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埋沒在黑暗之中,捂住她嘴巴的手一看就是個男人的,不過這男人好像沒有太大的力氣。
溫珞辭忽然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那男人直接飛過了她的肩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個過肩摔。
只聽得“咚”地一聲悶響,那個男人痛得悶哼了一聲。
就這點力氣也想偷襲你姑奶奶我?她的冷意染上嘴角。
溫珞辭踹了踹地上躺著痛得動彈不得的男人,他的半邊臉在陰暗處,半邊臉在燈火的映照下微微能看清一些。
她到底要看看蘇玉闌派出來什么能將前來抓她,怪不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感情把大招都使在這兒呢。
溫珞辭輕蔑的目光在觸及到那男人的臉上時,微微一愣,怎么有些熟悉?
“溫——珞——簡!?。 ?p> 她幾乎是咬著牙根才從嗓子里蹦出這三個字,恨不得將手里的劍直接劈下去,將他劈成兩半算了。
剛才這一摔差點將他的屁股摔成八瓣,溫珞簡捂著屁股,痛得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
“你有毛病啊?你捂我嘴干什么?”溫珞辭低聲訓(xùn)斥,卻也不忘四周觀察一下,確定無人靠近才放下心來。
“我還不是怕出現(xiàn)在你面前把你嚇得亂叫,把看守的叫過來?!”溫珞簡捂著屁股,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親妹妹會下這等黑手啊,失算了失算了。
溫珞辭指了指門口,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半笑道:“門口,你干的?”
溫珞簡聞言從黑暗處搬出一壇開過封的酒,這里面被他下了不少蒙汗藥,他十分得意地朝她揚了揚眉:“怎么樣,還不錯吧?”
“你就不怕他們第二天去蘇玉闌那里告你一狀?”
“都喝成這樣了,明天醒過來能記得什么?”
她忽然想到此次來是要辦正事的,便急急忙忙尋著地圖仔細找下去,懶得接著應(yīng)他說的話,溫珞簡一看她要走,連忙跟上。
溫珞辭自顧自地向前走著,忽然感覺到了地方,一抬頭就看見面前關(guān)在牢里的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幾乎是剎那間站在她身后的溫珞簡面龐勃然變色,立刻上前幾步,雙手抓住監(jiān)獄的鐵桿,面色急切的喚道:“木大人?木大人!”
溫珞辭皺了一下眉,從發(fā)間摘下一簪子來,不用多久就撬開了門。
她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地圖,上面有柳枝給她標上的各個官員的基本信息。
木崢,前禮部尚書。
溫珞簡的目光忽然轉(zhuǎn)向她,眼中滿是焦急。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會醫(yī)?!彼痪o不慢地皺眉,但還是上前去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木崢只是受了皮外傷暈過去了而已,并無大礙,但如果長時間不包扎的話,很容易傷口化膿,到時候怕是就有危險了。
“蘇玉闌竟下這狠手?!?p> 溫珞辭看了一眼他,面色淡淡,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蘇玉闌的手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種對于她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她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來,倒出來兩粒給木崢喂了進去。
“這東西可以穩(wěn)住他的傷勢,緩解他的疼痛?!?p> 溫珞辭從上到下打量木崢,發(fā)現(xiàn)文官果然是不抗打,其實他身上的傷對溫珞辭的耐受度來說并不算嚴重,這就暈過去了。
溫珞簡掐著他的人中,不用多久,木崢便悠悠轉(zhuǎn)醒。
木崢醒來后,看見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有些懵,當他瞥到溫珞簡衣袍上的龍紋時,頓時激動地就要站起來,嚇得二人趕緊扶住他。
“陛下......”木崢老淚縱橫,緊緊地抓著溫珞簡的袖子顫抖,“十三年了......”
“怪朕......從來都沒有來過......”溫珞簡的眼里滿是動容,十分自責地低下了頭。
“陛下切莫要妄自菲薄,蘇玉闌狼子野心,陛下在其狼爪下生活本就不易,如今看到陛下安好,老臣......也安心了......”
溫珞簡忽然將溫珞辭推至木崢的眼前,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扭捏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木崢有些疑惑,看了看她又看向溫珞簡,也不知他此舉是何意。
溫珞簡的眉心微低,唇角微揚,笑道:“介紹一下,胞妹?!?p> 說完他還在她的后腦勺上拍了一下,溫珞辭懷疑他在公報私仇,但此時也不好打回來,只得暗暗記下。
木崢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但在溫珞辭眼里看來這好像是跟看見了詐尸一樣的眼神。
“這這這這這......”
木崢嚇得直接結(jié)巴,就好像溫珞辭的形象十分的駭人。
她好想把他驚掉的下巴再給他接回去。
“殿下?。?!”
“哎,別!”
木崢大叫一聲就要跪下去,溫珞辭趕緊扶住他,這么個老頭給她下跪,怕是要折壽的啊,她從小就不曾被這繁瑣禮儀所束縛,自然是不能受這一跪,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這一跪,傷口怕是要裂開,她趕緊阻止木崢。
“木大人現(xiàn)在有傷在身,就不要行如此大禮了。”
木崢一看溫珞辭雖然從小不在宮中被教導(dǎo),但身上的氣度和貴氣依舊不比那些從小養(yǎng)在宮中的皇子公主差,反而稚嫩的面龐中蘊藏這的一絲英氣要更甚于那些溫室里的嬌花,頓時滿意地點點頭。
“陛下雄才偉略,又有殿下這般女中豪杰,當真是我大衽之福氣?!?p> “‘女中豪杰’用得倒是很準確,他‘雄才偉略’就算了?!?p> 溫珞簡還在沉迷于夸他“雄才偉略”上,聞言臉直接垮了下來。
有些事情不要說得這么直白好嗎?!給彼此留一點體面不行嗎?!
木崢見二人之間毫無君臣差別,殿下更是肆無忌憚地嘲諷陛下,這種兄妹關(guān)系他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之前的長公主見到兄長時,別說是嘲諷了,就是見了面都得行禮請安,語氣間都是地位差別的疏離。
但這種親情,也未嘗不可,畢竟陛下已經(jīng)十三年沒有被親情所溫暖了。
“二月初九封后大典那天,我會讓宋大人來門口接應(yīng)你們,你與其他大人匯合,跟著宋大人去我給你們尋的安身之處,到時候不必驚訝,只需照做就是?!?p> “封后?二月初九?”木崢微微一愣,繼而滿臉怒氣,狠狠地用拳頭捶地,“荒唐!這蘇玉闌當真是目無王法!”
他狠狠地將蘇玉闌罵了一通,用的全是文化句,聽得溫珞辭一愣一愣的。
“這準皇后是哪家的千金?”他忽然又好像有了希望,趕緊詢問。
“盧橫的外甥女......”
木崢:“......”
盧橫有不少外甥女,但光提到“盧橫”這兩個字就讓人頭大。
“其實是孟將軍家的千金——孟菀菀。”
接著她又將孟將軍的事告知于木崢,木崢實在是難以置信,連連搖頭,沒想到昔日的同僚居然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故去了。
不愧是文官,腦子轉(zhuǎn)得很快,他立刻明白過來如今孟菀菀對于蘇玉闌的作用,氣得他又將蘇玉闌給罵了一頓。
溫珞辭和溫珞簡在一旁聽著,實在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