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第二次月考的成績全部出來了。
奚冉成了七班的一匹黑馬。
語數(shù)外三門均上了一百二,其余科目也都屬于優(yōu)等,總分八百七十二,班級排第十六名,年級排第一百零五。
葛彩和奚冉的分數(shù)剛好差了兩分。
兩分之差,決出勝負。
奚冉的成績還是衛(wèi)子清費盡九牛二虎之里穿越了人山人海,經過激烈的競爭才從貼墻上的成績單上抄下來告訴她的。
自然也抄了葛彩的成績。
“她語文低你兩分,險勝?!毙l(wèi)子清知道奚冉贏了兩分,高興她還是蠻高興的,但同樣她有些疑惑。
“葛彩的成績……”
“不可能!”葛彩猝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奚冉,大聲喊道,“你是不是作弊了?你怎么可能考這么高。”
班上的人被葛彩的大嗓門吸引過來,都往奚冉這邊張望著。
衛(wèi)子清冷笑說:“怎么不可能了,奚冉這段時間有多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她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不能考這么高,難不成是數(shù)學課還在打瞌睡的你該考這么高嗎?”
“倒是你。”衛(wèi)子清環(huán)著胸,逼視葛彩,“平時也沒見你怎么學習,好幾次看見你和別人成群結隊出去玩,怎么能一下子排名竄這么多呢,你說奚冉作弊?我反而懷疑作弊的人是你吧?!?p> 衛(wèi)子清說完,葛彩臉上有心虛之色一滑而過。
奚冉看見了,卻沒有說什么。
她不說,自然有人說。
賀樓丟開手里的筆,抬起頭看著葛彩,淡淡道:“查監(jiān)控吧?!?p> 葛彩頓時慌了,她的手微微發(fā)抖,眼神閃爍,就在賀樓站起身,一副果真要去查監(jiān)控的架勢,她突然大聲攔住賀樓,說道:“我愿賭服輸!”
賀樓頓住腳步,挑眉望著她。
“確定?”
葛彩雖然很不甘心,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是我……輸了!”
衛(wèi)子清說:“既然認輸了,履行賭約吧,當初說好的,當眾道歉?!?p> 葛彩咬緊牙,看著奚冉,深吸口氣,閉上眼大喊出聲。
“對不起奚冉,我不該說你拖了班級后腿!”
奚冉定定地看著葛彩,沉默了片刻,說:“我接受你的道歉?!?p> 衛(wèi)子清補充道:“還有道歉信,別忘了,兩千字?!?p> 葛彩狠狠地瞪了衛(wèi)子清一眼,仿佛是在罵她多管閑事,周圍不少人都看著她,葛彩覺得丟臉死了,捂住臉就跑出去了,聽那動靜,似乎還哭了。
衛(wèi)子清無辜地聳聳肩:“她那什么眼神啊,都說了愿賭服輸嘍?!?p> 奚冉笑著搖搖頭:“行了,快上課了,你快回座位去?!?p> 衛(wèi)子清嘻嘻一笑:“好好,不打擾你跟賀樓的二人世界了?!?p> 說完對奚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轉身回了座位。
奚冉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少年,他也恰好轉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
少年一身雪白襯衫,配上冷白的皮膚,黑色的短發(fā),還有那雙深棕色的清澈雙眸。
格外地賞心悅目。
奚冉慌張地別開頭,翻著桌上的書本,嘴里無意識念著:“下節(jié)課上什么來著……”
“地理?!鄙磉叺娜碎_口說。
奚冉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小聲地恩了一下。
賀樓見小姑娘這慌張樣兒,眼里笑意閃過。
真傻。
他想。
周五有一個文藝匯演,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jié)目。班會課上鄒衛(wèi)華問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見。
教室頓時鬧哄哄起來,大家激烈地討論,唇槍舌劍,好不熱鬧。鄒衛(wèi)華被吵得心煩,最后眉頭一皺,大手一揮,干脆利落,無比果斷,以不容置喙的姿態(tài)直接宣布道:“就出一個鋼琴獨奏吧,賀樓,你鋼琴八級,就你了?!?p> 文藝匯演的節(jié)目就這么‘愉快’而馬虎地決定了。
同學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而此時,鄒衛(wèi)華淡定地拿出數(shù)學試卷,一臉平靜地說道:“既然沒其他事了,就講下卷子吧?!?p> 眾人:“……”
還以為可以水一節(jié)課呢。
下課后,奚冉問賀樓:“你鋼琴八級?”
賀樓漫不經心地抽出抽屜里的課外書,他一邊翻開書頁,一邊回奚冉:“恩,怎么了?”
奚冉笑了笑,說:“沒怎么,就是覺得你很厲害,我不會彈鋼琴。”
賀樓把目光從書面上移開,落在身邊少女的臉上。
女孩皮膚又白又嫩,眼神清澈濕潤,模樣干凈清純。他知道有不少男生都偷偷跑來教室外面偷看她,還往她桌子里塞過情書,不過都被他以不能早戀影響學習的理由給沒收了。
有時候,他其實希望她不要生得那么好看就好了。
……走神了。
賀樓回神,對奚冉說道:“我可以教你。”
奚冉微微瞪大眼睛:“真的嗎?”
賀樓點頭:“反正也要為文藝匯演提前練習,順便的事?!?p> 奚冉彎彎眉:“謝謝你啊,賀樓?!?p> 賀樓嗤笑,戳了戳奚冉的酒窩:“你數(shù)數(shù),你都對我道多少次謝了,這么久了,還見外呢?!?p> 奚冉依舊笑著,笑得眉眼彎彎,甜美極了。
賀樓看得有些恍神。
要命了,怎么越看她越好看。
琴房的鑰匙鄒衛(wèi)華晚些時候就給了賀樓,說是讓他為文藝匯演做準備。
下午放學后,賀樓帶奚冉去了學校琴房。
琴房里很空曠,只停著一架看上去很昂貴的鋼琴,木質地板上零零落落的放了幾把椅子,旁邊是占據了一整個墻面的鏡子,房間里的窗戶半開著,有風吹進來,白色的窗簾隨風飄舞。
奚冉打量琴房的時候,賀樓已經走進去,搬了一張椅子放到鋼琴旁,示意奚冉坐。
奚冉在椅子上坐下,眼睛發(fā)光地一會兒盯著鋼琴,一會兒又抬頭看著他。
賀樓在她旁邊坐下,先在琴鍵下隨意按了幾下試音。
“想聽什么?”賀樓問。
奚冉想了想,說:“《卡農》?”
話落,琴聲行云流水般通過少年靈動的指尖滑出。
樂聲舒緩動聽,溫柔悅耳。
這真的是一首很溫暖的曲子,而彈這首曲子的人,也同樣溫暖。
奚冉偏頭望著身邊的少年。
心底一片柔軟。
她……好像有些失控了。
之前的她一直壓抑著自己對他生出不純潔的想法。
可是最近,她越來越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為他而起的心動越來越無法抑制。
她不止想和他做朋友。
想更近一點,更……親密一點。
琴聲戛然而止。
奚冉眸光一頓,迷茫地看著少年。
賀樓面無表情,微微咬著牙,喊她的名字:“奚冉?!?p> “嗯?”奚冉看著他。
賀樓說:“你再用那么纏綿的眼神盯著我不放,我就、親你了!”
最后三個字少年咬得格外重。