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草原,廣袤無垠,蠻族無以計數(shù)。
所謂的蠻族,半人半獸,有的羊頭人身,有的人身蛇尾,還有的獅面,豹面,牛面.......等等,類似人,但又不是人類!
蠻族個體大多戰(zhàn)力強橫,嗜血殘暴,悍不畏死。同等數(shù)量的人類軍隊,極少能夠擊敗蠻族。但蠻族不善技藝,武器護甲較為簡陋,絕大多數(shù)的蠻族都是依靠蠻力而戰(zhàn),人類一方只要依險而守,蠻族也極難攻破擁有重兵防守的要塞城池。
但即便如此,蠻族每一次穿越梅蘭山脈,入侵人類腹地,都會給人類一方帶來一場浩劫。故而,千百年來,無論國度興衰與否,對北境的防御向來都是重中之重。
但在最近的百余年里,靠近梅蘭山脈的一些蠻族部族,在接納了大量人類之后,也受到了人類的影響,開始變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原本一些較小的部族,開始相互聯(lián)合,有目的的抵擋一些大部族的攻擊和掠奪。而那些大部族也不會輕易分裂為數(shù)個小部族,漸漸的出現(xiàn)了嚴(yán)密的等級制度,讓部族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
然而,人類諸國的皇帝對北境之內(nèi)的變化,卻并沒有太大興趣,只要這些蠻族不主動攻擊邊境,任誰也不會輕易提及北境之事!
北境的那些蠻族,對于人類一方,猶如一團惡臭的空氣,避之而唯恐不及!
。
在十幾日前,大虞帝國的老皇帝得知大量蠻族匯聚于梅蘭山脈的外圍時,或多或少也緊張了一下。
到了此時,大虞帝國已經(jīng)沒了閑置的軍力,要是北疆也出現(xiàn)戰(zhàn)事吃緊的情況,那就只能臨時招募青壯年強行頂上了,真到了那種境地后,大虞就會傷筋動骨,沒個一二十年別想徹底緩過來了........
出于這些考慮,老皇帝立即打消了抽調(diào)北疆軍團部分戰(zhàn)力協(xié)助剿滅飛翼軍殘部的念想。甚至還特別嚴(yán)令他們一定要嚴(yán)密防守,不準(zhǔn)被其他事情有所分神。
王定方率領(lǐng)的六七萬兵將,士氣低落,暫時還沒有緩過勁,根本不敢追擊已經(jīng)逃出大涼山的飛翼軍殘部。而北疆軍團又不能擅自調(diào)動.......如此一來,處處小心行事的飛翼軍殘部,反而顯得有點畏首畏尾了。
離開迎霜潭的十六日后,飛翼軍慢悠悠的抵達(dá)六羊城下。
梅山南郡太守郭季,六羊城城主伍棋,守將戴靈寶如臨大敵,閉門嚴(yán)守,故作視而不見,根本不敢招惹這支叛軍,恨不得他們趕緊離開才好。
然而,事不遂人愿,飛翼軍偏偏不走了,就在六羊城外安營扎寨,擺開陣勢。盡管不像是想要攻城,但還是把郭季嚇的夠嗆,他再也顧不上其他,趕緊四處求援,并連夜商討如何退敵。
太守郭季掃視眾人,見他們都是垂頭喪氣,惴惴不安,不由得急道:“想必你們也清楚,附近城池的軍力,大都被調(diào)往大涼山,根本不可能來源。即便駐扎大涼山的王定方愿意分兵來援,也要五六日之后,才能率軍抵達(dá)六羊城外。而且王定方剛剛受挫,斷然不會孤軍趕來,若是大軍整體移動,行速將會更慢,萬一拖延到十幾日后,六羊城的人早被屠殺干凈了.......眾位,爾等和我一樣,家眷都在此地,一旦城破,我等首當(dāng)其沖,家眷也要跟著遭殃,必須盡快想個退敵的辦法才是??!”
守將戴靈寶豁然站起,毫不隱瞞:“諸位,大涼山一戰(zhàn)的細(xì)節(jié),諸位應(yīng)該有所了解了。這支叛軍力戰(zhàn)十萬精銳,亦是勝多敗少,就連名將王定方也是一再受挫??!我為人忠厚,不會刻意夸大其詞,也不會妄自菲薄,我就做個簡單的比較,十個戴靈寶也抵不上一個王定方,而王定方又在那位叛將面前連連受挫。要知道,王定方可是親率十萬精銳,而我們六羊城內(nèi),只有七千城防兵啊.......當(dāng)然了,叛軍真要是膽敢攻城,我戴靈寶肯定力戰(zhàn)而死,絕不后退一步,但我死后........還請諸位大人繼續(xù)率眾堅守城池啊!”
他這么一分析,眾人心情更沉重了。在場的除了他外,都是文職,根本不善征戰(zhàn),這要是對付一般的山匪,相互之間差距不大,到也好說,但城外站著的可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女叛將啊.......
六羊城的城主伍棋琢磨良久后,吞吞吐吐的道:“就連戴將軍都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我等.......也就更沒機會了!而且我還擔(dān)心,萬一觸怒了那位叛將,她極有可能下令屠城啊,到了那時,六羊城的十?dāng)?shù)萬民眾,可就要引頸就戮了。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換個辦法退敵.......”
眾人齊齊看向他,等待后文,但他猶猶豫豫的偏偏不說了........
郭季不耐煩的催促道:“伍城主,都什么時候了,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只要能保住六羊城,你當(dāng)為首功!”
伍棋皺巴巴小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這........我就隨便說一說我的想法,眾位可不要當(dāng)真!”
他頓了頓,等眾人點頭后,才繼續(xù)道:“據(jù)我推測,這支叛軍之所以想要攻城,大概是缺少衣食,無以為繼,進而才想要攻破六羊城,搜集這些物資。如果真是這些,我們何不主動給出一些呢.......”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些道理,不由得紛紛點頭。
郭季沉吟片刻,看向伍棋,意味深長的道:“伍城主,這種推測,也有些道理........但明著資助叛軍,這也是極大的罪行?。 ?p> 伍棋陰惻惻的沉聲道:“我只是說下推測,至于該怎么做.......不是還在商議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里還有更好的意見.......
“伍城主,這里也沒有外人,你要是有了較為詳細(xì)的考慮,不妨說出來,一起討論一下。若是他人還有更好的意見,自然作罷。如果都沒有更好的意見,也都打算采納伍城主的提議,那么.......將來就是共進退,絕對不會讓伍城主一人受責(zé)!”郭季代替眾人做出承諾。
伍棋掃視眾人,見無人反對,這才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首先,這件事不能明著來,否則悠悠眾口,難以徹底封堵,終成后患;其次,我方可以派出一人,乘坐木箱沿城墻直下,先探明這支叛軍的意圖,如果真是為了錢糧,也就容易解決了,即便他們還有其他條件,我們也可以試著滿足,要知道他們絕不敢長久堵在六羊城下,只要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便會自行退去;最后,在場的所有人,要簽訂一個契約,無論將來如何,都需共進退!”
等了一會,待眾人各自點頭后,郭季立即站起,沖著伍棋鄭重的施了一禮:“伍城主大才,還請出城走一遭吧!”
“啊.......這!”伍棋臉色復(fù)雜,慌忙解釋道:“這.......這怎么可以,我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戴將軍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吧!”
戴靈寶聞言,立即嚴(yán)詞拒絕:“城主此言差矣!若是本將前往,又被扣留,在座的誰能指揮兵卒堅守城池?更何況,我們尚有一些守城之力,對方若是強攻,亦會受到損失,有此潛在實情,他們定然也會有顧忌。如此一來,伍城主此行,也會多一些保障??!”
接下來,眾人一起推舉伍棋,擔(dān)任同叛軍商談的使者。而伍棋本人呢,急的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