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珞辭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見好像有嬤嬤在呼喚她,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今日不是休沐嗎?
“你快走你快走!”她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地將慕容瑯瑾往外推,“嬤嬤又來教禮儀了!”
溫珞辭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心想來不及了,拉開床簾就往門口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嬤嬤剛伸手推開了門,溫珞辭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咣”地一聲將門給堵了回去。
“嬤嬤,我起了我起了,這就更衣?!睖冂筠o倚在門上,使勁堵著門,生怕她進(jìn)來。
“殿下快一些,太后正在殿里等著?!?p> 溫珞辭一怔,這才想起來,昨天好像嬤嬤提了一嘴說蘇玉闌今天要看看她學(xué)到了什么程度。
當(dāng)時她昏昏欲睡,便沒當(dāng)一回事。
“好好好!”溫珞辭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朝內(nèi)室看去。
此時她的床上空無一人,慕容瑯瑾早已經(jīng)不知道哪里去了。
溫珞辭這才放心下來,看來慕容瑯瑾已經(jīng)走了,她打開門,一眼就看見門口站著一排齊刷刷的的宮女,手上是各式各樣的首飾。
嬤嬤一努嘴,這些宮女就十分自覺地繞過溫珞辭自己進(jìn)了屋里。
這種被一群人圍著服侍更衣的感覺她已經(jīng)都麻木了。
等到溫珞辭拖著繁重的首飾和宮服趕到蘇玉闌的宮殿時,蘇玉闌的臉上有明顯的不耐煩。
“既然到了就開始吧?!鄙献奶K玉闌對嬤嬤吩咐道。
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溫珞辭站在上座的蘇玉闌的下方,莫名的心里有一股緊張。
要怪就怪這創(chuàng)立大衽禮儀的第一任禮部尚書,賊會折騰人,光她一個長公主位分的禮儀就有上百種,要不是為了應(yīng)付一下半個月之后,她這上百種是得全學(xué)的。
那些從宮女開始慢慢爬到貴妃的,究竟要學(xué)多少種禮儀。
“見到陛下公主應(yīng)行什么禮?”嬤嬤問道。
溫珞辭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說實話她見溫珞簡的時候還要行禮,這簡直不敢想象。
她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在這種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各種禮儀上,她完全應(yīng)付不來。
溫珞辭猶豫了一下,左腳緩緩?fù)肆艘徊?.....
嬤嬤和蘇玉闌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溫珞辭:?。?!
她猛地撤回了左腳又退了右腳,偷偷地看了蘇玉闌一眼,蘇玉闌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點(diǎn)。
那......那該出哪只手呢......
隨便把兩只手疊在一起,蘇玉闌立馬就皺起了眉。
兩只手立刻就換了位置,溫珞辭試探性地微微一蹲,還好還好,二位都沒什么特殊表情。
嬤嬤一連問了幾個,溫珞辭都是在二人的表情中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蘇玉闌的臉越來越黑,嬤嬤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最后一個,當(dāng)溫珞辭緩慢站直身體的時候,她忽然踩了一下裙擺,“嗷”的一聲身體就朝前方跌去。
“咚”!溫珞辭重重地摔在地上,嬤嬤的臉立刻就變得難看起來,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太后,發(fā)現(xiàn)太后的臉色比她還難看,頓時嚇得站在一邊低著頭,不敢做聲。
“沉顏,這就是你這幾天所學(xué)的?”蘇玉闌沉聲道。
“嗯嗯嗯?!睖冂筠o一臉無辜,連連點(diǎn)頭。
嬤嬤心下一驚,你學(xué)成這樣可不是我教的??!
“這幾日可是你一直在教?”蘇玉闌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娘娘!這幾天奴已經(jīng)是盡心盡力了,請娘娘明鑒!”嬤嬤“嗵”的一聲跪下去,溫珞辭看著都覺得膝蓋疼。
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嬤嬤整天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但是蘇玉闌若是真生起氣來,她這個嬤嬤免不了要死無全尸。
也罷,救她一命說不定以后學(xué)禮儀的時候她能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溫珞辭向前邁了一步,擋在嬤嬤的身前,說道:“這事也不能怪她,我也是實在學(xué)不會?!?p> 蘇玉闌“哼”了一聲道:“舞刀弄劍你一個頂倆,讓你學(xué)些女兒家該會的東西你一個不會?!?p> 嘖,聽到這兒,溫珞辭就不樂意了,自從她被抓過來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練劍了,再加上宮里的大魚大肉根本就不會斷,沒有荀姨控制著她,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快要成家養(yǎng)豬了。
“畢竟我又不是從小就長在宮里的?!睖冂筠o暗地里白了她一眼,嘟噥道,“學(xué)這些東西哪里有那么容易?!?p> 更甚的是,她從小被師父所教的禮儀,與這大相徑庭。
之前她就懷疑過師父是不是皇褚的人,如今更加確定起來。
嬤嬤教的一多,這讓她把之前學(xué)得連同現(xiàn)在的都混在了一起。
“你平時怎么作,哀家忍忍也就過去了,但你現(xiàn)在油鹽不進(jìn),若是半個月之后在皇褚面前丟了臉面,”蘇玉闌低聲警告道,“也別怪哀家不給你留面子?!?p> 溫珞辭內(nèi)心笑笑,她是個什么樣子慕容瑯瑾還不知道嗎?不過只是蘇玉闌她自己怕丟臉罷了。
她越是這么怕,溫珞辭就覺得不能給她留面子。
“哀家會多派幾個嬤嬤看著你,我就不信你學(xué)不會?!碧K玉闌嘴角一挑,有一種好像這就要跟溫珞辭干起來的樣子。
“那本宮還真是多謝太后了?!彼劬ξ⒉[,語氣中已經(jīng)帶了一絲冷意。
溫珞辭轉(zhuǎn)身就走,連說一聲都沒有說,更別說給蘇玉闌行禮了,事實上,自從她來了皇宮,她就從未向蘇玉闌行過禮,一直都是來去自由。
更背的是,溫珞辭一出去就碰見了南閨。
“殿下?!蹦祥|還沒來得及行禮,就看見溫珞辭像是見了瘟疫一樣轉(zhuǎn)身就走。
一看到南閨,慕容瑯瑾今天早晨的警告猶在耳邊,為了防止自己再次說錯話,溫珞辭覺得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見面。
“什么時候殿下見我可以不跑?”南閨轉(zhuǎn)身攔住她。
“我與你話不投機(jī)半句多?!睖冂筠o皺眉道,“你每天沒有點(diǎn)正事要干嗎?”
“正事?”南閨用扇頭頂著下巴想了想,“太后娘娘也不能總在床上吧?”
溫珞辭怔愣了一下,忽然又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頓時漲紅了臉,罵道:“臭不要臉,不開黃腔能死嗎?”
“至死不渝?!蹦祥|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
“至死不渝是這樣用的嗎?”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
溫珞辭忽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一事,她向南閨靠了幾步,低聲道:“溫子昌的事情你最好給我閉緊嘴巴,你若是敢說出去,就算蘇玉闌要保你,那也無濟(jì)于事?!?p> 說完,她腳下一點(diǎn),唰的就上了房頂,下一刻人就消失在房頂。
南閨站在原地,望著溫珞辭消失的方向,手中的扇子“唰”地展開,狹長的眼角微挑,笑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