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完那僧人的話,眉頭輕輕一皺。
早些年在京城時,他就聽聞鳴山寺香火旺盛,拜佛求子都很靈驗,但卻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還藏著這些勾當(dāng)。
鳴山寺前來上香的人,大多都是湘城的官賈之家,甚至還有慕名前來的名門世家。
聽這僧人的意思,這方丈似乎從剛上任就開始私吞香火錢了。
這么多年下來,最少也應(yīng)該有萬兩以上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目光冷淡的落在地上的僧人身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盛放著母蠱的木盒。
末了,他站起身,黑色的足靴,穩(wěn)穩(wěn)的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僧人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那僧人見了,不知為何,一股涼意油然而生,他死死的盯著七郎手中的木盒,瞪大著雙眼,帶著一絲求饒的語氣道:“公子您就放過我吧,我說的真的句句屬實?!?p> 七郎垂著眼,面容冷硬,漠然的打開手里的盒子。
屋內(nèi)只開了半盞蠟燭,有些昏暗。
僧人見到他上挑又狠厲的眉眼,臉色當(dāng)即一變,還未張口,盒子里那只肥大的母蠱,快一步先順著他的手指鉆入身體里。
幾乎在眨眼之間,他還未感覺到疼痛,兩眼一翻,隨著身體痙攣了一下,整個人身子便軟了下來。
再一睜眼,那僧人卻兩眼無神,眼白充斥著眼球,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仿佛只剩下一具軀殼。
而靈魂卻已不在。
七郎半蹲著,眉眼深沉,眼底是黑沉沉的冷。
在他眼里,除了傀儡和死人,其他人的存在都是隱患。
天色微微亮起來,玲瓏最先去的是夏靈蘭的廂房,慌慌張張模樣嚇了蘭芝一跳。
“怎么如此慌張,發(fā)生何事了?”蘭芝平日里跟著夏靈蘭,性子沉穩(wěn)冷靜,此刻也只是皺著眉,并無一絲慌亂之色。
玲瓏腦海里還一直浮現(xiàn)著方才那僧人可怖的模樣,她平日里只是負(fù)責(zé)謝寧的日常起居,從小就被買進(jìn)謝府,哪里見過那般場景。
但一想到七郎方才帶著警告的冰冷的聲音,玲瓏更是不敢多說半個字。
“蘭芝姐姐,快稟報大夫人,大小姐被方丈抓起來了,現(xiàn)在生死未卜!”
蘭芝一聽,內(nèi)心一緊,也沒耽擱,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夏靈蘭的房內(nèi)。
沒多久,夏靈蘭被蘭芝攙扶著走出來,身上披著一件狐裘披風(fēng),滿臉緊張,沉著臉看著跪在屋外的玲瓏:“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靈蘭剛被蘭芝喚醒,保養(yǎng)極好的面容此刻蒼白的毫無血色。
“回夫人,小姐夜里不知何時離開屋子的,奴婢等了半個時辰都不見小姐回來,出去找的時候,發(fā)現(xiàn)幾個僧人綁著小姐送去了方丈院子里,奴婢不敢打草驚蛇,這才回來稟報夫人......”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夏靈蘭此刻也是擔(dān)心著謝寧,更是不會仔細(xì)深究她話語的可信度。
一瞬間,夏靈蘭整個人臉色大變,陰沉著臉:“好一個鳴山寺,居然敢動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