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報名應征入伍時,為了了解部隊更多的事情,張傲揚打電話給了薛真,因為他知道薛真以前是部隊的領導。而薛真首先嚴肅警告他:“部隊很辛苦,你想好了再去!”
“我才不怕辛苦。這個我早有思想準備的。就是知道部隊辛苦我才要去鍛煉的?!睆埌翐P認真作了表態(tài)。
“去部隊你最好去考軍校,到軍校讀書更鍛煉人。到了軍校既可以學習到科學文化知識,又能鍛煉身體,以后也很受別人尊重的。值得你一試的?!毖φ嬗衷诮逃龔埌翐P如何讀書了。
“我就想到部隊鍛煉一下就可以了,沒有太多的想法。謝謝姑爹!”張傲揚很客氣地說。
聽說張傲揚已經報了名要去當兵,尹莉莉非常著急,因為她很不容易才跟著張傲揚來到了同一個學校讀書,現在戀愛沒談上,眼看人又要離開,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一天晚上,因為擔心張傲揚有一天要離開,她默默地掉淚,顯然非常傷心難過。到了深夜,她拿起了張傲揚的一張相片反復地看著,看著看著,她越看越生氣,于是拿起了針把那相片剌成了一張網,最后還丟進火爐里燒了。盡管她把張傲揚的相片給燒了,可那一晚上張傲揚依然占據著她的整個腦海,使她整夜不得入眠。
第二天中午,尹莉莉在圖書館門前見到了張傲揚,她很不開心地問張傲揚:“你真的要去當兵???”
“你不知道我一路跟你到這讀書是為什么?你不知道你去了部隊我們就很難見面了嗎?你不知道部隊沒有圖書館,更沒有科研環(huán)境嗎?你的論文還要寫嗎?你的課題還要進行嗎?”尹莉莉緊接著又問張傲揚。
面對著這一連串的問題,張傲揚只用了一句話來回答:“我只想到部隊去體驗一下我的伯伯張高和叔叔張志是怎么通過部隊鍛煉脫胎換骨的?!?p> 聽了張傲揚這句話,尹莉莉似乎清醒了很多,她不再生氣了。她心想啊,張傲揚的當兵夢原來是這樣產生的,難怪他經常說要去當兵。從高中入學的初始階段開始,她就聽說張傲揚將來想去部隊當兵,開始覺得他是說著解悶的,可后來見他越說越像真的,更像是他的一個夢想似的。
“我只是可惜你一個國家人才到部隊去當一個普通戰(zhàn)士,這會不會太浪費了?”尹莉莉有點愧疚似地小聲對張傲揚說。
“人家清華、北大的高材生還去部隊當兵呢!我一個大專生算啥?”張傲揚笑問。
“我覺得你不比清華北大的學生差!我就是不想你去當兵!真的不想你離開這里!我更不想離開你!”尹莉莉說著說著就掉了眼淚。
張傲揚見狀馬上安慰道:“我還要回來這里讀完大專的?!?p> “我會在這等你回來的!”怕張傲揚多看了她掉淚的樣子,尹莉莉說完話就離開了。
看著尹莉莉傷心離開的樣子,張傲揚當著她的背后說:“傻姑娘!”尹莉莉聽到后回頭向張傲揚微笑了一下就獨自走進了圖書館。
收到《入伍通知書》后,張傲揚正式休學,這距離他進入部隊還有幾天時間,于是他請假回了一趟賀州老家。
楊翠英得知張傲揚馬上就要到部隊當兵,現在又回到家里,她立即就去找張傲揚,理由是讓他到自己家里來吃一個告別餐。這個理由確實讓張傲揚無法拒絕,那天上午張傲揚去了楊翠英家吃了一個午餐。為了招待張傲揚,楊翠英母親殺了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雞,張傲揚看著非常心疼。
第二天張傲揚回校時,楊翠英前來送行,由于怕別人看見自己掉眼淚,她遠離人群,只躲在一個角落里遠遠看著張傲揚上車。在張傲揚離開后,楊翠英連續(xù)傷心了好幾天才平靜了下來。
在張傲揚入伍的那一天,學校組織了鑼鼓隊并給他披掛大紅花送行。尹莉莉鼓足了勇氣走到張傲揚面前,但此時她已是淚流滿面,她哭著對張傲揚說:“祝你一路平安!”
“謝謝!也祝你順利畢業(yè)!”張傲揚握了一下尹莉莉的手小聲地說。
“我會在這里等你回來的!”尹莉莉堅定地說。
“我姑爹薛真叫我考軍校,要是上軍校我就不回來這里了,那你怎么辦?傻姑娘!”張傲揚非常嚴肅地說。
“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等你一生一世!我心中的太陽!”尹莉莉小聲地在張傲揚耳邊說。
“傻姑娘!你會后悔的。”張傲揚微笑地說。
“我跟著你,你總有一種無窮的力量給我,我不后悔!我現在比很多本科生都強,這就是你給我讀書的力量?!币蚶蛞贿呎f一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張傲揚上車后,尹莉莉一邊招手一邊又哭了起來,那眼淚就像離了線的珠兒嘩啦啦地流。
正當唐婷大專和本科一起畢業(yè)時,張傲揚也去了部隊。他們都在微信中相互表示“祝賀”。
唐婷對張傲揚去部隊很失望,因為這樣他們更難見上一面了。本來想大學畢業(yè)后去看一看張傲揚,可張傲揚這一去不知道何時能回來。
真是:
望斷天涯多紅顏,遙觀海角無情男。
報國何處無芳草,精忠哪兒不差員?
離去雖斷鵲橋會,遠行仍是和平傳。
相送揚仔八百里,苦等情郎一萬年。
到了部隊沒幾天,張傲揚就給薛真來了電話:“部隊的管理真的很死板,領導說什么就是什么,一點靈活性也沒有。就一個隊列,叫你向右轉你就不得向左轉。真受不了!”
薛真急忙說:“你別當逃兵啊!在高中和大專時你都參加過軍訓,你那時沒有一點體會嗎?”
“不會當逃兵的。就是開始有點難受。在高中和大專的軍訓與部隊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在部隊軍訓是一種工作,一種任務,而在學校的軍訓就簡單多了,相對于我們現在的訓練,學校的軍訓就是一種娛樂?!睆埌翐P一邊承諾說他對訓練工作的體會。接著張傲揚又給薛真提要求:“我知道你認識這邊部隊的領導,你讓他們給我去學車就好了?!?p> “你考軍校就可以了,要學車你回來我給錢給你去學?!毖φ嬗悬c不高興地說。薛真以前也是從部隊中考軍校的,他認為年輕人去軍校學習還是可以的,因此他也想讓張傲揚去軍校讀書。
“我有地方駕駛證了。我就是想到部隊汽車連混一混,聽說那里很輕松的。”張傲揚解釋了他想在部隊學開車的理由。薛真一聽就火了:“你當初就不應該去當兵!想輕松到部隊混什么?你不知道部隊辛苦???你現在所在的部隊是陸軍,也就是以前的野戰(zhàn)軍,行軍作戰(zhàn)是常有的事,你別想輕松!”
“我聽說我們這個部隊也是這樣的。辛苦就辛苦一點吧,不學車也行。至于考軍校的事等新兵集訓結束后我再考慮。新兵集訓很忙的?!睆埌翐P早領教過薛真的脾氣了,他知道不是讀書的事,薛真是不會幫忙的,于是只能老實說了。
“其實新兵集訓也是有時間看書學習的,你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當新兵時就看了不少書。時間象海綿一樣是可以擠出來的?!毖φ嬗衷诮逃龔埌翐P。
“我們部隊不能通話太長時間,我掛了。”張傲揚找借口掛了電話。
隨后張傲揚跟媽媽嚴雪若訴說:“新兵集訓我什么都是第一,所有科目都特別簡單,而且天天都在重復著,我都煩死了?!?p> 嚴雪若反問道:“在中學和大學里你不是都練過嗎?你不知道那就是軍事科目啊?”
“在學校軍訓時哪練這么多??!天天練,天天練,不斷地重復著,特別是隊列,齊步、跑步及正步等科目,練到人煩死了。我都叫姑爹幫忙換工作了,挨罵了。”張傲揚還在訴苦。
“你是找罵的。你以為姑爹什么忙都肯幫你啊!活該!你明知道當兵辛苦都還要去,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得自己承擔所有問題。你以為伯伯張高和叔叔張志在部隊很好玩嗎?他們都是用血汗換來今天的幸福日子的。他們在部隊時的學習也很努力,特別是你叔叔張志復員時還讀了一個本科文憑,很了不起的?!眹姥┤粢稽c也不給張傲揚留情面,邊說邊問他。
“不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們都喜歡我去幫廚,我做的菜戰(zhàn)友們特別喜歡吃?!睆埌翐P得意地笑著。
“你以為自己很差嗎?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在營養(yǎng)學專業(yè)方面你是科班出身,當然比別的戰(zhàn)士強。”見張傲揚有了一點開心的樣子,嚴雪若順便表揚了他兩句。
張傲揚到部隊時正值冬季,天很冷。到了晚上睡覺時,戰(zhàn)士們不僅蓋了被子,而且還加蓋了大衣,這樣才足夠取暖。有一晚上,戰(zhàn)士們剛睡下就聽到了緊急號聲響起,張傲揚第一個打起背包跑到了指定地點,當時連長顏銳晴就點名表揚了他。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緊急集合號又響了起來,這次張傲揚挨了批評,因為他是最慢的一個,而且在跑步時他還掉了水壺,背包松松跨跨的。連長顏銳晴在總結講話時說出了對張傲揚一快一慢成績的不理解,并專門指示他的班長覃慶林去查一查原因。
解散后,覃慶林班長立即找到了連長顏銳晴匯報張傲揚的情況,他說張傲揚快的成績是因為張傲揚當時在看書并沒有睡覺,慢的成績是因為張傲揚看書睡得晚,緊急號響時張傲揚沒有及時醒來,當時還是別的戰(zhàn)士叫了張傲揚起的床。
一個表揚,一個批評,張傲揚的成績并不能“和過”,在當天的班務會上,覃慶林班長還專門點了張傲揚的名,并嚴肅地批評了他。張傲揚有點想不通,他說自己兩次的成績應該相互抵銷,不應該挨批評。覃慶林班長在會上是這樣對他說的:“要是在戰(zhàn)時,你第一次成績有可能立了功,但你第二次成績就有可能掉隊丟了性命。你說命都沒有了,你還不應該挨批評嗎?”
經班長這么一說,張傲揚總算想通了,最后他還在班務會上做了自我批評,他說對不起全班的戰(zhàn)友,是自己拖了全班成績的后腿。
這批評歸批評,到了晚上熄燈過后,張傲揚仍然打著手電筒在寫作。到了深夜,覃慶林班長在查鋪時讓他滅了手電筒睡覺,并小聲地警告了他一次。睡覺時班長還為他拉好了被子,這讓他倍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