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小,陸隋沒聽清。
“你說什么?”
傅容笑了笑:“沒什么?!?p> “夸你呢,夸你長得好看。”傅容為了讓陸隋相信自己沒說他壞話,信口胡謅了句。
陸隋愣了一下,以前長公主也是這樣,隨口說一句,撩人而不自知。
“蘇大人找我來究竟何事?”陸隋再一次憑著耐性詢問傅容。
傅容挑了挑眉,看著陸隋這副隱忍不發(fā)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他似乎不論別人說什么刺激他的話都是這般的“氣定神閑”。
除非——
“聽說陸首輔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前些年死了?”傅容根本沒想著避諱這個“死”字。
她不想那么虛偽,學(xué)著人家文縐縐的說什么“仙去”、“歸天”、“魂散”之類的。
況且沈常雪配不上這些個好詞。
“你怎么知道?!标懰宥⒅等莸碾p眸都躥起了小火苗。
果然,只要提到沈常雪他一準(zhǔn)爆炸。
白月光的威力果然不一樣哈。
傅容道:“上京城誰人不知陸首輔對沈姑娘可謂是情根深種啊!”
陸隋聽了之后,既有些悲痛又無可奈何。上京城的人大都知道他與沈常雪的事,要不是傅容的出現(xiàn),他定然能夠在取得功名后和她長相廝守。
“雪兒的事和你無關(guān),你也無需再提她?!?p> 陸隋很少有這種表情,他眼眸狹長而深邃,盯著傅容似是在威脅她。
傅容像是沒有聽懂一般,喳喳呼呼地向前挪了幾步,讓她和陸隋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diǎn)。
“怎么和我沒關(guān)系?南陽長公主可是我的表姐,這么說來的話,你還是我的表姐夫呢!”她一臉的純真無害,讓人完全不會猜忌她的內(nèi)心。
陸隋聽到“南陽長公主”五個大字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微皺了一下,明顯的嫌惡。
“若是沈常雪沒死,恐怕如今陸首輔早就兒孫滿堂了吧?!?p> 傅容的眸中帶著幾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嘴角勾起了一抹涼薄的笑。
“蘇大人!”陸隋像是氣得跳腳一般,看著傅容恨不得掐死她。
傅容倒是覺得好玩,有本事現(xiàn)在掐死我呀!
有本事再弄死我。
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搭上陸隋的肩頭,整個人松松垮垮,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表姐夫,你怕啥?表姐都已經(jīng)死了,你難道還害怕她化成鬼魂來找你啊?”
傅容一臉的陰笑,衣服神經(jīng)兮兮的模樣著實(shí)把陸隋嚇得不輕。
“蘇大人,還請慎言。”陸隋向后退了一步,傅容訕訕地收回了手,看著陸隋,覺得好生有趣。
傅容倒是來了興趣,一副義薄云天的模樣:“陸首輔對長公主本就沒有感情,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p> “大家都是兄弟,你也無需遮遮掩掩的,如今長公主已經(jīng)仙逝,再也沒人能阻礙你的權(quán)勢了,陸首輔從此以后豈不是為所欲為?”
她每說一句,就好像萬箭穿心一般刺入陸隋的內(nèi)心深處。
她眸色陰沉,什色詭異,步步逼近陸隋,因為我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壓抑感讓陸隋有些喘不過氣來。
陸隋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忍不住出口詢問:“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他同傅傾瑤那個女人之間的恩怨纏綿,她又怎么會知道?
就連沈常雪她都好像十分了解、清楚一般。
明明是容貌都不一樣的陌生人,他卻有一種名其妙的熟悉感劈頭蓋臉的席卷而來。
只要她一靠近他,他就不自覺的想起傅傾瑤。
想起那個荒唐無度,明媚張揚(yáng)的長公主。
死后,被草草幾句夸贊之詞載入史冊便在杳無音訊的長公主。
本是他想要攜手共度一生的女子……
是他親手殺了她。
她給陸隋的感覺,是除過這張大有不同的臉之外,其余一切盡如出一轍。
就像是長公主回來了。
她從地獄中爬回來向他來索命了。
沒錯,就是這種恐懼的感覺。
你也知道害怕嗎?
當(dāng)初一刀一刀刺死我的時候,你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可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如今這是怎么了,我不過就是嚇嚇你,你也知道害怕嗎?
你也害怕我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化身厲鬼來索你的命嗎?
看著陸隋驚慌失措,恐懼萬分的臉龐,傅容挑著眉頭,眼眸中含著張揚(yáng)跋扈,嘴角上揚(yáng),明媚動人,整個人嬌艷極了。
她整個人靠近了陸隋幾分,二人呼吸交纏,頗有幾分纏綿悱惻的感覺。
傅容嘴角含著笑,像是含著蜜糖的砒霜。
“阿隋,這么快就忘了我了嗎?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思念著你,渴望與你早日相逢,長相廝守呢?!?p> 她的聲音嬌媚萬分,低沉中隱含著一次次殺氣,讓陸隋如同五雷灌頂一般,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驚恐地后退幾步,看著傅容喘著粗氣。
四目相對之下,傅容不再向方才那般嬌柔萬千,整個人周身上下了么冰霜,眼里殺氣外泄,絲毫不遮掩,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袒露在了陸隋的面前。
陸隋顫抖著伸出了手,似是想觸碰她的臉頰,他眼眸狹長而深邃,瞳孔放大,觸及到傅容冰冷的面頰,他整個人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似乎在某一瞬間,他整個人害怕到呼吸都停止了。
“公……公主……”
就在方才那一剎那,陸隋猶如遭受五雷灌頂一般,以往同傅傾瑤相處的那些畫面,通通閃過了腦子,他如同丟了三魂六魄,癡癡的看著傅容,仿佛透過蘇淺的面龐就能夠看到傅傾瑤那張禍國殃民,艷俗世人的臉。
傅容勾了勾唇,陸隋啊陸隋,不過才幾年未見,你怎么會變得如此的蠢笨無腦呢?
你莫不是忘了,是你親手將我送上了斷頭臺,親手取走了我的性命,現(xiàn)在去“盼”著我還活著。
“噗嗤!”一道清脆的笑聲,拉回了陸隋早已經(jīng)跑偏的思緒。
陸隋皺著眉頭,依舊沒有分清楚眼前的局勢。
“陸首輔,你好歹是一國權(quán)臣,怎會如此好騙?我只是和長公主長得像罷了,也不至于一模一樣到讓你這個駙馬認(rèn)錯呀?”
傅容勾了勾唇,調(diào)笑道,眼中的笑意不達(dá)眼底,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嘲諷。
所以不好的感觸淹沒在少女眉眼彎彎,不染世俗的笑容里,在他如星辰皓月般清澈的眸光里都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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