你的推測而已!”
“不是我的推測?!笔姘追駴Q了他的話,“不知道你注意到?jīng)]有,那具女尸雖然是披著頭發(fā)的,但她的頭發(fā)有編過的痕跡,最喜歡整日梳著長辮子的,你應(yīng)該知道是誰?”
焦嬌扎著垂肩長辮,陽光下瑩白如玉的小臉浮現(xiàn)在他腦海,像小貓的爪子,輕輕的撩撥了下他的心弦。
他不該想到焦嬌的,他們不是一路人,他注定要跟周府結(jié)親,就不該生出其他的想法。但有些念頭一旦在心底生根發(fā)芽,就再也無法抑制住了!
遠(yuǎn)處的長明燈晃出昏黃的燭光,舒白偏了偏頭,他們倆關(guān)系并不算好,平日里也很少說話,此刻過分安靜就顯得氣氛有些尷尬。
好在屋外傳來敲門聲打破了一切,青姨娘從門外走了進來。
只見她穿著一身翠綠的褂裙,手中捻著塊繡帕,眉如墨畫,神如秋水,明明是江南女子的溫婉外表,眼睛里卻透露出一股英氣,光彩照人。
進屋之后,她迅速關(guān)上了房門。
“白兒,你是何時回來的?怎么不提前給為娘說一聲?”
青姨娘因為常年沉迷于搜尋各地的奇聞逸事,幾乎從未將心思放在教養(yǎng)舒白身上,所以這次的事她也是府里最后一個才知道。
但她生來就與這些內(nèi)斂的中原女子不同,從不拘泥于小節(jié)。此刻,她的表情和語氣中看不出絲毫責(zé)怪之意。
“阿娘,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身形巨大,行動敏捷,黑棕色毛發(fā),可以直立行走,還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青姨娘仰頭思索了會兒。
“當(dāng)年我跟你外公游歷到江西一處與世隔絕的村落,那里有片深山老林,里面曾見過那種怪物!但很不幸。”青姨娘話音一轉(zhuǎn),“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我們只好留了一些牙齒和骨骼作紀(jì)念,它們就在我床下的箱子里,白兒你要不要看一看?”
舒白果斷的拒絕了她。
從小青姨娘就愛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他看,奇怪的蟲子尸體,長著人臉的果實,還給他興致勃勃的講述艱難的采集和復(fù)雜的制作過程,導(dǎo)致年幼的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厭食。
“那好吧。”青姨娘有點失望,沒有小聽眾的她感到有些苦悶,“可惜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那也不是妖怪,而是個生長畸形的人?!?p> “我走了,阿娘。”
找到了答案,他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青姨娘追了幾步,“才回來就要走嗎?這么著急,是不是有人在等你?”
他想了想,然后點點頭。
是啊,有人等他。
這種感覺真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慢慢化開。
“那你快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鼻嘁棠镟咧λ退x開,“別走前門,你爹在哪邊呢!”
舒白離開后,青姨娘也跟舒衍道別,“大公子,打擾了?!?p> “姨娘留步,您剛才所說的怪物,是……什么樣的?”舒衍追問道。
青姨娘停住欲離開的腳步,回過頭來,“大公子也對這些感興趣嗎?若是大公子想聽,妾倒是知道一些,這個怪物身長約有八寸,足長有一尺,面似人臉,手長垂至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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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中的世界也有這種形象的怪物,它們一般都被稱為(神龍架野人)!”
焦嬌用木棍丈量了下地上的腳印,又在現(xiàn)場撿了些奇怪的毛發(fā)用火燒簡單的鑒別后,確認(rèn)都是人類的毛發(fā),心里的疑團更大了。
此時的浮屠山正是清晨,升起的朝陽灑在山頂,照在大殿里一座神像的半邊臉上,半明半暗,似笑似哭,詭異非常。
然而最詭異的還不是這座不知名的神像,而是神像面前,一個巨大的青銅鼎。
聽說浮屠山的門人向往神明,崇尚修仙,長年累月都在煉丹,山上的鼎也是多不勝數(shù)。
據(jù)說當(dāng)時這名小弟子就是藏這個大鼎里,才躲過了怪物的獵殺。但這個大鼎就放在這么明顯的位置,那個怪物是怎么忽略掉的?是那個怪物眼神不太好,還是它根本不敢靠近這個鼎?
想要找到真相,她只能接近真相!
“我進去看看!”焦嬌身材纖細(xì)嬌小,很容易就從其中一個窗洞鉆了進去,落地后是厚厚的草木灰,踩起來很是松軟。她站起身來,腦袋還夠不到窗洞,那名小弟子在這里面就更矮小了,靠自己爬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她是怎樣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活了十來天的?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靳慕衣敲了敲鼎。
焦嬌搖頭,順著他遞進來的手爬了出去,“沒什么可疑的?!?p> 焦嬌轉(zhuǎn)身想去其他屋子看看,大殿外卻飛速閃過一道黑影。
靳慕衣將她往后推了下,示意她躲起來,“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小心?!?p> 焦嬌自然不會給他添麻煩,轉(zhuǎn)身躲進了神像的后面。
殿內(nèi)靜悄悄的,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個細(xì)碎的腳步在殿內(nèi)響起,往神像這邊走來。焦嬌摸到身后的一塊磚頭攥在手中,只等情況不對就砸了再逃。
腳步聲越來越近,焦嬌攥磚頭的手也越來越緊。
突然,腳步聲在神像前停住了!
焦嬌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心里已經(jīng)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恐怖電影的場景和千奇百怪的死法。但她,還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一個腦袋從神像前措不及防的探了進來,焦嬌掄起一磚頭就將他砸倒了!
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
“哎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青灰色校服裝的小弟子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饒、饒了……我吧!各位大……大仙……我不是來……抓你們的,都……都是他老人家……的主意……”
焦嬌定睛一看,居然是山腳的墳地里遇到的那名打翻別人骨灰的藏劍門小弟子。
“你跟蹤我們?”焦嬌才不相信這是一種巧合。
小弟子抬起頭來,眼睛哭的像兩個荷包蛋,哇的聲抱住她雙腿,“仙姑姐姐救我,這里有妖怪!”
焦嬌給他一個微笑,抓起塊布條塞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