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李默繼續(xù)恭維著張總。他是今天的主要目標(biāo)。給他喝好了，這件事也就定了。
李默給自己又倒了滿滿的一盅。
“張總，痛快?！崩钅酥票f：“您這單子可是不小了?！?p> “是你們VIP了嗎？”張總穩(wěn)坐主位，端起了酒杯。
“肯定是啊。”
“那……”
李默心領(lǐng)神會，他對曲梁音說：“梁音，起來再敬張總一杯啊。”
有樂揚在身邊，曲梁音什么都不怕了。
“好。”曲梁音站起來說：“那我再敬張總一杯。”
旁邊有人起哄的說：“你們對VIP，沒有什么VIP服務(wù)嗎？”
“你這人猥瑣啊?！迸赃叺娜苏f：“你想要什么服務(wù)？還得親一個??？”
“我沒說啊。這是公共場所的事嗎？那是他們私下的事！但是喝個交杯，不過分吧？”
“交杯能過分嗎？那算什么？得來點別的。上次我買房，那可不是親一個那么簡單。這么辦，張總和美女跳個舞吧？我看網(wǎng)上兩個人貼一起跳的舞挺好。”
“哈哈……”
樂揚心道：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烏龜找王八。
曲梁音捏著酒杯，還是微笑。她知道有個人會保護(hù)她。
“這跳舞也是談合同？”曲梁音問。
“這也是工作。”李默說：“都是為了公司?！?p> “我為公司奉獻(xiàn)，公司為我干嘛？”曲梁音在酒精的刺激下，被李默一引導(dǎo)，脾氣要爆發(fā)了。
“公司給你薪水，給你保險。”樂揚站起來搶著說道：“所以員工，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死人?！?p> 李默點頭說：“還是這位朋友明白。跳個舞而已。這是交際的一種。銷售誰沒做過陪著客戶唱歌跳舞的事？”
曲梁音說：“我又不是銷售?！?p> 樂揚拍拍李默的肩膀，拼命的點頭?！澳阏f的對啊。唱歌跳舞，能拉近與客戶的感情，人家才能和你做生意嘛。大家每天晚上應(yīng)酬是為了什么？為了花天酒地？為了紙醉金迷？為了喝點好酒？還是為了揩點小姑娘的油？都不是！”
所有人覺得有意思，都等著聽樂揚的下文。
“我們是為了生活！”樂揚說：“我們愿意應(yīng)酬嗎？不愿意！誰不知道酒喝多了傷肝，色貪多了傷身。我們是拼著傷肝和傷身，在為了明天更好的生活奮斗！”
“好！”旁邊喝大了的有人鼓掌。
“你們的老婆們，各位嫂子們，太不理解各位了。她們看到的是你每天喝的醉醺醺的，衣領(lǐng)口還有紅唇的印記?？刹恢溃覀兠刻於冀?jīng)歷著什么？這半杯五十二度的酒下去，胃里也燒得難受。一個漂亮姑娘怎么也得八九十斤，她坐在腿上也沉啊。而你們還得保證她不會掉下去而扶著她的腰。太痛苦啊?！?p> “痛苦啊。”旁邊的人哈哈大笑。
曲梁音雖然有些醉了，但腦子還算清醒。
樂揚用一種類似荒誕的方式，將這群人諷刺的體無完膚。而這些人竟然還不自知，甚至開懷大笑。
曲梁音喜歡樂揚罵人的方式。
張總指著樂揚說：“這位朋友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老婆太不理解我了。就比如我和這小曲跳舞。那是跳舞嗎？那是聯(lián)絡(luò)我和奇韻文化的感情?！?p> 李默點點頭。“像張總這樣的貴賓，我們奇韻肯定要服務(wù)好。大家多多溝通嘛?！?p> “沒錯?！睒窊P很肯定的說：“張總！下次讓李總給你約奇韻的陳總跳舞。那得摟著跳。距離越近，越溝通感情。這VIP服務(wù)，就得老板親自服務(wù)。”
“這個……”張總可沒有這個膽子。
今天他和陳馨親近，明天何輝就敢提著刀來。他還活不活了？何家絕對弄死他。
李默聽聽不對味，他拉拉樂揚的衣角說：“這位朋友，喝多了吧？”
“沒有?！睒窊P說：“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說的嗎？”
“是順著我說？陳總能行嗎？”李默說：“你別開玩笑?！?p> “都是女人嘛?！睒窊P說：“大客戶，當(dāng)然要更高級別服務(wù)了。”
“你別胡說?！崩钅懿桓吲d。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瓣惪偸瞧骓嵉慕?jīng)理，梁音是助理。前面差一個字，差很多的?！?p> “哦。早說呀?！睒窊P點頭說：“所以職位越高，越有地位。職位越低，越?jīng)]有地位。職位高的有面，職位低的沒臉。職位低的女人可以隨便調(diào)戲，職位高的女人可得三叩九拜。這是奇韻的企業(yè)文化？”
“不是?！崩钅s忙否認(rèn)。
別人聽了這話，怎么想？
就算是真的，有些也不能說到明面上來。
否則所有人都會站在道德層面來打擊你，吐沫都能淹死你。
哪怕他們背后干著一樣的事情。
“所以奇韻文化是非常尊重員工，特別是女員工的？”樂揚問道。
“沒錯?！?p> 李默面對只有“唯一解”的問題，他只能這么回答。
樂揚笑道：“這么好的奇韻文化，大家一定要多和他們簽單?！?p> 李默點頭，“那是，那是?！?p> “由您這么愛護(hù)員工的上司真好?！睒窊P說：“那你們的女員工有點醉了，我?guī)兔λ退丶?。你沒意見吧？”
從樂揚轉(zhuǎn)變話鋒開始，桌上有些人已經(jīng)聽出來了。今天這頓飯不好收場。
曲梁音一走，今天這局就算是不歡而散。
李默當(dāng)然不能讓曲梁音走。
他來到曲梁音旁邊看看，“就是喝急了，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p> 張總突然問：“這位朋友，你住哪??？”
這個問題看似普通和不著邊際，實則是非常含有信息量的。
對于國人來說，家庭住址這個地方能體現(xiàn)身份、財力、交際和關(guān)系等等因素。
住在哪里，說明能負(fù)擔(dān)起哪里。那身份和財力都在那里擺著。
住在哪里，你的鄰居就是什么樣的人，那也側(cè)面反映你是什么樣的人。那交際和關(guān)系也都有所體現(xiàn)。
否則也不會有“千金買房，萬金買鄰”的說法了。
樂揚想了想說：“你說是我住的，還是我租的？”
“哦？”張總問：“還是兩個地方？”
“現(xiàn)在租的是興源小區(qū)。太久了?！睒窊P說：“除了租的，我住的地方嘛。小高層，就是上樓麻煩一些。從露天的‘陽臺’望去，小區(qū)里面都是參天大樹，還有很多娛樂設(shè)施。周邊配套還算不錯，想要什么都有。樓上我住，樓下的房間放點東西什么的。家里的物件都不新，但我喜歡舊的。車庫里有輛豪車，現(xiàn)在不太好買了。有些人還想收藏呢。房子就是地段偏了一點，郊區(qū)。”
張總聽完，沒再說什么。
樂揚說的這個房子在他心里，勾勒的是一個郊區(qū)的躍層小高層。有一個寬闊的大陽臺。周圍配套還很好。家里有很多古董。
這古董可不是放樓下大廳嗎？
張總在腦子里搜索了半天，天海有這樣的小區(qū)嗎？可能是別的城市的，要不怎么租住在天海呢？
張總不說話，李默看曲梁音愿意和這個人走，也就不攔著了。樂揚就扶著曲梁音離開。
出了酒店，曲梁音哈哈大笑。
“你還挺會編??？”曲梁音笑道：“什么陽臺？樓上樓下的?！?p> “對我來說，我家門口的走廊那么寬闊，不就是陽臺嗎？”樂揚得意的說：“我就是在那看著院子里大樹長大的。那綠化多好？周圍有老頭老太太的運動設(shè)施，跑一跑，做做單杠，不就是娛樂設(shè)施嗎？我家樓下真的有一個小棚子。原來是煤棚，后來放自行車?，F(xiàn)在里面都是舊破爛，真還有一輛‘豪車’呢？”
“什么豪車?。俊鼻阂粜χ鴨?。
“鳳凰啊！”樂揚說：“二八大扛，杠杠的。當(dāng)年的豪車?！?p> “噗。”曲梁音笑噴了。
“笑什么？”樂揚說：“車況可好了，修修能賣好幾千塊錢呢?！?p> “哈哈哈……”曲梁音笑著停不下來。
“我都想好了，娶你我就騎它，后面帶著你……”
曲梁音笑得彎腰了，“我唱著《甜蜜蜜》嗎？”
“也不是不行?！睒窊P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