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的白月光,誰又是你的朱砂痣?”
焦嬌覺得她就不該對著喝多了的人唱這種帶有感情色彩的歌,她就應該唱寶寶乖乖,快睡覺覺這種低齡兒童聽的歌。
這首《白月光與朱砂痣》還沒唱完,就被他追著問了好幾遍,導致她現在絞盡腦汁在給這首歌名對號入座,好給糊弄過去。
“這就是首歌而已……”焦嬌這個十八年的母胎單身,哪里來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她在天山的日常除了讀書練劍,就是在屋里琢磨這些案件,感情生活干凈的像一張白紙。要不是她有現代人的觀念和思想,像現在這種男女獨處一室的場景可能會讓她羞愧而死!
“元璟就是你的白月光?!焙茸淼娜丝偸歉H四X回路不同,他固執(zhí)的問道,“不然他怎么會在你一回京,就跟你定婚?”
“這個……”焦嬌一時語塞,她跟元璟從來都沒什么交集,為什么要選她做王妃,她其實也不太清楚。
“朱砂痣又是誰……”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焦嬌,似乎想看進她的心里,看穿她的心事。
看他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tài)度,今夜不說個所以然,誰都別想睡覺了。
焦嬌深吸口氣,抬起頭來,正好與他的目光相視。他微微一愣,嘴角勾起個小小的笑,焦嬌的臉刷的一下變紅了。
她又不敢用手去遮,只好把視線移開。
“那你……是更喜歡他,還是我?”
這聲音好像立體的,在她腦海里盤旋了好幾圈,才漸漸散去,她感覺臉更燙了。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你?!?p> “真的嗎?”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性的不敢確信。
焦嬌的耳朵也紅了,她輕輕的點了下頭,“嗯。”
“我也……”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終于抵擋不住困意,倒在床上睡著了。焦嬌趕緊給他蓋上被子,跑到外面去吹了陣涼風才進去。
雖然她心里還是跳個不停,但好歹不用面對他的追問而緊張的不知所措。
床上傳來均勻平穩(wěn)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睡熟了,焦嬌也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她睡眠一向很好,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從蜷縮著的姿勢變成了平躺,身上還蓋著床被子。
她揉了揉眼睛,發(fā)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舒白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溫柔的看著她。
想到昨夜的對話,突然感覺好害羞,可是又不能馬上閉眼,只能往上扯了扯被子遮住臉,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
“什么時辰了?”焦嬌盯著天花板,避開他的目光。
“已時了,他們都已經走了。”
辰時一刻,楚逸洲就來到門前準備叫她起床,結果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有兩個,就很識趣的離開了。
后來他也醒了,見焦嬌還在睡,就沒有喊醒她,而是等她自然醒來。
“都這么晚了,我們也快跟上去吧?!苯箣上崎_被子就開始蹬靴子,要是去的太晚,只怕會出什么意外,就跟那天在大殿里一樣。
往屋外剛跑了幾步,她的視線就落在了舒白散亂的頭發(fā)上。
“你的發(fā)帶呢?”總不能這個樣子就出門去吧?
“臟了,不要了?!彼麕е鴰追謪拹旱恼f道。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焦嬌像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的跑出屋,片刻后拿著根緋紅色暗紋的長發(fā)帶跑了進來,踮起腳尖往他頭上套。
“你蹲下來點,我夠不到。”
他依言蹲了下來,少女柔軟的唇無意間擦過他的臉,攏發(fā)的手微微停頓后才又繼續(xù)活動。氣氛非常的安靜,這樣近的距離,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但誰都沒有說話。
焦嬌默默的幫他束好了發(fā),還貼心的整理了一下發(fā)尾。她沒幫人束過發(fā),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好。
但長得好看的人,就算綁根麻繩都是好看的吧?她自我安慰的想到。
此刻的竹宗非常的安靜,因為靜宗的人昨夜宿醉到現在都沒醒,惜茹長老把竹宗所有的弟子都給臨時征用了。
焦嬌推開大門,帶著他往山外走去。
“你覺得她怎么樣?”焦嬌想到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那張故作天真的臉,心里就有點煩悶,“就是,那個阿蘭妹妹。”
“挺古怪的。”舒白回憶了下昨夜的場景,那女孩眼神一直在躲閃,“她說的話和做的事都不像個十歲的孩子,倒像個……成年人!”
焦嬌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向來就很聰明,當下也猜到個七八分。
“會不會,是有人指使的她?”
舒白若有所思,“也許吧。但不管她裝的多像,她肯定不止十歲?!?p> 焦嬌停下腳步,好奇的湊過來,“那你覺得她幾歲?”
舒白:“也就,二十八吧。”
焦嬌點點頭,“那我們就賭一把吧,我壓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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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小路上,天山派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前進,雖然明面上他們是去護送屠蘭祭祀,實際上他們也是等著抓這些為禍一方的怪物。
惜茹長老因為昨夜醉酒的太兇,今早雖然醒了,但頭痛的不行,一直在馬車里休息。屠蘭也坐在車里,順便照顧她。
路途又長又顛簸,屠蘭掀開車窗探出頭來,“哥哥,現在到哪里了?”
冷風刮過,兩岸騎馬的眾多身影里,并沒有搭理她的那一個。
她以為沒人聽見,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人理她,小女孩委屈的雙眼都變成了兩個荷包蛋。
楚逸洲放慢了速度,無聲的靠近了仿佛聾了的沈練旁邊,“別人一直在叫你,為什么不理人家?”
沈練啊了一聲,像是腦袋不太好使的樣子,“她叫我干嘛?我最討厭跟女人打交道了,特別是這種會裝可憐的女人,別喊我,就當沒聽到?!?p> 馬車離的很近,他的聲音還不小,聽得清清楚楚的屠蘭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楚逸洲微笑著搖頭,“師弟你這樣是不對的,對待女孩子要溫柔?!?p> 他靠近車窗,輕聲問道,“還有半個時辰就到浮屠山下了,屠姑娘是坐的太久,想出來透透氣嗎?”
屠蘭嬌羞的點點頭,看向楚逸洲的目光中全是仰慕,這才是男人該有的風度,剛才那是個什么玩意?
“可是,我不會騎馬?!蓖捞m小聲的嘟囔。
楚逸洲笑著朝她伸出手來。
屠蘭略一猶豫,便將常年干活而有些粗糙的小手遞了過去,然后被楚逸洲放到馬上,揚起馬鞭抽打了下馬肚,駿馬托著她朝前方風馳電掣而去,留下一地驚訝的目光。
沈練的嘴都變成了“O”字型,抬起手眺望了下遠方漸漸消失的身影,“大師兄,你什么時候換了匹這么俊的馬?”
楚逸洲淡淡的回答道,“昨夜剛換的,聽說能它能日行千里,也不知真假,還好有屠姑娘勇于獻身來幫忙試馬。”
沈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大師兄,果然深謀遠慮,老奸巨猾。
“這馬什么時候能停下來?!?p> 楚逸洲側頭微微思索后回答,“不知道,也許累了它就會停了?!?p> “那屠姑娘豈不是很可憐!”沈練目光略微同情,默默的從身后掏出笛子,“讓我為屠姑娘吹奏一曲《啊,朋友再見》以示祝福吧!”
隊伍在五音不全,斷斷續(xù)續(xù)的笛聲中凄涼的前進。
惜茹長老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誤入了送葬的隊伍,仔細一聽,才發(fā)現是笛聲。
她掀開車簾,正準備罵罵這個把笛子吹成嗩吶的家伙,還沒開口,就聽到他驚訝的聲音,“咦,大師兄,你這馬怎么不會拐彎???你看,撞樹上了?!?p> “可惜……”楚逸洲心痛的嘆了口氣,“回去又得換馬了?!?p> 屠蘭躺在地上,嘴角無聲的流下一股鮮血,眼中劃過一絲陰狠,兩個不當人的傻逼,待會兒定要叫你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