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李賦予一把摔過桌上的茶杯。
“他怎么敢的?!他……他怎么敢!”
隨著一聲清響,玻璃碎渣四濺,滾到了灰袍人影的腳下。
灰袍人默不作聲,安靜的看著李賦予發(fā)泄。
等到差不多了,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毫無起伏:
“怎么不敢?大衍傾覆早晚的事……”
“所以給我整這一出爛攤子!”
李賦予怒道。
“作始俑者是張肖,與你無關(guān)?!?p> “他是這么說的?!”李賦予咧嘴輕笑,猛的一掌砸在桌子上:
“你當(dāng)朝廷無人了!監(jiān)正老頭全都能看見!”
“監(jiān)正眼睛被蒙上了,除非他能算到?!被遗廴肆⒖虘涣嘶厝?。
平息片刻,李賦予忍住怒火,緩緩道:
“既然談合作,首要的便是誠意,而不是在背后捅人刀子?!?p> “……”
灰袍人無動于衷,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使團走不回去,消息便帶不回去,也不可能會暴露?!?p> “那你為什么還不動手!”李賦予瞪著猩紅的瞳子看著他。
“尚未成熟,況且不能在城里動手,不然海市蜃樓會消散。”
“你……”李賦予簡直要氣炸了。
這貨怎么這么會懟人!
“相信我,有人會帶他們?nèi)ド值模遣攀且粋€絕好的時機。”
李賦予順了口氣,緩緩坐下,顯然認(rèn)同了他的話。
轉(zhuǎn)而,他問道:
“使團的人呢?”
“偏府內(nèi)房。”
“他們出去過?”
“呵呵。”灰袍人笑了笑,“被我軟禁了?!?p> “那便好?!崩钯x予長吁一口氣。
“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眸光一凝,李賦予的眼睛死死盯住灰袍人。
“該知道的你自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你懂我意思。”灰袍人絲毫不畏,迎上李賦予的眼睛。
氣氛陡然凝固,像是結(jié)滿了冷霜。
片刻,李賦予沉吟一聲:
“若我還想知道呢……這么龐大的血氣,只有武師用的到,朝廷里三品武師有三位,還有一位二品。答案就在這幾人之間……”
抽絲剝繭的分析,李賦予一邊觀望灰袍人的神情。
果然,他身形頓了頓,忍不住了。
“告訴你吧……”
“痛快!”
李賦予大笑一聲,洗耳恭聽。
猜出來的情報便沒有了意義。
用來博取人情,是聰明人最喜歡做的事情。
“不是朝廷的二品,我只能透露這么多。”灰袍人笑道。
二品!
李賦予瞳孔猛縮,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
偏府的一處廂房里,方?jīng)艽▏@了口濁氣。
“幾日了?”他問道。
周圍皆是使團的高層,圍成一圈商討對策。
人群中還有一位肌肉如虬龍般的中年男子,他摸了摸后腦勺,身旁文人的對談,他全然插不上話來。
“怕是有倆尋了……”一個穿著藏青云紋袍的男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嘆謂。
這幾日他一直數(shù)著日月交替,所以時間差不了多少。
自他們出京已有倆月有余,剛到曉暮城,案件絲毫未有進(jìn)展,便受了軟禁。
“他們怎么敢的!”一個官員怒目圓瞪。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哪受的了這氣。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驚恐的看向眾人:“張城主失蹤不見,調(diào)查使團被囚禁……難道曉暮城!他們想謀……”
他還沒說完,眾人便紛紛色變。
“我們現(xiàn)在就沖出去!看他們敢攔!”一個官員急了,身軀有些顫抖。
這時,方?jīng)艽ㄐ毖燮沉怂谎?,剛剛那人便無措的低下了頭。
“那……那怎么辦!”
這不行那不行,他們難道還要一直待在這里!
“巡撫大人,您怎么看?”
眾人紛紛把頭轉(zhuǎn)向方?jīng)艽ā?p> 方?jīng)艽ㄌ痤^,看了那個滿身肌肉的漢子一眼。
中年漢子面色凝重,搖了搖頭。
“怎么?”方?jīng)艽▎柕馈?p> “有三品!”
漢子沉聲。
“嘶……”周圍頓時傳來一陣抽噎聲,反而更加堅定了剛剛的想法。
“連曹金鑼都無能為力嗎?”有人絕望了,看向窗外。
無邊的漆黑像要將人吞食一般,他們所待之地像是一個囚籠。
“等著吧,我們會出去的?!?p> 知道了對方有三品后,此時方?jīng)艽ǚ吹故怯行╂?zhèn)定了。
雖然還沒有想出是何原因,但是他們這些人現(xiàn)在至少是安全的。
要殺的話肯定早殺了,有至少三品的魂師,他們這群人一個都跑不了。
他現(xiàn)在反而要沉思,這些人的目的。
三品自然不是一個曉暮城主能駕馭的。
正如他調(diào)查的目的,始終有個疑點,張肖到底哪去了?
可沒人能告訴他答案,況且眾人被軟禁,根本無法調(diào)查。
回憶腦中的記憶,方?jīng)艽ㄏ肫疬M(jìn)城一路走來的種種,那時正午,曉暮城的集市非常的熱鬧。
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為什么要軟禁他們,他們看到了什么不能看到的嗎?
難道……方?jīng)艽ㄍ资湛s,顯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